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不論死的是哪一方,那些都是生命。  隻不過他選擇了保一方犧牲更少一點。  曆史上卡疊石之戰,雙方都是死傷慘重。  想到這裏,溫若心中的負罪感又少了些許。  昨夜他告訴那個男人不要相信那兩名陌生男子的話。  告訴他努比亞表麵不戰而降,實則內力勾結赫梯王儲,赫梯的大軍就埋伏在卡疊石入口處,隻等埃及大軍入翁後大開殺戒。  拉美西斯看著他一臉興趣:“你怎麽會知道的如此詳細?”  溫若支吾半天:“因為,我,會占卜。”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希望可以糊弄過這個追問的男人。  拉美西斯重複了他說的話,然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滿臉陰寒:“你到底是誰?”  一個奴隸真的可以占卜嗎?  拉美西斯是個不相信神的人,埃及曆代法老都把自己看做是神與臣民之間的中保傳遞人,但是他不這麽想,他自詡為太陽神之子,位列神一般的地位。  他自己就是神。  眼前的男子說他會占卜算卦。  祭祀占卜嗎?一個奴隸真的可以做到祭祀占卜嗎?  可祭祀的話他也不會全信。  看著咳咳的喘不過氣來的男子,他鬆開了手。  溫若吐著軟氣,迴了好一會神才緩過來:“如果你不信,何不賭一把,如果我說錯了,你可以殺了我。”年輕男子眼神堅定的看著他,黑寶石一般的瞳眸深深吸引著,拉美西斯選擇信他一迴。  溫若把在曆史書上看到的赫梯人大概在什麽位置什麽時間點有怎樣的兵力怎樣的作戰手法都大致說了一遍。  拉美西斯隻靜靜聽著,末了,他淡綠的瞳眸充斥這濃厚的興趣:“將你帶迴真不是個錯誤的選擇,你真的,很有意思。”  男人溫和的誇了他一句。  拉美西斯連夜部署作戰計劃,因為卡疊石地勢陡峭,易守難攻,位於奧倫特河上遊西岸,河水湍急。  赫梯人就是看準了這點才選在這個地方,扼守要點,誘敵深入,以逸待勞,企圖依靠地勢的天然優勢徹底粉碎埃及大軍。  不僅如此,埃及的第三軍團後援正火速趕來,拉美西斯連夜派了騎兵去通知戰術變化。  -  __  戰場上,赫梯軍隊按著原來的計劃派了兩千輛戰車殺到埃及人經過的地方,結果與預想的並不符合,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各個精神抖擻而且戰隊雇傭軍等都全部列好陣。  為首的木瓦塔麗斯王子覺得事情不妙。  但是埃及軍隊已經滲透到自己的戰車隊裏開始揮劍直砍。  他隻能慌忙迎戰。  赫梯的步兵還未到,在渡河當中,與戰車隊暫時的分開了。  依照現在的勢頭,埃及大軍很快就會包圍他們的馬車隊伍,空中的帶火箭頭毛毛雨一般射過來,要不了多久他們的軍團應該就會被粉碎。  他的計劃出了問題了?  來不及細想,他隻能命令大家搭好手中的盾牌,一邊艱難地反擊。  一番激戰後,赫梯軍隊已經堅持不住,  車上的士兵被埃及人的長矛直接挑了下來,戰馬踏過,口中血水直噴。  埃及人一路勢如破竹,將赫梯的軍隊逼至奧龍特斯河畔,剛渡河而來的步兵被自己方麵的戰車困著,返迴是不可能了,隻能繼續迎戰。  埃及援兵趕到,使原本就損傷低微的埃及軍隊更加士氣大振,這一戰,赫梯人死傷慘重。  赫梯王子木瓦塔麗斯在心腹的保護下勉強渡河,其他士兵無人指揮,很快潰散如螻蟻。  這一仗,埃及人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就贏了卡疊石之戰。  營中。  拉美西斯脫下戰甲,以勝利之姿半臥在榻上,看著溫若滿是慵懶:“站那麽遠幹嘛,過來些。”  還好自己相信了他的話,不然以赫梯今天的兵力來看,自己若是中計加上這艱難的地勢,勝負還真不一定呢。  聽了榻上之人的話,溫若猶豫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好像忘記犒賞你了,溫若。”男人說著,一隻手掠過他單薄的背脊,環過他的肩膀,將他帶到了自己身下。  那黑寶石般的眼睛真的很吸引人,讓人著迷讓人難以忘懷。  “放開我。”溫若道,他知道此刻那些赫梯俘虜將在今夜被年紀軍官屠殺殆盡,拉美西斯厭惡赫梯絕對不會留赫梯任何一條生命在這裏。  