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被害人,那麽滴下這條血線的人就隻有兇手了。


    慕容雨川折迴來,站在第一個血滴的位置問陸小棠,“血是被害人的,滴血的卻是兇手,你說這個矛盾的問題該如何解釋?”


    陸小棠想了一會兒,說:“如果兇手的衣袖上或者兇器上沾了被害人的血呢?”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假設,他殺完人離開時血滴到了地上,血跡的方向是人行道,他應該是沿原路返迴對吧。”慕容雨川沿著血線向前走,又站在了最後一滴血落的位置,望著此刻消無人跡的人行道。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他的眉心又皺起,“屍體放在那裏他毫不在意,為什麽偏要把這幾滴血擦去呢?”


    “會不會他怕我們知道他逃走的方向?”陸小棠說。


    “我覺得不應該。這個地方地處鬧市,人流不斷,就算我們知道他是從這條路離開的,利用刑偵手段也很難找到他。”


    “但他總歸是想隱藏什麽,不想讓我們知道才會這樣做的……”


    “對,他一定是想隱藏什麽。”慕容雨川被這一提醒,腦中忽然閃念,“我猜這東西一定就在案發現場。”


    “現場如果真有什麽可疑的東西,肯定就被技術員們發現收走了,現在應該還在物證科啊。”


    “那些物證我都一一看過了,並未發現什麽可疑,我感覺那東西還在這裏。”慕容雨川的目光沿著血線向前看去,沿著人行道附近掃視,路麵幹淨平整,連值得考慮考慮的東西都沒看到。


    忽然,他目光一頓,有一樣東西鑽入了他眼中,那是讓人覺得討厭,日常很容易忽視的東西——


    路肩石下麵的水溝篦子。


    慕容雨川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他揮動手臂,朝水溝篦子做了一個拋擲的動作。


    遠處幾個看熱鬧的人嘻嘻的笑了,陸小棠沒笑,目光定定的注視著慕容雨川的舉動,心口莫名的緊張起來。


    慕容雨川四下尋找,從附近一家已經打烊關門的小飯店門口撿來一把鐵鍬。走到水溝篦子前,二話不說,把鍬頭插進篦子的蓋縫裏,把鐵鍬當撬棍,一下下用力撬起來。


    一個鑄鐵的水溝篦子重量大約50公斤,相當於一個人的體重,對於四肢比較“萎”的慕容雨川來說很有挑戰性。他費了吃奶的力氣,終於把篦子移開了原位,露出半尺寬腥臭撲鼻的水溝。


    看熱鬧的人大失所望,紛紛掩住鼻子走了。


    慕容雨川笑問陸小棠,“咱們打個賭,猜猜我能從裏麵掏出什麽?”


    “刀子。”陸小棠說。


    “我猜是類似手撐子(又稱鐵拳環)一類的家夥,雖然我更希望是啞鈴,但是那麽大的東西肯定穿不過篦子,所以隻能是薄一點兒的硬物,這樣才能造成被害人腿部的骨裂傷。”


    慕容雨川放下鐵鍬,蹲在下水溝前,打開手電往裏照,照了一會兒,他終於發現了什麽,把手探進溝裏,掏出一個裹著淤泥的髒乎乎的東西,雖然他戴著手套,還是讓人看著惡心。


    “那是什麽?”陸小棠筋著鼻子問。


    慕容雨川把臭烘烘的淤泥抹去,居然還能麵帶笑容,他說:“看來咱們倆都沒猜對,這根本不是什麽兇器。”


    陸小棠看形狀有點兒像塊表,“難道是手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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