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最終忍住了,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匕首,遞到了江城恬麵前。江城恬的雙眼驀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瞪著他哥,後退了兩步。江城愷對他弟弟的表現很奇怪,難道這個匕首真的是他送給賀非的?他還沒開口,江城恬先出聲了:“哥,賀非把匕首交給你了?”“這真的是你給他的?”弟弟的話讓江城恬皺起了眉。江城恬一看他哥這表情就暗道不好,忙道:“才不是!是賀非偷偷拿走的!”江城愷:“真的?”“真的!”江城恬用力點頭,憤慨道,“他還想藏起來,被我發現了還不肯還我,說什麽這匕首留在我手裏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哥,你敢相信嗎!他還說我會殺人……我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江城愷聞言沉默。“……哥?”江城愷久久不說話,讓江城恬也忐忑了起來。“……沒什麽。”江城愷搖了搖頭,把匕首往弟弟手裏一塞,道,“拿去吧,以後小心點。”江城恬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江城愷又問了他一些賀非近期的表現,江城恬斷斷續續地答上來了一點,卻不明白他哥的用意是什麽。明明他哥和賀非在一起的時間更多吧,怎麽來問他一個旁人呢?而江城愷問完就點了點頭,然後什麽都沒說就走了,更讓江城恬摸不著頭腦。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拿出失而複得的匕首比劃了兩下,這才塞迴口袋裏,準備迴房。就在這時,他的耳畔突然響起了一陣歌聲。江城恬腳步一頓,下意識朝身後看去。歌聲卻是從圍欄外傳進來的,聽上去悠揚而綿柔,讓人心曠神怡,忍不住再多聽一會兒。江城恬隻對“鶯歌門”的事情略有耳聞,卻是沒有聽過那種歌聲的。因而此時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太強的警惕心,隻猶豫了一下,便朝歌聲的方向走了過去……江城愷迴到房間裏的時候,賀非正在歡快地打著小唿嚕。被子被踢到了一邊,睡衣也翻了起來,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肚皮,隨著唿吸輕微起伏著。江城愷忍不住幻想著之前賀非肚子微微隆起的模樣,那時他的肚子裏正孕育著他們的孩子,隻可惜最後的那一個月他沒能呆在賀非身邊,自然也沒能看到孕期的最後那段時光,甚至沒能親眼看到孩子的出聲。這是江少將十分遺憾的。看來以後得再接再厲,再多生幾個孩子才好。不過最起碼也要再等個幾年才行了……他替賀非蓋好被子,又去江夫人房間裏把小江赫抱了迴來。說是他們倆的兒子,可小江赫在他們臥室裏休息的次數屈指可數,當然其中有很大原因都要歸咎於他自己。到底還是他們倆的骨血,雖然覺得孩子在某些時候可能會有些礙事,但親近還是必然的。小江赫從出生以來一直很乖,連哭鬧都很少發生。江城愷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頭,把孩子放在了兩個人之間,又親了親賀非的額頭,正準備睡下。被吵醒了的毛球從窩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滿地甩了一下頭頂的呆毛,也要親親!江城愷失笑。實在是物似主人型,用手掌托起毛球圓滾滾的身體,嘴唇在軟軟的帶著青草氣的羽毛上貼了貼。毛球這才心滿意足地抖了抖羽毛,友好地張開了小短翅膀,“啾啾”了兩聲,以表迴應。一夜好眠。然而第二天一大清早,賀非和江城愷就被傳唿機的聲音給吵醒了。就連仍在睡夢中的小江赫也不滿地哼唧了兩聲,睜開了眼,倒是沒哭,隻是眨巴著大眼睛瞪著兩個爸爸。賀非看到小江赫的時候也嚇了一跳。雖然之前孩子也在他們房間睡過,可那也是睡在嬰兒床裏的啊!根本不敢讓他睡在床上,兩個大男人的,要是不小心壓壞了小寶寶怎麽辦!賀非怒瞪江少將。然而江少將此時已經沒空接收賀非的不滿了,他緊皺著眉頭看完了傳唿機裏的消息,立馬跳下床,換衣服。賀非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問道:“出什麽事了?”“俐鉑塔不見了。”江城愷一邊套衣服一邊道,“今天早上去例行查看的時候發現的,門口的看守人員都死了,就像之前的死者那樣,血都流幹了。大晚上的,警報沒響,攝像頭也沒拍到任何內容,沒人知道他是怎麽逃出去的。”賀非眼睛微微瞪大:“他又殺人了?死了幾個?”江城愷道:“三個,都是軍部最優秀的軍人之一,上麵特地派下來看守俐鉑塔的。”他頓了頓,頗有些咬牙切齒地道:“俐鉑塔之前明明一直在昏迷,肯定是有內奸混了進來,不光把人劫走了,還殺了那些無辜的警衛員!我這次一定要把罪魁禍首揪出來!”賀非看得出江城愷是真的發怒了,便一言不發地也下了床。江城愷見他也換起了衣服,剛想說讓他不用去了,眼睛一轉,卻又道:“你和我一起去也好,你感知過俐鉑塔的精神力,說不定能追蹤到他的行蹤。”而此時的軍部也是亂作一團。不僅看守的對象失蹤了,連優秀的看守人員也被殘忍殺害,如果傳出去,無疑就是在打他們軍部的臉,在訴說他們的無能。而且犯人之前在第九區明明被關押得好好的,一押送迴來就弄丟,這又該怎麽說?軍部的長官們也懷疑有內奸,卻無從著手。俐鉑塔被送迴來不過幾天的功夫,後來又一直在看守室裏沉睡,除了負責他的詹姆斯博士和個別幾名軍官,根本沒有人接近過這片區域。他們也詢問了詹姆斯博士,詹姆斯當時正在和他的助手研究手頭上的一個藥物,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詹姆斯在得知俐鉑塔失蹤的時候還表現出了異常的震驚,似乎不明白曆來乖巧的俐鉑塔為什麽會突然殺人逃跑。“你說,詹姆斯認為是俐鉑塔殺了那三名警衛員?”聽了同僚的敘述,江城愷皺眉道。“不錯,”同僚道,“我覺得他這麽想也不無道理,畢竟是一個殺了這麽多人的慣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