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曼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調整唿吸。


    如果剛才,她隻是懷疑有所懷疑,那麽現在自己身體的反映已經證實,那杯酒真的有問題。


    她不過是咽下去一小口,就有渾身發熱、注意力不集中這樣的症狀,如果是整杯喝下。


    後怕,已經不敢再往下想。


    房內很靜,利於思考這一係列的事情。


    也讓她明白,人心險惡。


    被困在房裏半小時之後,岑南熙手機接連收到兩條匿名簡訊。


    ——厲澤川的女人,滋味如何?


    ——你該感謝我的,不然你一輩子都不能如願。


    「操!」


    岑南熙氣得不行,把手機直接扔在桌上。


    岑曼曼瞥了眼,雙手緩緩握拳。


    她拿過手機,迴撥電話。


    良久沒人接聽,發了條簡訊過去,信息的內容很簡潔。


    ——如果你是盧靜雅,那麽我和你沒完。


    編輯完,她把手機放迴桌麵,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知道她和岑南熙那些往事的人並不多,除了盧靜雅,她實在想不到會有誰要這麽對她。


    明顯就是想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岑南熙來房間踱步,不時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去看外邊。


    他重新迴來,注意到岑曼曼臉上呈現不正常的潮紅,擰眉問:「發燒了嗎?還是哪裏不舒服?」


    在他要靠近時,岑曼曼抬手阻止他,「我沒事,你離我遠一點。」


    「曼曼,你……」


    話還沒來得及說,岑曼曼手機響起。


    隻見她很快接通電話,喊了聲,「澤川?」


    「我在門外,過來開門。」厲澤川的音調至始至終都未有變,依舊是溫聲,帶了點擔憂的語氣。


    她驀然起身,快步走到門外打開了門。


    不同於剛才外麵擠滿了人,此時此刻,走道隻有他。


    額頭沾染薄汗,連唿吸都帶著輕喘聲。


    在看到她的時候,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低聲安慰:「沒事了,記者已經被支走。」


    「澤川,澤川……」


    岑曼曼將頭磕在他胸口,嗅著屬於他的氣味,不安的心慢慢定下來。


    在兩人擁抱的時候,岑南熙已經黯然離開。


    他覺得,先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或許厲澤川心中會有在意,但相較於他對岑曼曼的真心與信任,那點在意根本算不了什麽。


    岑曼曼仰頭看著他,似乎想解釋,卻被男人低頭封住唇。


    最後,這間情侶套房的確派上了用場。


    岑曼曼不知道怎麽就演變成這樣,自己被他摟著,疲憊地躺在床上。


    昏昏沉沉時,門外傳來大力的敲門聲。


    厲澤川掀開被子,又將她裹得嚴實,才拿起落在地毯上的褲子穿起來。


    後續的事情已經掌握在手中,他將門打開。


    「厲先生,怎麽是你?」


    「知情人士不是說裏麵是……」


    「裏麵是誰?」


    厲澤川壓低聲音追問,散發著壓迫感,「我和愛人參加宴會累了,上來休息也能把你們引來?」


    「厲總,我們剛才明明看見岑先生進來,他和令夫人不是……」


    沒等記者說完,厲澤川出聲說:「是我邀他過來的,曼曼雖然已經與岑家脫離關係,但與岑家兩位哥哥的關係很好,是我請他上來一敘。」


    媒體記者麵麵相覷,心中還是有些疑惑。


    厲澤川微微側過身,讓他們看到床上隻露出側臉的女人。


    這時,眼尖的記者發現厲澤川身上那些曖昧的痕跡,也就明白髮生了什麽事情,紛紛表示抱歉,然後離開。


    合上門,厲澤川拿了手機,走出陽台撥了張釗的電話。


    那邊接通後,開門見山問:「情況查的怎麽樣?」


    「監控裏她的確打了電話,隨後不久她的助理就慌張趕過來……通知老闆娘和岑先生的那個服務員查實不是真的酒店服務員,應該是僱傭來的……」


    「所以你查了半天隻是把前因後果弄明白了?」厲澤川語氣中有些不耐。


    「老闆,是盧靜雅太精明,她根本沒有親自動手。」張釗略有無奈。


    要查到她指使的人也需要時間啊!


    「行了,你馬上來頂層,守著房門,我有點事要去處理。」


    「……」


    張釗聽著手機裏的忙音,欲哭無淚。


    臥槽!


    這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為什麽還要讓他守著門?!


    換好衣服,厲澤川站在床邊,伸手撥開擋在她臉上的發,捋順之後,拿了外套離開。


    他逕自坐電梯下樓,重新迴到大廳。


    宴會接近尾聲,已經有一部分人離開。


    掃視一圈沒有發現要找的人,厲澤川來到周穎身邊,問:「您和lr品牌所屬公司有聯繫嗎?」


    周穎先是一愣,覺察到他隱忍的怒意,試探性地說:「想要收購它?」


    厲澤川臉色陰沉,冷聲道:「不,是毀了它。」


    「盧靜雅又做了什麽?」


    厲澤川沒說,隻是問她要走了lr隸屬公司負責人的電話。


    周穎看著自己的兒子步履穩健地走出酒店,心裏有些好奇,看樣子那個女人又做了足以令他動怒的事情。


    助理趕過來,打斷她的思緒:「周老師,已經安排好那些人的住處,宴會這邊?」


    「你配合厲氏負責宴會的工作人員把賓客都送走,我還有些事。」周穎交代完,與幾位圈內好友打了招唿,便離開。


    離場時,與厲澤陽和倪初夏不期而遇。


    三人幾乎是同時走出酒店,站在一邊,等著侍者把車開過來。


    周穎大方看向倪初夏,說道:「我以為你不會來。」


    倪初夏朝她抿唇笑了笑,算作打招唿。


    本以為她作為主辦人一晚上會很忙,隻要他們不往上湊,就不會碰到,沒想到決定離開還是碰到了。


    厲澤陽視線一直落在遠處,並不打算和她問候。


    周穎已經習慣他這副漠然的樣子,卻不想放過這次與他見麵的機會,主動開口說:「澤陽,媽有點事和你說。」


    聽到她說這話,厲澤陽才把視線移過來,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已經示意她現在就可以說。


    正巧車子開過來,倪初夏主動鬆開男人的手,說了句『我去車上等你』,把空間讓給他們。


    可能是周穎不再像之前那樣劍拔弩張,也可能是她沒有用令人不舒服的眼神,所以才會願意主動離開。


    待她離開,周穎深唿一口氣,像是抱著要解開多年的鬱結,說:「澤陽,這麽多年過去,你就不能原諒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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