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落倒沒想到太子妃黃偆豔也會來為襄勇公賀壽。


    德貴妃一直是皇後的死敵,齊獻王也多年更受皇寵,讓太子周青揚格外不爽,黃偆豔這是來擺架子還是逢場作戲?


    真是官場處處有戲瞧,都不用花銀子買票……


    秦素雲乃親王王妃,自當率眾迎候黃偆豔,依照品級排位,林夕落排在襄勇公老夫人之後。


    但這位老夫人剛剛被齊獻王與其子氣的頭暈,此時在林夕落之前身子仍然發抖,而其兒媳眾人又因品級不如林夕落高,隻能眼瞧著還不好意思上前越線。


    這一副糾結的模樣倒讓林夕落覺得尷尬起來。


    她這不成了給人家添亂的了?


    林夕落側頭看向身後,則給那位夫人使了眼色,可襄勇公的兒媳婦兒也是被規矩束縛的教條之人,看著林夕落的眼神仍然不肯越禮上前,就由著襄勇公老夫人搖搖晃晃,好似隨時能倒。


    林夕落沒轍,湊上前兩步在其後輕輕的扶著,襄勇公老夫人轉頭看去,卻是一陌生麵孔,而後細想才驚道:


    “不可不可,怎能讓行衍公夫人攙扶,使不得啊。”


    “行了,您好生歇著,什麽狗屁規矩,不過是太子妃而已,她遲遲不來您還搭一條命不成。”林夕落低聲嘀咕,也是心裏對襄勇公府的教條略有不滿。


    襄勇公老夫人說不出的感激,連連道謝,而此時黃偆豔的行駕進了後宅,十六位宮女站至兩旁,隨即才是黃偆豔緩步而來。


    秦素雲福身問禮,隨後才是眾人行禮。


    黃偆豔目光從秦素雲看向後麵,很容易就看到了林夕落,待見她扶著前方的襄勇公老夫人,黃偆豔不免嘴角冷笑:


    “行衍公夫人真是孝敬長輩。能親自攙扶老夫人,倒是讓本妃甚為感動,尋常都稱你是個潑辣性子,孰知潑辣中也有這份乖巧。倒讓本妃得了個驚喜。”


    “給太子妃請安了。”林夕落扶著襄勇公老夫人行了禮,隨即鬆開她自與黃偆豔對話:


    “孝敬長輩乃是應當應分的,雖說我與襄勇公老夫人不沾親,可襄勇公老夫人已年邁,按說應免去前來迎候太子妃的禮,但其都能按照規禮前來,我又為何不能身居晚輩之責。攙扶她老人家為太子妃請安呢?”


    林夕落這一句可謂是把黃偆豔給罵了個透徹。


    太子妃來了便罷,大張旗鼓的讓眾人迎候如此之久不說,還計較禮節?這不是扯蛋一樣?


    跟她林夕落玩語言藝術,她雖然性格潑辣了些,可又不是傻子?


    林夕落目光中的不屑讓黃偆豔憋了一肚子惱火,秦素雲在一旁心中笑開了花,可顏麵上依舊款款上前道:


    “太子妃忽然駕臨實在出乎眾人意料,您行程已久。不妨先進去休歇可好?”


    黃偆豔看了秦素雲一眼,趾高氣揚的點頭,“那就請親王妃引路吧。”


    “舅母。”秦素雲直接叫了剛剛不敢越規矩上前攙扶老夫人的那位夫人。此人一聽,即刻上前行禮道:“給太子妃請安,能為您引路格外榮幸,您請吧……”


    黃偆豔冷哼一聲,則前行而去,秦素雲歎了口氣,眾人都依照品級進院子陪同黃偆豔,而她也無機會與林夕落私談,反倒是讓二人剛剛的喜意興致全無,隻想著敷衍幾句。快些了事。


    林夕落身為行衍公夫人自當要跟著,但她遲疑幾步一直都在尋找宣陽侯夫人的蹤影,終歸是在一堆夫人的圈子中看到她,薑氏在一旁陪同,也在尋找林夕落。


    二人對視後互相點了頭,林夕落自行先進去。沒有等候侯夫人,而此時,侯夫人的目光也隨著薑氏投來,正見到林夕落進院的身影,心中怨毒氣惱,低聲道:


    “她的眼中毫無侯府存在,可惡至極。”


    薑氏聽此不知該如何迴答,她能說什麽?說林夕落剛剛探目過來,見自己陪同故而放心離去?侯夫人不但會覺得她心想著林夕落,反而指不定又有什麽新的言辭出現。


    對這位始終瞧不上庶出的侯夫人,她們說什麽能對?


    見薑氏沒有隻言片語,侯夫人隻是冷哼不語,可心中想起宣陽侯的叮囑,她的心中複雜至極,遲遲呆在原地,腳步不知該朝何處邁去。


    林夕落進了襄勇公府為黃偆豔特意準備的私院,還未等站穩腳步就有宮女來請,道是太子妃有意請親王妃與行衍公夫人相陪。


    這是林夕落早已預料到的,也沒什麽意外之色,隻讓冬荷與秋翠在這裏等候,她則由宮女引路,與秦素雲一同進了門。


    黃偆豔此時正坐在主位之上,看到二人進門嘴角露了幾分不悅道:


    “怎麽行衍公夫人前來見本妃都不肯帶著你的孩子?”


