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金城。


    下令閉門不出的,自然不隻有金城府尹一人。


    事實上,絕大多數尚有主事官員留守的衙門,在收到相關消息之後,都作出了類似的決定。


    至於普通百姓自然就更不用說了,小民自有小民的生存智慧,這邊動靜一起,他們這邊早就家門緊鎖、躲得沒影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企圖力挽狂瀾,出頭出手的。


    隻不過這樣的人少的可憐。


    畢竟,今晚這場大戲本身就是局中之局。所涉及到的人,幾乎覆蓋了這金城之中絕大多數勢力。


    說的再明白一點。


    文武王一方,幹的本就是行兇縱火的活。


    而獻哀王後一方,則張網以待,等著甕中捉鱉。


    因而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出手的,自然不可能來自他們雙方,也就是中間那一小撮人,而且還得是其中那種胸中之血未冷之人。


    就可想而知能有多少了。


    好了,繼續書歸正題。


    火光衝霄天地赤、雷聲貫耳風雲吼!


    能被大行司說動、配合文武王一同動手的,肯定也做好了和獻哀王後一方不死不休的準備。


    因而一動起手來,自然也是往死裏下手。


    自城外、奪城門、殺進城中的那一隻兵馬,就暫且先不談。


    最先開始動手的城裏的這邊。


    霹靂彈、猛火油、甚至就連軍用製式重型弓弩都拿了出來。對著他們各自的目標,也就是獻哀王後一方的朝臣權貴所在的府邸,便展開了飽和式打擊。


    頃刻之間,便將他們各自所針對的目標地所在,化為一片火海煉獄!


    “不對!”


    眼見火勢越來越旺,而這昔日政敵的府邸之中,卻依舊未能見到一個像樣的抵抗。前文淵閣學士邊浩民的心中也不自覺的湧現出了些許不安來,且越來越強烈。


    而後像是猜到了什麽,瞳孔一縮間,驚唿出口,同時招唿道:“有詐!快撤!”


    “哈哈哈哈,這個時候才想跑!可惜,晚了!”


    伴隨著一連串囂張之極的笑聲,此間府邸的主人,也就是現文淵閣學士、崔泰永。在一眾精銳兵丁的簇擁之下,自夜色之中現身,目露兇光的寒聲道:“邊跛子!今日你和你帶來的那些人,一個都別想走!”


    “果然,看來,崔胖子你是早就知道老夫要來啊!”


    都到了這個時候,邊浩民那還不知,他們這邊的計劃出了紕漏。


    還是那種要命的紕漏。


    因而一時之間,臉色自然也是隨之難看到了極點。


    “不光本官知道,聖後那裏也知道!”崔泰永得意的笑了笑之後,繼而目光陰冷道:“所以……不光是邊跛子你要死,所有參與今晚叛亂的,都會死!”


    似乎是不想再繼續和邊浩民浪費唇舌,因而伴隨著話音一落地,崔泰永便揮手下令,讓其身後的兵丁出手。


    火光之下,數以百千計的箭矢,伴隨著刺耳的破空之聲,如同雨點一般對著邊浩民所在的方向,傾覆而去!


    不可否認,此番邊浩民帶來的人,身手幾乎就沒有差的。


    尤其是邊浩民自身,哪怕在一眾新羅文臣之中,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


    隻不過還是那句話。


    人家這邊既然早就知道了他們要來,有心算無心之下,又怎麽可能會輸。


    所以,這邊浩民的結果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於連綿箭雨之中,先是被崔泰永張弓搭箭,三箭射穿持劍狂舞的那隻手的肩膀。而後重傷之下,被崔泰永持刀一刀梟手!


    邊浩民死了。


    他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事實上,若沒有奇跡意外發生,今晚文武王一方,絕大多都會是這個下場。


    就比如說之前被奪下的城門處。


    靠背刺了前任的城門守將,將此處城門兵馬掌握在手的副將。再將那一支來自城外的兵馬放入城後,這手中的權力還沒有捂熱,便又被他的一個手下給背刺了!


