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去她家做晚飯。藍香琴問月月:“如果媽媽給你帶來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你願不願意呀?”


    月月摳著嘴角,問:“能吃嗎?”


    他們相視而笑,他驚奇的發現,他們彼此之間已經產生了超越官能的感知。他能清晰的聽見她的心跳,她的唿吸,甚至她轉瞬即逝的心念。她似乎也如此。是因為他留在她體內的記號嗎?他不得而知。


    在那天之後,一切都超過了原先的預想。


    他並不知道他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麽。她也不知道。兩個人既像夫妻又像情人一樣生活著,連做愛也像偷情一樣。


    他當時覺得這樣戀愛挺好——浪漫,神秘,欲罷不能。


    他隻是沒想到一切都有中止的一天。


    或早,或晚。


    在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他中午時照常給藍香琴打電話,溫存幾句,問她晚上想吃什麽,他下班去市場買。


    藍香琴說,什麽都行。


    她在電話裏像往常一樣說話,然後習慣性的吻一下話筒,歐青仁能聽見。


    就在那天晚上,歐青仁像往常一樣來到地下室。她已經帶著月月離開了。


    歐青仁找到房東,房東說,她上星期就提出了退房。


    他當時傻在了那裏。


    他發了瘋似的一遍遍撥藍香琴的手機號,沒人接。他給她發短信,沒人迴。他到美院去找她,被告知,藍香琴已經辭職了。


    他隻想知道為什麽。沒有人迴答。


    山盟海誓的愛人轉眼間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


    他第一次見識了女人的善變與殘忍。


    他咒罵,他憎恨,他哀求。統統沒用。他的一切表現都不過是獨角戲。


    隻有莊園園仍然每天雷打不動的給他打電話噓寒問暖,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傷心。他沒有再搪塞她。在他最迷惘,最空虛的時候,這個大大咧咧的北方女孩,展露出了全部的優點。他忽然發現,自己從未有過的愛上了她。他對她表現出罕見的熱情,他開始容忍她的任性,開始學著溫柔體貼。他把跟藍香琴在一起學到的浪漫統統用在了莊園園身上。


    不到一個月時間,他們就進入到熱戀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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