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陪倪初夏產檢後,厲澤陽又忙起來。


    唐風依舊留在臨海苑保護她,性子卻沒有之前活潑,心裏對她很愧疚。


    因為身份的原因,所以那天她沒有對楊閔懷的人下重手。


    雖然最後並沒有出事,可心裏始終過不去。


    倪初夏午睡醒來,洗漱後下了樓,隨口說道:「我在家裏不會出事,你要是無聊,可以去外麵轉轉。」


    這個天氣,不冷不熱,是最適合出門散步、閑逛。


    說這話,是真的怕她悶著,並沒有別的意思。


    唐風眼中有糾結,最後開口:「嫂子,那天的事……對不起。」


    倪初夏稍微一愣,莞爾道:「不用對我道歉,我也沒出什麽事。」


    「可是……」


    「你什麽時候這麽婆婆媽媽了?一點都像你了。」倪初夏嗔怪道,是真的沒責怪她,「你整天陪著我,我該感謝你才對。」


    唐風毫不猶豫說出口:「別感謝,我自己願意陪著你的。」


    她這樣的身份,在生活中根本沒什麽朋友,有時間也都是整日和戰友廝混在一起,可畢竟是女孩,很多話也不能和那些糙漢子說。


    所以,在認識倪初夏後,覺得她性格好,也是那種不拘小節的,相處起來讓人很舒服,貼心話也有人說了。


    倪初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手機,問及最近的情況。


    唐風雖然一直陪著她,但那些部署的內容是知道的,聽倪初夏問及,也沒瞞著。


    「飛揚和那個紅毛一直盯著監控,怕錯過老三的行蹤,老大正在和緝毒隊長交涉,雖然厲老遞的申請通過了,但老三這些年犯的事都是和毒品相關,需要他們配合。」唐風見她麵上未變,繼續說:「昨天,於向陽去醫院檢查,被人盯上了,能推測老三的人已經來到珠城。」


    倪初夏似懂非懂地點頭,對此並沒有發表言論。


    術業有專攻,她就是再有天賦,對這些也是不懂的。


    唐風怕她擔心,出聲安慰:「嫂子,這次我們的計劃很縝密,不會有事的。」


    就怕那人不來,隻要踏進珠城,就不會讓他再有命出去。


    像那樣心狠毒辣的毒販,就應該以古代十大酷刑對付。


    倪初夏稍稍點頭,偏頭看著坐在身旁的女孩。


    不過二十過半的年華,但眼中的堅韌卻並不像這個年紀的女孩該有的。


    她突然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麽讓她下定決心踏入這一行,終日踩著刀尖,不會覺得恐懼、害怕嗎?


    好奇,便也出口問了。


    唐風沉默了好一會兒,調整情緒之後,才開口:「其實,我並不是孤兒,我也有爸和媽,隻是我爸身份特殊,沒見過他幾次……」


    她的爸是一所小縣城的刑警大隊隊長,很多人聽到刑警二字,可能會恭維的說兩句人民英雄,可於他們的家人來說,這兩個字就像是催命符。


    倪初夏聽她說及她父母的愛情,媽媽是當時下鄉的知青,一眼就相中了當時還是小刑警的唐父,兩人在一起沒多久唐父接到上頭的任務,一級保密。瞞著唐母接下這個任務,失蹤數月都是正常。


    直到因公殉職的消息傳來,唐母才知道,她的丈夫是被派去當臥底,端了好幾個毒販的賊窩,卻也被他們盯上。


    「初夏,你知道嗎,緝毒人員去世墓碑是不能刻字的,因為怕那些喪心病狂的人會向他們的家人尋仇。」唐風眼中泛著水光,抿唇苦澀笑著:「可能是遺傳吧,我就覺得這一生都是為了這個國家而活著的。」


    這話說出來,有幾分苦,卻令人動容。


    倪初夏眼中微閃,緩緩握住她的手,算是無聲的安慰。


    她若不說,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在她所看不見的地方,有那麽多勇敢無畏的人,流著血守護這個國家。


