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她才從震驚中清醒。跑到窗前向外張望,看不到一個人影。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地上那條沾血的花裙子,忽然感覺異常詭異。


    “不可能,不可能是那條裙子,”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我明明記得那條裙子早就扔了,不可能是同一條……”


    可是裙子上的血跡又該怎麽解釋?


    她顫抖著伸出手,重新拿起裙子,裙子上那些斑痕真的是血跡,錯不了。


    她無比震驚的抓著這條裙子坐在床上發呆,腦子亂成一團,甚至開始出現了幻覺——


    她仿佛看到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正向自己慢慢走來。那女孩赤著腳,蓬亂的長發半遮著臉,隻露出一對驚恐的眼睛。而她身上穿的居然是和自己手裏一樣的花裙子,裙子上還有斑斑點點的血跡,好像一朵朵破碎的紅花。


    女孩走到她麵前站住了,驚恐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她,讓她懷疑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女孩慢慢抬起細瘦蒼白的胳膊,把手伸向她,仿佛在向她求救,又似充滿了難以揣摩的邪惡……


    她努力向後躲,想要避開女孩伸出的手。


    女孩眼中的驚恐更甚,指尖堪堪就要夠到她,卻總是差了那麽一點兒。


    她嚇得不敢喊,隻能小聲對女孩哀求,“請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我求求你。”


    女孩忽然不動了,像似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她並沒有沒走,依然站在她麵前望著她。


    她不動,趙珍也不敢動。


    女孩忽然開口了,隻說了三個字:“他來了。”


    “什麽,你說誰?”趙珍問。


    “……”女孩又變成了啞巴。


    “他在哪?”


    女孩抬手指向窗外。


    不知何時那裏出現了一個人。穿著一身絳紫色的唐裝,灰白頭發整齊的梳理在腦後,白麵微須,消瘦的麵容毫無血色。


    “爸……”趙珍脫口吐出一個字,後背就一陣惡寒。


    趙宥昌三年前已經火化入殮了,他出殯時便穿著這樣一身唐裝,此時的臉色也是趙珍記憶中最後的遺容。


    她蜷縮起身體,努力抱緊自己,眼淚從驚恐的臉上不停滑落。


    趙宥昌隻是站在窗外默默地凝望她,他在世時最疼愛的孩子就是趙珍,他的疼愛甚至令妻子和其他孩子嫉妒,也為趙珍帶來了很多麻煩。如今,一扇窗陰陽兩隔,他們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趙珍用力揉著雙眼,她真希望這就是一場噩夢,隻盼著能快點兒醒來。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麵前的小女孩不見了,窗外的繼父也不見了。


    竟然真是幻覺。


    趙珍簡直有點兒懷疑自己是否神經錯亂了。也許是這兩天發生的事給她打擊太大了。或者,是薑芳容送她的dvd嚇到了她。


    可是,當她目光一落到床頭,那條沾血的花裙子就像幽靈似的紮痛了她的雙眼。


    這條裙子是真的。


    她拿起裙子,不放心的走到窗前向外望了望。外麵隻有空曠的夜色,漫天星鬥下,遠處成片的樹林深不可測,白天裏清晰的小路也變成了蜿蜒模糊的蛇影。


    意由心生,不管怎樣,都不能被自己嚇倒,趙珍拍拍胸口給自己打氣。


    “撲拉,撲拉拉……”


    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耳朵,她扭頭才發現,窗外玻璃上貼著一張紙,在風裏飛舞。


    她打開窗,探出胳膊把那張紙揭下來。紙上沒有寫字,用剪下來帶字的紙片拚成了一句話——


    “我知道這條血裙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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