    林夕落笑著迴答,“太子妃今日前來侍衛襄勇公賀壽的,怎麽還要見那小子?”


    “怎麽?難道行衍公夫人的孩子金貴到本妃都不能瞧一眼?”黃偆豔說罷,秦素雲接話道:“今兒是襄勇公大喜,怕孩子見了太子妃哭鬧,給襄勇公府添喪氣。”


    “憑什麽見本妃就哭鬧?”黃偆豔話剛出口,秦素雲便反問道:


    “怎麽?難道太子妃忘記小文擎滿月時您險些將他扔了地上?”


    黃偆豔臉色一怔隨即赤紅道:“那也是無意而已。”


    林夕落仍舊沒有開口,她倒是訝異秦素雲今兒會豁然為黃偆豔見小肉滾兒的事反擊的如此激烈,若依照她尋常的性子來看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黃偆豔臉上多幾分異色看著林夕落,“怎麽?難道行衍公夫人依舊不肯讓本妃見一見?”


    “喲,為迎候太子妃倉促了,我這為襄勇公賀壽的禮還未送上呢,這豈不是讓老夫人埋怨我厚著臉皮來蹭白食了?太子妃贖罪,容我先送了禮再迴來陪您說話。”林夕落說話間就起了身,也不用等黃偆豔應允就出了門。


    秦素雲嘴角微笑的抿著茶,黃偆豔看向她,目光中多了幾分猜度,可又不敢將心底的打算合盤說出被秦素雲發現什麽,隻諷刺試探道:“秦素雲,你攔著本妃與行衍公夫人交好,是何意?”


    “恩?我有嗎?”秦素雲側頭看著她,“那倒是要給太子妃賠罪了,我實在無此意。”


    “你……”黃偆豔抿了抿發鬢,心中想著臨來時周青揚的吩咐依舊坐定在此,“沒有就好,本妃此次前來是替皇後娘娘與太子殿下為襄勇公賀壽,你既然在此無事,就陪同本妃吧。”


    秦素雲目光一怔,卻也隻得點頭應下,而黃偆豔吩咐了身邊的宮女幾句,宮女則悄然離去,秦素雲的心底開始犯了嘀咕,隻怨剛剛沒能與林夕落將那件事先說出來,讓她心底有個準備……


    林夕落離開太子妃的私院,出門就見到了侯夫人與薑氏。


    行步過去,這路途中自有其他夫人前來寒暄問安,林夕落也笑著迴應,可越是阻攔她的人多,侯夫人的臉色越沉,直至林夕落走至此時,侯夫人即刻便出言道:


    “如今你的品級比本夫人還高,就不必過來請安了。”


    薑氏表情僵硬得很,林夕落看入眼中則笑道:


    “那也好,免得寒暄的人太多,惹了侯夫人的清淨,恕媳婦兒無禮,暫先告退了。”


    林夕落說著則去尋曹嬤嬤,侯夫人的臉上現出赤色,她本以為林夕落會附和一句孰料她真的就這麽走了?


    她……她太過分了!


    侯夫人的怨色都不用說,全都寫在臉上,薑氏心中苦笑無奈,她是侯夫人與林夕落走的最近之人,怎能不懂林夕落的脾氣?


    還想讓她舍了臉來巴結?除非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不是這位句句嘲諷、一臉自傲的侯夫人。


    春桃並沒有陪同林夕落來襄勇公府,冬荷陪同林夕落,秋翠則跟著曹嬤嬤與小肉滾兒。


    剛剛林夕落跟著黃偆豔與秦素雲進了私院,小肉滾兒等人則被安頓在主院側房的雅間中休歇,林夕落尋了過去,見小肉滾兒正在睡著也放了心。


    從冬荷那裏取過禮單,準備再去拜見一下襄勇公老夫人並贈上初見之禮,稍後有眾人齊為襄勇公賀壽的禮席,那時要遞上禮單走個過場,這一趟下來花費不小,可府中應酬怎能不做呢?


    林夕落正準備帶著小肉滾兒與曹嬤嬤一同去見襄勇公老夫人,而這會兒卻是一個小宮女在外探頭探腦,被侯府的侍衛給攔住了。


    “奴婢、奴婢是太子妃身邊的宮女,曾經跟過曹嬤嬤,請行衍公夫人應允容奴婢來見一見她。”小宮女表情怯懦,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


    林夕落對此倒是奇怪,則吩咐道:“放她進來吧。”


    小宮女進了屋中,曹嬤嬤則滿臉吃驚,“小北,怎麽是你?”


    “嬤嬤。”小宮女臉上笑嘻嘻的便進門,先給林夕落磕了頭,隨即就去曹嬤嬤身邊道:“奴婢聽說您如今跟隨行衍公夫人,剛剛又聽說行衍公的小主子也來了,便想著您是否也在,果真見到了!”


    曹嬤嬤臉上都是喜意,單獨拽她至一旁敘話。


    林夕落與冬荷準備出門前去賀壽,可剛剛行至門口就聽屋中出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這是小主子?能抱一抱嗎?”(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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