他現在沒什麽心情,一想到那些將要死去的人,溫若心中開還是有些沉重。  然而拉美西斯根本不在意他的反抗,攬過他輕輕撫著他的側耳耳垂,柔和的觸感像是在觸摸天鵝羽毛一般,溫若皺眉躲開,拉美西斯很喜歡摸他的耳邊,那裏是他的敏感地帶,每次觸碰都帶起一  圈圈麻癢之感。  “你要什麽獎勵呢?”低沉的淺吟:“不如,我把自己獎勵給你吧。”  拉美西斯話落,溫若渾身一震,他,要對自己...  這種肉麻的情話,這個王子說出來居然一點不害臊。  溫若覺得自己臉有開始發燙了。  意識迴來時,男人已經吻了過來,輾轉溫柔,他們不是第一次相吻,跟他這麽多天,拉美西斯興致一來有時就會拉過他強行獻吻。  他的吻帶著不可一世的霸道跟無所畏懼的肆無忌憚,溫若被他吻得嗚咽聲都吞進了喉間,好像要窒息一般,真是苦不堪言.....  大帳內煤油燈已經被吹滅,小小的地界裏靜謐的有些詭異,帶著熏香的空氣中不時傳出他的喘息-__-  “住手,不行。”關鍵處,溫若終於擺脫男人的桎梏,他想得到自己已經是昭然若揭。  但是溫若還是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示好,聲音帶著顫意跟懇求。  黑暗中拉美西斯突然迴魂,方才真是情不自禁了。  他都忘記了,溫若身上是有傷痕的。  ——  “是誰?追。”靜謐的夜空中傳來摩薩克暴戾的咆哮聲,拉美西斯蹙眉做起,從床上下來。  外麵紛雜的腳步聲混著不穩的唿吸聲,篝火的刺啦聲。  拉美西斯走出帳篷外:“墨普仁。”喚著他的猛將將溫柔暫且擱置到了一邊。  “怎麽迴事?”淡漠的語氣略帶不悅。  墨普仁看著拉美西斯敞開的衣襟,又瞥了一眼烏漆墨黑的帳篷,大概知道他的王子在幹嘛了,一時有些冷汗直冒,這是打攪了殿下的好事啊。  顫巍巍道:“那個,似乎有人闖進營地,似乎是今天逃走的赫梯人去而複返。”  “估計,是想營救他們的將軍穆爾吧。”穆爾是赫梯國最勇猛的將軍,也是兩國開戰是埃及人忌諱的所在,幾乎可以稱得上是赫梯的常勝將軍,但是他今天為了自己的主人木瓦塔麗斯一個失手被摩薩克打了下來。  此番那些逃兵返迴多半是為了他。  “正好,把這些漏網之魚全部抓捕歸案,就地殺光。”男人看著前麵夜色中的薄霧,冰冷簡單的吐出幾個字。  “是。”墨普仁接旨後下去。  待他重新返迴營帳,發現四周靜悄悄。  油燈點燃,發現榻上空無一人。  周身的溫度驟然降到零點。  人沒有了!第14章   蕭瑟的夜晚寂靜的可怕,讓人不由的凝息屏氣。  拉美西斯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羊毛氈子,心中一片蕭然,他知道那個不聽話的男子又一次的“不聽話”了。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下令將人捉迴交給摩薩克。  但是現在,他內心深處卻有一股說不清的怒火跟道不明的情緒。  他沒有喚來任何一名武將,直接將架子上的寶劍提起,便掀開帳簾子大步走了出去。  鷹隼般的厲眸掃了四周一眼……  喝!  ——  另一邊。  溫若覺得自己好像瘋了一樣。  心中亂哄哄一片就像千萬隻麋鹿在奔跑,剛才,他趁著拉美西斯注意力轉移的瞬間,竟然升起了逃跑的念頭,無比的濃烈。  他知道不管怎麽逃可能都逃不遠,最終都會被抓迴去,並且後果難以想象。  但是當腳底接觸冰冷的地麵時,所有的顧慮都化為泡影。  什麽都不管了,跑吧,隻管往前麵跑,不論在什麽地方天主會保佑他。  溫若不信宗教,但是,這一刻他真的很想相信世界上是有天神的。  就這樣他赤著腳,衣不蔽體的融進黑暗中,向著那遙不可及的“自由”....  突然。  耳畔一陣冷意傳來。  一瞬間,還未完全扭過頭去,自己的腰際就被人騰空抱起,驚唿聲同時傳來,但是被人捂住了唇邊。  身體就要墜下的瞬間,他的餘光瞥見遠處投劍的男人那一臉的陰寒,怒目瞪著自己,這,是在生氣嗎?  溫若心中忽然覺得暢快。  差點忘記自己現在正在被人抱著,從高處一同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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