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川說:“有一點你還沒有給我們合理的解釋。你說你不知道為什麽要去侯富貴家,這個道理好像說不通吧?而且,事實上,在李淑珍被殺的案件上你比侯富貴有更大的作案嫌疑,你不知道麽?”


    慕容雨川輕描淡寫的說完話。目光筆直的盯著張永海的雙眼。


    張永海遠他想象中要鎮定。他用笑來掩飾驚慌。“就像你說的,我其實隻是想報複他,我認為他很可能就是兇手,我們店裏不可能有其他的人作案。現在社會上犯案的都是像他那種沒家沒背景的外來務工人員。他們妒忌那些比他們生活好的人,仇視社會,總要想辦法報複。頭幾年,那個馬加爵,不也是窮山溝裏出來的嗎?因為打撲克就能想到殺人。真是心理扭曲。死不足惜。”


    “那麽你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比他高尚多少呢?”慕容雨川冷冷道。


    張永海頓時張口結舌。


    “陸小棠追你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跑?”


    “我害怕。我其實當時都沒看清楚追我的人是誰。”


    “槍響時你聽到了。”


    張永海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我聽到了,我不知道背後是怎麽迴事,我還以為警察為了抓我向我開槍。我當時頭也不敢迴,隻知道拚命逃跑。”


    “你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擺脫了警察?”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後來實在跑不動了,聽身後很安靜,我才放慢了速度,迴頭看。”


    慕容雨川看了看曹青,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


    這時有一個服務生說:“老板,今天早上那件事我們要不要跟他們說?”


    “哦。”張永海似乎想起了什麽。


    “什麽事?”曹青問。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兒。就是有點讓人莫名其妙。”張永海說。


    “說來聽聽。”


    “大概兩個小時以前吧,我們幾個正在吃早飯,就發現有人往門縫裏塞進了一張紙。我們撿起一看,裏麵夾了一張明信片,紙上還寫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紙和明信片我都還沒扔。”說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白紙。


    曹青接過來,打開一看,又拿起裏麵的明信片看了看,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寫得什麽?”慕容雨川問。


    “準是誰閑得沒事幹,才寫這個。”曹青說著把紙和明信片遞給慕容雨川。


    明信片背麵沒有寫字,正麵是倫敦大本鍾的近景照片。


    慕容雨川仔細看,發現鍾盤上的時針被用碳素筆塗長了一截。也許是閑的無聊隨便畫的。


    他又看那張紙,紙上有一行打印字——


    “地上有一件空虛的事:有些義人的遭遇,仿佛他做了惡;有些惡人的際遇,仿佛他行了義。我說,這也是空虛。”


    慕容雨川打了個寒顫。


    他猛然站起來,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你們有誰看見了塞這張紙的那個人?”


    張永海和那兩個店員都搖頭。


    張永海說:“我看完那張紙上的話,才想起看看門外有沒有人。打開門時門口已經沒有人了。馬路上倒是有不少行人,我也不知道,送這東西的人在不在其中。怎麽了,有什麽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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