    盡管她不曾做過什麽,但心中卻也很熱血。


    「我沒事,就是很久沒這麽……矯情過了。」唐風斟酌,說出『矯情』兩字。


    倪初夏被她的話逗笑,打趣道:「你這就叫矯情,那我平時那些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


    想起之前自己做的那些事,與他們這群熱血之人相比,實在上不了台麵。


    兩個女人,身份背景性格不同,這一刻心更靠近了。


    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時間很快過去。


    倪初夏靠在沙發上,想著自己懷孕至今也快33周,再有一個月就到預產期,不知道他能否在她妊娠之前結束。


    瑩白的手搭在肚子上,感受孩子在腹中活動,眉眼變柔和,孩子,你是不是也想著爸爸呢?


    唐風去陽台接了一通電話,迴來後臉色變得不太好。


    詢問才得知楊閔懷派人出來,要逮捕她與飛揚迴基地。


    得到這個消息,倪初夏愣了一下,「你和飛揚得罪他了?」


    唐風嘟囔起來,把那天在楊閔懷做的事告知,「我已經決定,不會迴去了!」


    現在正是老大用人的時候,她又怎麽能甘心被捉迴去?


    再者說,有像楊閔懷這樣的上級,她也不屑迴去。


    「沒關係嗎?」倪初夏擔心問。


    唐風搖了搖頭,「沒事,他職權沒大到那種程度,暫時還不能把我們怎麽樣呢。」


    倪初夏這才稍稍放心。


    這一晚,厲澤陽沒有迴來。


    聽唐風和葉飛揚的通話,知道他今晚大概又是通宵的節奏。


    洗好澡,倪初夏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手機擺在身邊,忽明忽亮,到底是沒有打電話過去。


    這會兒,厲澤陽正在看著監控,一段錄像,來來迴迴看了很多遍。


    葉飛揚匆忙吃完東西,說道:「老大,時間不早了,你去眯一會兒吧,這邊我來盯著。」


    「嗯。」


    厲澤陽抬手摁著眉心,眼眶是熬夜才有的紅。


    從椅上起來,就這麽和衣哪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傳來平穩的唿吸聲。


    葉飛揚轉頭看過去,長手長腳的男人擠在那兒,心中生出不少感觸。


    他記得,那時候出任務,那麽累的環境,老大硬是生生熬了他們的兩倍時間,直到任務結束,才縮到麵包車後座。


    轉眼,過去不少年,可這個男人卻並沒有變。


    他依舊會為自己的信仰努力,會用自己力所能及的能力與那些邪惡抗衡。


    不為名利、地位,單憑心中那股剛正。


    這時,陸斌從隔壁房跑來,嗓音不小:「有發現……老三上鉤了!」


    厲澤陽眉宇微皺,倏爾睜開了眼,從容地起身,啞著嗓音問:「地點?」


    陸斌像是犯了錯的孩子,撓著自己的頭髮,說道:「看他的方向是去皇冠盛宴。」


    他的話說完,就見厲澤陽從椅背後拿上外套,側臉剛毅,惜字如金說了『行動』二字。


    「是,老大。」


    「是,厲少將。」


    陸斌與葉飛揚幾乎是同時應下。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收拾東西。


    客廳。


    秦颯和楊勝要求參與行動,被否決後,臉色都不好。


    「為什麽獨獨把我倆撇開?就因為我們現在還是基地的人嗎?」秦颯不甘心問。


    厲澤陽目光平淡落在他臉上,「不是。」


    楊勝擰著眉說:「澤陽哥,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厲澤陽收迴視線,自顧組裝手槍,沒有說話。


    倒是於向陽冷哼了一聲,「並不是人多就事半功倍,我們先前的計劃沒算上你們,是因為這裏總要有人留下來指揮。」


    這麽重要的位置,他本想著留給倪明昱的,可是厲澤陽並不同意,也就便宜這兩貨。


    「你們倆留下來,時刻注意老三的人馬,必要時,一個不留。」厲澤陽將手槍組裝完畢,別在了外套內口袋。


    說完,給葉飛揚遞了眼色,逕自離開。


    陸斌想跟著,還沒走兩步,衣領被於向陽拽住,聽他冷聲說:「你還記得你直屬上司是誰嗎?」


    「……」


    陸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乖乖迴到他身後。


    於向陽沒急著離開,視線掃過兩人,最後落在楊勝身上,警告道:「你小子記住,今晚我把我的人交給你,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楊勝瞪著眼,反覆深唿吸,迴道:「我沒你想的那麽弱!」


