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動了動,緩緩睜開了雙眼。江城愷和賀非下意識往樹後一躲。毛球才看見自己的同類,還沒激動多久,就看到同類跑進了一個吞芽星人的體內,自然不高興,撲騰著小短翅膀就跑人家身上去了,賀非攔都攔不住。於是俐鉑塔一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一個拳頭大小,蹲在自己胸口“啾啾”直叫的小毛球。除了按照命令殺人的時候,俐鉑塔平時還是十分有少男心的。他好奇地捧起毛球,朝他笑了一下。毛球也感受到了他的友善,友好地張開了小短翅膀。可以樣你摸摸!可惜俐鉑塔沒能get到毛球的善意,隻是捧著他,一直看。毛球久久沒有得到虎摸,隻好遺憾地垂下了小短翅膀。江城愷幹咳了一聲。俐鉑塔的手一抖,差點沒把毛球扔出去。毛球連忙團成一個球,趴在俐鉑塔手掌上,生怕和大地來一個親密接觸。江城愷背著江城恬從樹後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賀非本來不想出來的,但是又覺得這樣好像顯得自己特別膽小,也隻好默默地走了出來。俐鉑塔瞪大著眼睛看著三個人。他認出了江城愷是之前一直和他說話的,朝他友好地笑了一下。認出了賀非是之前入侵過他記憶的,弄得他頭疼了好幾天,於是就投去了一個不怎麽和諧的怒瞪。賀非:“……”好無辜。最後,江城恬也被認了出來。俐鉑塔顯然見過這個被他附身過的正在昏迷中的青年,指著他,半天沒能發出一個音節。江城愷朝後看了弟弟一眼,道:“你認識他?”俐鉑塔點點頭。“他是什麽時候來到這裏的?”俐鉑塔想了想,道:“昨天,晚上,我唱歌,他來了。”江城愷“嗯”了一聲,也沒有多問昨天晚上的情況,而是道:“那你呢?為什麽要從軍部逃走,是怎麽逃走的?”“爸爸,讓我走的。”俐鉑塔的話讓賀非大吃一驚,“你爸爸?……是那個黑袍人嗎?”俐鉑塔也很驚訝,點了點頭道:“你也認識他嗎?你是他的朋友嗎?”賀非心說我和他是仇人還差不多,表麵上卻仍是盡量平靜,繼續道:“我不是他的朋友,但是見過幾麵。”在夢裏見的,也算見過吧。江城愷趁機追問道:“你知道你爸爸現在在哪裏嗎?”俐鉑塔道:“在家裏啊。”江城愷道:“……哪個家?”俐鉑塔道:“就是我之前住的那個家啊。”江城愷:“……”賀非沉吟道:“你說,他說的會不會是第九區?”畢竟在俐鉑塔的記憶力,並沒有什麽可以稱得上是家的地方,他和黑袍人待的地方不是倉庫就是小巷子,好像一直很窮困潦倒似的。“你說的有道理,”江城愷點頭,轉而問道,“你說的家,是不是之前待的那個玻璃房間?”俐鉑塔果然點了頭,“就是我見到你的那個房間。”賀非插話道:“難道他的爸爸,就是黑袍人,是第九區的工作人員?總不至於是犯人吧。”江城愷繼續問俐鉑塔:“你能形容一下你爸爸的長相嗎?”“長相?”俐鉑塔歪了歪頭,顯然對這個詞語很陌生。他掌心的毛球也跟著他歪了歪腦袋。賀非看著自家搗亂的小家夥,無奈地朝它勾了勾手指。毛球小腦袋一頓,黑豆眼期待地看向它主人。賀非淡定地繼續朝它攤手。“啾……”依依不舍地朝俐鉑塔“啾啾”了兩聲,毛球就撲楞著撞到了賀非的懷裏。賀非:“……”麻痹,毛球長大了,胸略疼。俐鉑塔顯然也對毛球的離開十分不舍得,那小眼神,都能滴出水來了。可他雖然天真,也明白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也就沒好意思開口問賀非要。賀非眼睛轉了轉,突然把剛迴到手上的毛球遞到了俐鉑塔麵前。俐鉑塔不解地看著他。賀非道:“如果你能帶我們找到你爸爸,我就把奧斯特洛夫斯基借給你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