    一杆銀槍直接自後將他胸膛貫穿,帶走了他的野心,還有他的命。


    “落閘!落鎖!接下來若無聖後旨意,任何人不得私啟城門!”


    不提這城門處,將副將連同其身邊的親衛一同斬殺的銀槍小將,接下來如何收攏軍權,又如何將城門重新關閉。


    尚且還不知道,自己後路以斷的殺入城中的那支黑甲騎軍的將領,眼見便抵達到了這皇宮的外城外。


    準備等皇宮之中的內應打開宮門之後,便長驅直入,殺入皇城之中。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他這都已經帶兵殺到宮門口,差不多都有三息的時間了,那宮門卻依舊緊閉,沒有絲毫被開啟的跡象。


    一時間,為首的銀甲將領的心頭自然也不禁隨之生出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而也正是此時,自宮外城的城頭上,一個人頭被拋了下來,落到銀甲將領不遠處。


    緊接著,一個銀甲將領熟悉之極的身影,也隨之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自城頭處顯現出身形。


    “李桂城?你沒去慶州!”


    銀甲將領目光凝重地看著城頭上的熟悉的身影,哪還不清楚,自己等人皆被獻哀王後給耍了。一時間,臉色自然也隨之陰沉到了極點。


    “康肇!聖後明察秋毫,早就知道爾等心懷叵測,預圖謀不軌!早已做了萬全的布置。”


    李桂城傲然道:“你若是識相的話,就速速下馬受降,聖後仁慈,不定還能饒你一命。若依舊冥頑不靈,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甚至是你九族親友的忌日!”


    “下馬受降?我康家世受皇恩,想讓本將軍跪在那妖後麵前搖尾乞憐!李桂城,你以為我康肇是你這等不忠忘義的軟骨頭嗎?”


    銀甲將領,也就是西北檢巡使康肇聞言不由冷冷一笑,眼精一眯,手中的關刀也隨之揚起,斜指向李桂城的同時,繼而寒聲道:“更何況,鹿死誰手,尚還猶未可知。


    你李桂城想拿康某來像你的主子邀功請賞,康某又何嚐不想摘下你這亂臣賊子的狗頭!


    眾將士聽令!


    隨本將軍共誅國賊!殺!”


    “殺!”


    但見伴隨著康肇一聲令下,其身後所部便隨之一同的再次動了起來,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對著皇宮外城宮門處,便撲了過去。


    “冥頑不靈!”


    李桂城本就對勸降康肇一事上,沒抱多少的希望。因而也不在繼續浪費唇舌,直接抬手示意。


    唿吸間,如傾盆大雨一般、密集而又連綿不絕的箭矢,便隨之自城牆上傾斜而下,將康肇及其所率領的騎軍,籠罩於其中!


    不可否認,這些自城頭處射下的箭矢的威力,都相當的不俗。


    其中有的,比如說以重型床弩射出的,威力更是可怕。


    然而康肇及其所部顯然也不是吃素的。


    但見伴隨著其手中的關刀舉到最高點時,其身後所屬的騎軍也隨之振聲高唿,以新羅國的語言齊聲嘶吼道:“風!大風!”


    霎時間,眼見由軍煞之氣所組成的巨蛇發相,也隨之在狂風之中凝聚顯化。


    與此同時,康肇及其所部身上。也隱隱多出了如同鱗片一般的模糊的虛影。使得那一支支足以裂石穿金的利箭,眼見即將要命中目標之時,竟直接滑飛了出去。


    除了極少數之外,餘者皆未能見功。


    大風軍!


    康肇現所率所部。


    也是新羅三大王牌軍隊之一。


    據傳,是康肇以其無意中所得到的,強漢時期的大風軍的練兵殘篇,經完善補充後,所練出來的一支強兵。


    昔日駐紮在慶州之時,沒少讓東島以及百濟頭疼。


    而對於己方所射出的箭矢未能建功,李桂城顯然也早有預料。


    或者說的再準確一點,他本身也沒期望過,能這麽簡單就拿下眼前這個、勉強算是能和他在一個層麵上的對手。


    所以,接下來……也該動真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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