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麽?”


    “你怎麽想到這裏才是真正的犯罪現場,而不是那亮家呢?”


    “地板。”


    “地板?”


    “最初進入那亮房間時,我也深信那裏就是囚禁陳夢瑤的地方,因為那個現場幾乎解答了我的一切疑問。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收集了一塊地板木片迴來化驗,是複合板。但是另外一份重要的木刺取樣報告卻不見了。


    “是我拿走的。我一直都在關注你們的進展情況,基本都沒超出我的預想,唯獨在實驗室裏發現了一份關於木刺的檢測報告。我猜不透那根微小的木刺是從哪裏弄來的,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偷偷拿走了。”


    “好在武彪記住了化驗結果。告訴我那是紅鬆木。”


    “一根木刺能幫你找到我?”喬凱顯出幾分困惑。


    “你想不到,那根細小的木刺是我在對陳夢瑤屍檢時,從她右手小指指縫裏發現的。你用漂白劑把她身體上幾乎所有的的證據都洗掉了,唯獨漏掉了這個。那根木刺的材質是紅鬆木,那亮家卻不是。而且,木刺已經有腐爛的痕跡,說明年頭不短了。再說,當下流行的地板都是複合板,隻有那些少數經年累月的老房子才會用實木的紅鬆木這種地板。這樣我就進一步把搜索範圍縮小了。”


    喬凱接著他的話說:“最後,你想起陳夢瑤在證詞中說,她在模模糊糊記得被囚禁在一個有消毒水好像醫院的地方,但你知道那不太可能是醫院。所以,你就把搜索目標鎖定在一個又醫學藥品的老房子上……”


    “這樣的地方其實並不多。而且鑒於兇手一向既膽大又狡猾,我就賭一個誰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你押中了。”喬凱自嘲似的笑了一聲,“居然是這麽微小的疏漏。早知道,我清洗完她的身體,應該再檢查一遍就對了。”


    慕容雨川問:“既然那亮不是兇手,他人現在在哪裏?”


    “你說呢?”喬凱微微一笑。


    慕容雨川明白了,那亮兇多吉少。短短幾句談話,麵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手裏又多了兩條人命。他的可怕已經超出慕容雨川的預料。他和美奈子逃生的機會更小了。


    喬凱這時說:“你能猜到我在這裏,不單單是靠著陳夢瑤手指甲裏的木刺吧?我從剛才就很好奇,你看見我並沒有顯出吃驚,是不是你找到這裏之前就已經知道我是兇手了?”


    “是。”


    “那可真讓我有些吃驚了。我實在想不出,我還有什麽漏洞能夠被你抓住。”


    慕容雨川用餘光觀察周圍的環境。左邊有幾個木箱,右邊較遠的地方是櫥櫃,上麵擺放著各種福爾馬林浸泡的標本。


    他說:“我仔細檢查過李淑珍,陳夢瑤以及柳娟的屍體。發現被害者身上的刀口存在著使人費解的地方。在李淑珍身體上切割十字刀口,兇手用的是右手,在柳娟身體上切割十字刀口,兇手用的也是右手。然而,劃斷柳娟喉管那一刀兇手卻用的是左手,兇手用針頭襲擊陳夢瑤時,用的也是左手。一個人真正擅長的手隻有一個,要麽右手,要麽左手,尤其是在作案時,他隻會用最靈活的那隻手。可是,為什麽在這起案件上,兇手卻表現的如此怪異,如此矛盾呢?我推測唯一的可能是——兇手在故意掩飾。卻不在自覺間暴露出自己的特點。”


    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這讓慕容雨川感到失望。他看見喬凱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考慮著他的話。他繼續說:“兇手根本沒有必要掩飾這一點。如果他刻意掩飾,就一定有著特殊的意義。我盡管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也是在不久前才想明白。”


    “想明白什麽?”


    “兇手所處的環境有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甚至說,他極有可能就存在於辦案人員的眼皮底下。因此,出於謹慎的考慮,他才有意掩飾自己的用手習慣。但在實際作案中,特別當遇到被害人掙紮的時候,他就會下意識的使用自己靈活的那隻手——左手。於是我在想,一個左撇子,精通解剖,身體健壯,身高在一米八零到一米九零之間,在公安局工作,或者和辦案刑警有近距離接觸,熟悉案情。適合這個範圍的嫌疑人或許也不止一兩個,但我本能的就想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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