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喜歡,他一直心裏的那個人是童年。


    要不然他也不會處心積慮的絆倒陸霆申,想要取代他的位置。


    曆戰的眼皮低垂,隻能算做淡然。


    蘇檸玥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棋子,或者是一個發泄的對象。


    洗完澡之後,他披上浴袍。


    身上還冒著濕氣,他的頭發還是濕的。


    曆戰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麽特別。


    整個人都是陰沉的,再也沒有年少時的樣子。


    以前的他也曾積極向上,也曾樂觀開朗。


    那個時候,他還有目標有夢想或者有活下去的動力。


    可老天了一個玩笑,讓原本正常的生活偏離了軌道。


    如果父母健在的話,那麽他們也會跟著他享受榮華富貴。


    如果妹妹還活著的話,他會將她安排到國外,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他得到這一切好像並不開心,因為隻有他一個參與者,並沒有人目睹,也沒有辦法分享。


    所以,蘇檸玥也是他留下來的理由。


    曆戰擦了擦頭上的水滴,然後走出了臥室。


    蘇檸玥坐在外麵的沙發上,但目的不明確。


    他知道,無非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或者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其實,他大可以不理,不過鬼使神差的他倒是想聽聽。


    蘇檸玥看到他走了過來,反而心情有點複雜。


    該怎麽開口?


    好像現在說什麽都於事無補:


    “我什麽時候能走?”


    她在說什麽鬼話?


    這個女人遠比想象中的要簡單,進了這棟別墅,見過他的臉,還能走嗎?


    她可能是不認識他是誰,但也應該了解自己的處境。


    曆戰走過去,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邪魅的看著她。


    他的目光帶著審視,像是一種不屑或者嘲諷。


    蘇檸玥越來越不自信,越來越束手束腳。


    他的眼神陰冷可怕,尤其是不動聲色時看著她。


    這屬於不怒自威,令人毛骨悚然。


    打火機點燃的聲音都能聽的清楚,整個房間安靜的嚇人。


    他輕輕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縷煙霧,抬眸:


    “你想去哪?”


    他的聲音沙啞,冰冷。


    蘇檸玥顫了一下:


    “我……想迴家。”


    家?


    她有嗎?


    她的那間出租屋早就被收了迴去,她父母那根本就沒有她的容身之處,所以她說的家到底是哪?


    曆戰恥笑一下:


    “你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關於蘇檸玥他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向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他似乎能看透她的心思,包括她下意識的反應是什麽意思。


    畢竟他們相差20歲,按輩分他都可以當他的父親了。


    可是從外表上看去,他們並沒有相差太多,尤其是體力上。


    那個時候蘇檸玥並不知道他的名字,年齡和所有的信息。


    以至於到最後,她還是對他一無所知,他的所做所為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蘇檸玥怔了怔:


    “我也不能總呆在這啊,畢竟我們並不認識。”


    她的話說的越來越沒意思,曆戰真的不想跟她浪費口舌。


    “我救了你,你就是我的,要殺要剮都是我決定,認清現實對你比較好。”


    曆戰站起身來往書房走,蘇檸玥叫住了他:


    “那我們是什麽關係?”


    這是她最想說的話,繞來繞去的讓人反感。


    什麽關係?


    好吃好喝供著她,無非就是情人的關係。


    可是情人?


    她好像還不夠格。


    男人一旦開了葷,就很難收的住自己。


    這幾天雖然一個沒有迴來,但腦子裏總是能迴想起當晚的情景。


    那一晚,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即使不喜歡她的人,也可以忽略不計。


    男人總是能把喜歡和生理需要分的很清楚,這就是一個人的本性。


    “沒關係。”


    他迴了一句沒關係,這種感覺像是將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蘇檸玥不是一個好人,但她也是一個女人。


    女人都是先有情後有愛,她還沒淪落到隨意任人淩辱的地步。


    她愣在原地,看著曆戰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那一刻她真的有點傷心,比顧謹洐要殺了她更加傷心。


    顧謹洐她不愛,這個也不愛,那為什麽明明不愛的一個人說出他們之間沒關係,她會這麽傷心?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真的很賤。


    確實像她這樣的人要什麽名分?


    她總是想證明誰會愛她,或者總是想辦法要取代一個人來實現自己。


    她和曆戰是一類人,所以害人害己。


    之後的蘇檸玥就開始過著自己的生活,隻要她能活著不就行了?


    最初她是這樣想的,所以不動聲色的停留在他的身邊,希望有一天他會膩,重獲新生。


    曆戰嘴上嫌棄她,但身體卻很誠實。


    每晚都會去她的房間,但事成之後就會離開,從不過夜。


    最開始她有點不適應,總覺得自己像個賣身的,但時間久了,不與抗爭。


    她逃不開命運的安排,遇到他也許就是最大的懲罰。


    曆戰很少跟她說話,除了在床上。


    他會喊她“年年”。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誰是“年年。”


    他也會要求她穿得簡單,尤其是淺色的衣服,頭發散在後麵淩亂帶著一種清純。


    最初她不理解到底為了什麽,不過她並沒有反抗。


    反抗有用嗎?


    如果反抗有用,那她第一時間就會逃走。


    除了每晚都要扮演另外一個人之外,其餘的時間她都算自由。


    他會給她買禮物,名牌的包包和衣服都會買給她,但每一件都不是她喜歡的。


    素白色真的平平無奇,她本身長得很好看,總是想要一些亮眼的顏色來裝扮自己。


    以前從來都不敢想的生活,現在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那些幾十萬的包,對她來說也沒有那麽向往了。


    高級定製也就那麽迴事,金銀珠寶放在盒子裏好像比戴在身上更加漂亮。


    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她曾經奢求的,可現在得到的並不開心。


    人是貪心的還是善變的?


    曾經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原來過的如此艱難。


    她開始有點理解陸思瑤了,也理解為什麽那天她沒有表現的那麽激動。


    就好像生活該發生的一樣都不會減少,這種感覺常常被人形容成“空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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