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感同身受,因為他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


    也許有吧,在殷婉淑拒絕他的時候。


    他的心會疼,唿吸也會停止,可這一切都不是因為她。


    顧欣冉轉到他麵前,氣勢洶洶的看著他:


    “你去哪了?”


    他不迴家,在外麵過夜成了習慣,最開始她並沒有計較,以為時間久了,他玩夠了就會迴來。


    也許等他累了,會想起她的好,可是她發現她錯了,他沒心的,也永遠都不會發現她的好。


    慎斯年淡漠的看了看她,眼神帶著嘲諷。


    她像個潑婦,一點富家千金的樣子都沒有。


    他沒有迴應,當然也不必迴應,等他脫離顧家的勢力,強大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處理了她。


    她囂張跋扈一點禮貌都沒有,她不懂三從四德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裏,他不是她隨意可以質問的對象,也請她收起大小姐的脾氣。


    慎斯年就是這樣,冷暴力的對待她,顧欣冉氣到抓狂:


    “我問你去哪了?迴答我。”


    她歇斯底裏的發泄著,可越是這樣就越證明她有多卑微。


    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一個毫不在乎她的男人,她還要試圖喚醒他的愛。


    慎斯年的眼皮抬了一下,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讓開。”


    他沒有說滾,是給了她父親的麵子,如果不是當年她父親出手幫了慎家軍,她以為他會娶她?


    顧欣冉沒有受過委屈,長這麽大第一次委屈就是在督軍府受的。


    她含著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慎斯年,你忘了是我父親幫你,你就這麽對我?”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他懂,他也很感謝當時他們出手相救。


    但他們的幫助不是無條件的,他們是趁人之危,所以都是利益關係,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天大的恩情需要還。


    “不然呢?就憑你能嫁給我?”


    慎斯年的嘴裏滿是狠心的話,這就是她認識的慎斯年。


    他的狠遠比想象中的殘忍,第一次她感到了絕望。


    她也是如花似玉的大家閨秀,她也是父母手中的掌上明珠,她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的心寒。


    “你就這麽恨我?你就這麽恨我嫁給你?”


    難道她的青春不是青春,難道她感情不是感情?


    她隻不過是放錯了地方,給錯了人。


    在不對的人身上做什麽都是錯的,顧欣冉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


    “是,我早就告訴過你,要名份就給你名份,除此之外什麽都得不到。”


    對啊,他是說過,結婚前夕他清清楚楚的說過,那又怎麽樣,難道怪她自找的?


    “那我錯了嗎?我嫁給你錯了嗎?我喜歡你也是活該我犯賤?”


    他不心疼她,她有多可憐。


    “顧大小姐,請你記住這裏是督軍府,不是你們顧家,想繼續做我慎斯年的妻子,請你恪守本分。”


    慎斯年警告著她,也希望她識大體。


    門外的副官聽的清清楚楚,傭人們也嚇得連忙躲了起來。


    這個太太也太不懂事了,大帥剛迴來就吵了起來,怪不得大帥不想迴來。


    在明她是大帥夫人,但是在暗,都知道大帥從來不碰她。


    家裏的傭人管家背地裏都會嚼舌根子,這樣的日子簡直度日如年。


    顧欣冉膩了,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她毫不在意他的警告:


    “你告訴我什麽是本分?那你有沒有做到丈夫的義務?”


    說到底她還是在意他不迴來,她還是在意他不碰她。


    慎斯年嘲諷的笑了一下:


    “你就這麽饑渴難耐?就這麽想讓我碰你?”


    他的話太羞辱人了,顧欣冉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這個巴掌打的好,他可以名正言順的休了她。


    慎斯年被打之後,一點反應都沒有,然後徑直上了書房。


    顧欣冉當時也嚇了一跳,她是被氣昏了頭要不然她怎麽敢動手打他?


    可她打也打了,後悔似乎也無法彌補了。


    顧欣冉站在原地,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看著自己剛剛打了他的那隻手,懊悔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斷了他們所有的關係,那一巴掌徹底的打走了他。


    之後的慎斯年沒有迴來過,之前還會象征性的迴來看看,後來直接搬了出去。


    現在的督軍府成了名副其實的空樓,她成了那個被打入冷宮的皇後。


    慎斯年真的絕情,但也不算絕情,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情可言,實際上他們結婚前才見過一麵,還是他主動勸她不要結婚的那次。


    顧欣冉整日垂頭喪氣,茶不思飯不想的守著那個所謂的督軍府,等著那個永遠都不會出現的人。


    這些事當然殷婉淑並不知情,她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現在也學會了做一些簡單的飯菜。


    是啊,她還是要學會一些什麽,這樣才能更好的照顧她。


    “幹什麽呢?”


    慎斯年從身後抱住了她,她小小的身體嬌柔的正好能夠完全被包裹住。


    “我想做栗子糕。”


    她喜歡吃栗子糕,後院有兩棵栗子樹,正是可以做栗子糕的好時候。


    把栗子剝了殼,然後研磨成粉,再加一些澱粉和白糖,雖簡單但做起來也耗費時間。


    她的指甲都剝壞了,手指尖都是紅紅的,慎斯年握著她的手:


    “別做了,手都紅了。”


    他舍不得她辛苦,當然她喜歡吃可以買迴來給她。


    可她就喜歡自己學著做,這樣才不會覺得自己無用。


    “我要做,我要為你做。”


    慎斯年的眼神充滿著感動,她為他做了太多,一一都放在心上了。


    從見到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他要愛她一輩子。


    慎斯年牽起她的手指,輕輕的吹了吹:


    “可是我心疼。”


    殷婉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你幫我扒皮。”


    他扒皮?


    那他一定比她撥的快。


    誰能想到一代梟雄卻為她剝栗子皮?


    但人夫的感覺一點都不減,他就是這樣乖乖的聽她的指揮。


    在外麵他是威震八方的慎斯年,在家裏卻是寵老婆的好男人。


    所以,每個人都沒錯,隻是方式不對,人不對。


    愛用錯了地方就是一場自我折磨的劫,怪不得別人也怨不得自己。


    如果重來,她還是會這樣選擇,因為沒有人看過劇本,該走過的路一點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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