    「不見得。」於向陽嘲諷一笑,「不弱怎麽一走五年毫無音訊呢?」


    楊勝被戳到痛楚,卻礙於目前的情形,忍著怒:「那也比你好,隻會找別人不痛快。」


    「行了,這個時候還吵什麽?」秦颯忍不住打斷,伸手將楊勝拽到一邊坐下。


    待於向陽與陸斌離開,他才忍不住問:「你倆有矛盾?」


    剛才那對視,他還以為要打起來了呢。


    「沒,純粹看不對眼。」楊勝敷衍,戴上了耳麥。


    要說矛盾,也還是因為楊利的事情。


    當時他喜歡跟著厲澤陽,而他的同胞弟弟則喜歡跟著於向陽,出了那件事後,自己躲了五年,怕是被他恨上了,覺得自己這個當哥哥的無能。


    秦颯呶嘴,最終沒說什麽。


    剛過淩晨,皇冠盛宴人潮擁擠。


    閃爍的彩燈,晃人眼球。


    葉飛揚坐在不起眼的麵包車裏,視線盯著電腦屏幕,努力將紅外射線監控辨析度調高、放大。


    身後,是閉目的厲澤陽。


    裴炎轉過頭,詢問:「裏麵怎麽樣了?」


    葉飛揚抹了額頭的汗漬,「一片混亂。」


    「嗯?」


    厲澤陽睜開眼,等著他的後話。


    「老三帶來的人太多,遍布皇冠盛宴五樓和六樓的包間,怕是想打掩護。」即便是有監控,人一多,衣服、身材相似的話,很難發現真正的目標。


    「跳樑小醜罷了。」厲澤陽哼了一聲,伸手示意他把電腦遞過來。


    深邃的視線盯著屏幕,隔了一會兒,開嗓道:「6012。」


    葉飛揚愣住,脫口問:「怎麽看出來的?」


    厲澤陽把電腦還迴去,坐直身子,「任務結束再告訴你,對表吧。」


    葉飛揚點頭,與裴炎將腕錶露出來,按照厲澤陽的話調好時間。


    「他的人一定占據皇冠內部的監控室,飛揚你和陸斌配合好,時間要銜接好。」


    「是,老大!」


    「裴炎,老三見過你,你配合刑警隊的人保護人員安全,不到萬不得已不拔槍。」


    「是,少爺!」


    厲澤陽吩咐完,抬手按了耳中的麥,道:「皇冠五樓歸你,別讓我失望。」


    那端輕笑出聲,「你對的是老三,擔心自己吧!」


    厲澤陽薄唇抿了抿,推門下車。


    十月中旬的半夜,帶著絲絲涼意。


    黑色休閑褲,淺白的棒球服,配上沒有搭理、稍顯淩亂的頭髮,乍看倒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


    下車後,他低著疾步走進會所裏。


    周身的冰冷的氣質像是收斂了,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力。


    葉飛揚戴著耳機緊盯著屏幕,不免感慨:「裝什麽像什麽啊。」


    就剛才那裝出來的慫樣,他要不是一直緊盯著那抹背影,還就真看不出來了。


    「要是不像,少爺哪能當得了臥底?」裴炎的語氣是滿滿的驕傲,說完這話後,他也下了車。


    進入皇冠盛宴後,並沒有急著上樓,而是逗留在一樓。


    坐在吧檯,點了杯酒,不動聲色的觀察周邊的情況。


    「老大,三點鍾方向,便衣警察。」


    葉飛揚的聲音傳來,厲澤陽麵色未變,隻是搭在吧檯上的手,食指輕點桌麵兩下,示意收到。


    仰頭將杯中的酒喝完,起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順帶順走了從他身邊經過的小痞子頭上的鴨舌帽,從容地戴上。


    ------題外話------


    嗯,明天我厲先森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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