紅著眼睛,南平已經覺得不是他在折磨俘虜,而是沉睡在這個手術床上的俘虜在折磨著他。他的耐心,他的忍耐力都已經到了極限,三個小時的藥刑,居然自從這個俘虜的口中得知了‘餓’‘疼’‘黑’三個字,而且還都是標準的英語。這讓他幾乎開始歇斯底裏了。他命令著醫生,注射進最後一個最粗大的針筒藥劑。醫生惶恐的遲疑著,旁邊的觀察儀器上,已經明顯的顯示出俘虜的心率脈搏,體溫,唿吸極其紊亂,身體已經開始了抽搐現象,更為嚴重的是,俘虜的褲襠處已經潮濕並慢慢擴大著範圍。床上的俘虜已經出現了失禁的病理特征,這對繼續用藥來說,冒險的概率遠勝於科學的範疇。可南平已經不顧這一切了,他的理想,他的一切已經全部押在了這上麵。如果今晚功虧一簣,那麽他,還有他的家人也許隻能在勞動營裏苦捱著生命的結束了。與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看著醫生還在遲疑不決,他憤怒了,一把從腰上掏出了手槍,啪嗒一聲子彈上了膛,對準著醫生的腦袋,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切齒道,“我命令你,注射!不然,以違抗將軍命令論處。”

    醫生的手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鎮定,哆嗦不停。無可奈何中,他拿起了針筒,推出了空氣,稍稍鎮定了一下自己,隨著針筒中透明液體緩緩注入了樸正勇的身體,手術床旁的監視器開始出現了頻繁的波動,南平和醫生緊張的看著樸的身體變化。突然,被捆紮得嚴嚴實實的俘虜重重的悶哼一聲,身體猛然用力向上反弓起來,全身肌肉緊緊的繃著,一些被包裹的傷口處明顯已經崩裂,紅色的鮮血可以從紗布上由點開始向麵漫延開來。大約持續了二,三秒鍾,又是一聲悶哼,樸正勇重重的掉迴了床上,開始急促的喘著粗氣,頻率越來越快,醫生立刻停止了注射,並慌忙從另一個托盤中拿起了備用著的腎上激素針劑,準備進行急救。南平緊張的觀察著俘虜以及俘虜身旁儀器的變化,擺手先製止了醫生的措施。他不能讓自己功敗垂成,這一刻,他在和命運進行著賭博。

    僅僅一秒之後,樸正勇開始逐漸恢複了平靜,唿吸慢慢的重新變迴了勻稱。儀器上也顯示出有規律的曲線跳動。南平和醫生如釋重負的吐出了一口氣,他堅決的一擺手,命令醫生將剩下的藥劑再次對俘虜全部注射完成。醫生無可奈何的執行著南平的命令。

    放下了針筒,觀察了樸正勇的身體狀況,醫生朝南平點了點頭,和前兩次一樣,他退出了門外,讓長官和床上的囚犯獨處著。

    南平看著房間的門被關上,走到了一張桌子旁,又一次鍵下了審訊用專業錄音機的按鈕。接著,他拉過椅子,坐在了床邊,專注的看著似乎在香甜的沉睡著的樸正勇,再一次開始進行起了詢問,聲音變得柔和而又顯得溫暖。

    來到了海之幸居酒屋,秦浩已經在路上再三的觀察了周圍,在挑開門棉的一刹那,他隨手摘下了假發。“伊拉蝦以碼塞恩(歡迎光臨)”在他的腳剛剛進入這個熱氣騰騰的空間之時,熱情的招唿聲已經隨之朝他飄了過來。秦浩按照j國的理解稍稍鞠躬還了一下禮。說實在話,他並不感激這樣的禮貌,夥計的大聲吆喝隻會引來食客對他的注意。如果此時坐著的那些人裏,正有一兩個追捕他的小流氓在進食的話。那麽,事情將會變得異常麻煩,畢竟為了見久米,秦浩已經卸下了所有偽裝。如果說,在赴約前,他曾有一點猶豫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這個時間來就餐的人已經不少了,一些食客包括男、女已經飲了一些米酒,說話嬉鬧的聲音時時喧嘩著。j國,尤其是東京都的工作壓力可是全球占前茅的,不少忙碌了一天的人下班後都會來點酒精,以達到身體和神經的放鬆。迅速的觀察著他周圍的環境和各色人們,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調整到了最好的出擊狀態。“秦君!”一個聲音大聲的叫著他,久米已經在一個座位上朝他使勁揮舞著雙手。秦浩立刻熱情的響應著他,盡管心裏一直在捏著把汗。

    “誒呀,好久不見了。可真想你啊。”見到了秦浩已經走到了座位邊,久米立刻站了起來,一個深深的鞠躬表示了他對朋友的熱情和想念。

    “久米君,好久不見了。你可好啊。”秦浩以同樣的熱情還著禮。

    倆人隨即入了座,久米拿起桌上備好的清酒,給秦浩斟上了半杯後,也給自己倒上。拿起了酒杯,久米對著秦浩手一伸,“來,我們先幹了這一杯。”

    這正合秦浩的心意,雖然很久都沒有見麵了,但他知道久米這家夥是個純粹的軍人,而且好喝。但有著j國男人的通病,酒量並不是很高,稍微一多,喜歡唱歌說胡話。這正是秦浩需要的狀態,以他所服務的部隊和他所具體負責的事宜來說,能夠比較清晰的分析出j國武裝力量的動向。當年日本人能夠從中國景泰藍的顏料中分析出中國這門偉大工藝的成分進而仿製,那麽,現在秦浩也要從一個現役j國軍士長的口吻中取得他所想要的信息。

    “幹杯!”秦浩一飲而盡,然後看著久米太郎。

    “哈哈,”久米舉起大拇指大笑著,“好!”也跟著仰頭將杯中的清酒一口氣倒進了嘴裏。

    “請多關照。”一聲甜美的招唿,一個身穿和服的三十歲左右的女侍者將菜肴端上了桌。居酒屋的料理一般都很簡單,遠沒有一些大的料理店精致而多樣,這也給了很多普通工薪階層可以承受的消費能力。一碟生魚片,一盤放在長方形厚木板上的壽司和一個盛在小竹籮裏的天婦羅。很簡單,但顏色看上去很漂亮,誘人。

    “請,秦君。”久米客氣的用手示意著秦浩進點小菜,又給秦浩和自己斟上了酒。“你開始做買賣了?怎麽,不在軍隊幹了?”在電話聯絡的時候,久米已經知道了秦浩告訴他的來東京的目的,隻是很長時間的不聯絡,讓他對這個優秀的軍人早就退役了感到不解。

    “嗬嗬,是啊。”秦浩吃了一口生魚片後,用紙巾抹了抹嘴角,兩手放在膝上,笑著迴答久米,“在軍隊幹,這個太少了,我得存錢,我還沒娶老婆呢。”從打著哈哈開始,既能掩飾自己,又能見縫插針的找到秦浩想要達到談話目的的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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