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心裏越緊張。早已忘記了跟男友之間的小摩擦,轉而為郭淮擔心起來。


    每當郭淮外出辦案,超過吃飯時間卻沒有迴家的話,她都會提心吊膽,萬一他遭遇什麽不測,她都不敢想象她該怎樣麵對接下去的生活。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有多麽深愛著這個男人。


    穿紫色羽絨服的人走進了一條岔道,道路開始崎嶇,他上了山坡。山坡上房屋稀少,漸漸被灌木取代。這是縣城裏一片沒有被開發的荒地。由於地勢不好。一直沒有開發商相中。


    胡新月遠遠跟在後麵,心裏直敲鼓。是不是對方發現自己了,有意想甩開自己?


    那個人忽然停下腳步,胡新月趕忙躲進土路邊的簡易茅廁裏。她捏住鼻子,強忍著刺鼻的惡臭。踮起腳,越過磚牆望著那個人。


    那人並沒未朝她這個方向看,隻是掏出了手機打起了電話。


    胡新月聽見了零碎的隻言片語,但是沒辦法聽清楚他說什麽。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還沒有被發現。


    這裏實在太臭了。她希望那人不是話癆。


    估摸著五六分鍾,那人收起手機。繼續前行。


    胡新月這才長籲一口氣。想到自己所處的地方,她立刻逃了出來。


    那人沿著土路一直向前,翻過了山丘,重新迴到街上。山坡下的房舍街道,照比之前看到的淩亂、破舊,有些地方是半農村半城鎮的格局。


    胡新月對這種景象並不奇怪。她老家就在城鄉結合部。她秀麗的外表與溫柔的脾氣跟人傑地靈扯不上半點幹係。她從小就習慣了與父母和弟弟擠在四十平米的泥坯房裏。全家人依靠出賣土地後得到的一點補償款過活。惡劣的環境激勵她刻苦學習,她一心想逃離農村,用功讀書是唯一的出路,天真的女孩當時還不知道,她的相貌比起書本能給她帶來更多的機會。她不太懂得運用自己的優勢,所以大學畢業後,逃離一個農村,又到了另外一個農村。


    唯一讓她感到幸運的是,她遇見了她愛的人。


    除了財富以外,生活原本還有更多的期待。


    §


    §


    第十章無法說出的謎底


    那人越過了火車道,對麵是一條小街。胡新月遠遠跟著,直到看見那個人走進一家小門麵,牌子上土裏土氣的寫著“太平街複印社”。她想不到如此破舊的地方還有複印社。


    她眼看著那人用鑰匙開門。


    他是複印社的店主。


    胡新月忽然一陣興奮。不管怎樣,她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她站在街口躊躇。要不要現在迴去跟郭淮商量下一步怎麽辦?但是,萬一這個人跟著這起案子沒有關係,他們豈不是又白忙了?


    她決定冒一次險。親自與這個人接觸一下。


    想到這,她心頭既緊張,又興奮。


    她在警官學院學的雖然不是刑偵專業,但是她敏銳的頭腦確是與生俱來的。如果她是一名男警官,說不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偵探。


    她掏出化妝盒,對著小鏡子理了理頭發,使得看上去不像是慌忙趕路的樣子。


    準備停當,她故意放慢腳步,悠閑的來到複印社門口,輕輕推開門,走入。


    房間狹小簡陋。進門是一個櫃台,一並出售稿紙,記事本,和各種型號的筆。櫃台後有一台dell的台式電腦,連接著老式的東芝打印機。電腦和打印機的白色塑料外殼已經褪成了淡黃色。


    櫃台後麵沒有人。


    複印機正對著一扇門,門上掛著風景掛曆。


    她打量一遍小房間裏的擺設,足足五分鍾,沒有人出來。


    她問:“有人在嗎?”


    沒人迴答。


    等了一會兒,她抬高聲音又問了一遍,仍然沒人迴答。


    她繞過櫃台,拍拍那扇門。門沒有鎖,開了一道縫隙。


    “有人嗎?”她喊。


    無人答言。


    她疑惑不解。站在門前仔細聽了一會兒,裏屋沒有任何動靜。


    如果不是因為她剛才親眼看到穿紫色羽絨服的人開門走進屋,她肯定認為店主臨時離開了。


    會不會裏屋還有一扇門,那個人從那裏出去了。


    這樣想著,她大起膽子,把門慢慢推開。


    一條狹窄的小走廊。


    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香還是臭的味道。直到現在,她都沒看見那個人是男還是女。


    看那人行走的姿勢像男人,聽他隻言片語的聲音,又有點兒像女人。也許是一個女性化的男人,或者是一個男性化的女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敲門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他跟撕臉兇殺案到底有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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