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開這種差勁兒的玩笑?”宋玉茵責怪。


    “嘻嘻嘻,我看你從來都一直繃著臉,就想逗逗你。你還真不禁逗。”


    “你突然指著別人說是殺人犯,誰能不嚇一跳?”


    “可是,”慕容雨川疑道,“平白無故的武彪幹嘛要大半夜的興師動眾?”


    “我怎麽知道,他就說問問情況。”


    “問情況?”


    “一樓昨天死了一個公寓管理員。他們隻是來隨便問問,了解了解情況而已。”


    “就為這個,你也沒必要把我找來解圍啊。”


    “我不喜歡被別人問東問西,攪得心煩。”


    “不是吧。武彪那種愛鑽牛角尖的人我太了解了。他從不輕易出馬,除非他認準了有把握。你不是……”慕容雨川瞅瞅宋玉茵,“你不是真有什麽事兒吧?”


    宋玉茵生氣似的拔直腰板。“那你認為我能殺人嘍?”


    “那得看被害人是被什麽手段害死的。”慕容雨川把手搭在宋玉茵肩上,依舊笑嘻嘻,“你要想殺人,得有很多人心甘情願被你殺。


    “好啊,我承認。那個公寓管理員是被我殺的。因為他想占我便宜,所以我就用二十斤的大扳鉗把他打得遍體鱗傷,頭都打碎了。你現在趕緊把我抓起來吧,免得我一會兒跑了。”


    “哎呀我去。”慕容雨川趕緊把手抽迴,“你不是說真的吧?”


    “你說呢?”宋玉茵嬌嗔的瞪他。


    “嗬嗬,是不太可能。要是陸小棠說的,沒準了我就信了。”


    “我看那其實就是一起入室搶劫。就算不是,肯定也是那個管理員跟什麽人結了仇,說不定得罪了黑社會呢。”


    “是啊,這樣的案子現在太多了。”慕容雨川表示讚同。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演戲,宋玉茵這才稍覺安心,她看了看窗外。“謝謝你今天趕來解圍。”


    “沒什麽,武彪那種人就喜歡恃強淩弱。不過有哥在,你不用怕。”


    “你應該比我年紀小吧。”宋玉茵莞爾。她看了看窗外,又說:“天這麽晚了,你要不要早些迴家?”


    “恩?”慕容雨川眨眨眼,“武彪前腳走,你跟著就過河拆橋?”


    “你誤會了。”宋玉茵忙解釋,“我擔心你女朋友會著急……”


    “我女朋友?”


    “陸警官啊,嗬嗬,我看她挺厲害的。”


    “她哪是我女朋友?你猜錯了。”


    “哦,是嗎?”宋玉茵心想,怎麽把這個蘑菇頭請走呢?


    卻聽慕容雨川拍著大腿道叫喚:“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正準備吃飯呢。結果空著肚子就趕來了,現在都有點兒頭暈眼花了……”


    “哦,那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宋玉茵心裏起急,卻又拿他沒轍。


    她從冰箱裏拿出三明治和火腿罐頭,在微波爐加熱一下端給慕容雨川,又沏了一杯奶茶。


    慕容雨川十分享受。“看來娶媳婦就得娶賢妻良母型的,那才有家的感覺嘛。”


    宋玉茵沒心思跟他計較,她在慕容雨川對麵坐下,試探著問:“那位武隊長很厲害嗎?”


    “武彪啊,”慕容雨川吃得“吧唧,吧唧”的,“那是相當得厲害。國民黨渣滓洞裏的那套都學全了。到他手裏嫌疑犯不死也得脫層皮,什麽老虎凳、辣椒水,電棍、拳頭、皮鞋跟。別說審問了,一套免費套餐下來,沒聽說有誰不認罪的呢……”


    宋玉茵聽得後脖子汗毛倒豎。“那不是刑訊逼供嗎?”


    “那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明白嗎?今天幸虧你聰明,打電話把我找了來。假如你真讓武彪相中,帶到了警局,就你這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能叫他折騰散架。”


    宋玉茵聽得陣陣後怕。心想,不管這家夥說的有多少誇張,有他在身邊當擋箭牌也不錯。


    兩個三明治外加一盒午餐肉很快讓慕容雨川席卷而光。宋玉茵卻心事重重,她擔心的不僅僅是武彪,更有陳光離奇的死相。她明明記得自己沒有把他打成那副慘狀,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對了。”慕容雨川喝了口茶,說:“我明天一早要去公安局檢驗那三顆幹製小人頭。你跟我一起去吧。研究這些古屍我得需要你這樣的專家相助。目前來說,至少能夠確定其中一顆人頭是仿製亞馬遜縮頭術。但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目前不得而知。隻是,我總覺得……”


    “覺得什麽?”


    “那顆仿製的幹製小人頭跟那具木乃伊似乎有著某種聯係,你不覺得嗎?”


    “是嗎,我倒沒想過這個。不過我可以盡我所能幫你。”宋玉茵嘴上說得平靜,心裏卻吃驚不小,這個看似懶散無狀的家夥竟然這樣敏銳,他已經意識到什麽了嗎?


    她心裏擔憂,卻無法拒絕他,自己現在都已經深陷其中,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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