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身體本來就虛弱,被他這麽一掐,臉色很快變紅。


    她試圖拉開厲澤陽的手,但由於體力懸殊,隻能睜大眼無助且恐懼地看著他。


    「咳咳,頭兒……」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厲澤陽壓低聲音,眸中充滿寒意,絲毫沒有因為她這副模樣而鬆手,「在讓我聽到類似的話,我會親自解決你。」


    話落,將她直接推到在地上。


    夏嵐狼狽地趴在地上,雙手蹭在地麵上,布滿血痕。


    「你……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她披散著頭髮,仰頭看向他,「影剎和你積怨已久,他知道你有女人,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她?等著吧,哈哈……」


    就算他一天都和倪初夏待在一起,隻要稍有不慎就會讓他們得逞,何況他很快就會離開,沒有人留在她身邊,自己現在的下場就會是她的。


    她會等著,等著倪初夏被折磨的不成樣,到那個時候,倒要看看厲澤陽是否還會疼她、愛她。


    厲澤陽站在原地,薄唇緊抿,眼中透露涼薄地看著快要魔障的人,心中怒意難平。


    他一直都知道影剎是隱患,從她嘴裏聽到那些話,心裏多少會不舒服,卻讓他更加重視這個問題。


    離開珠城去集訓,倪初夏的安全是他最為擔心的,如今,不僅是影剎會對她造成威脅,夏嵐也很有可能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下午澤宇來珠城,勢必要好好交代一番。


    秦颯蹲在路邊抽了一根煙,起來看到夏嵐癱坐在地上,厲澤陽冷漠站在一邊,心裏微怔,連忙走了過來。


    「沒事吧?」將夏嵐扶起來,關切地問。


    夏嵐沒有迴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情緒已經逐漸平穩,「我本來有很多事想告訴你,可是現在你應該不想聽下去。」


    原本隻是想試探他的心,卻發現自己完全是在自取其辱,他心裏隻有倪初夏,連一點點位置都不肯留給她。


    這樣也好,看透了這個男人的絕情之後,才能讓她下得了決心。


    厲澤陽沒再看她,直接轉身離開。


    垂下兩側的手略微屈起,若不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在聽到她說的那番話時,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從前在行動組,他對每個人都是一視同仁,疏離又不會影響出任務時的配合。


    剛開始夏嵐加入行動組時,他是極力反對的,因為不喜歡和女人共事,總覺得麻煩很多,所以在每次任務當中,他都會選擇單獨一人,對她的印象僅限於葉飛揚的數據分析。


    之後,在y國遇到倪初夏,迴國休假確認自己的心,更加刻意地避開和夏嵐的正麵接觸,以為這樣就能讓她知難而退,可是事與願違。


    進了倪氏建材,厲澤陽把情緒整理好。


    *


    倪初夏已經進入工作模式,文件快速瀏覽,行的留下,不行的打迴,光是一小時左右,就給各部門經理打了很多電話。


    期間,方旭進來匯報與國外合作的事情,說是一切順利,下周末,那邊就會派代表過來和倪氏就合作進行談判。


    方旭問:「這次他們點名要你去談,沒問題吧?」


    「有問題就能不去嗎?」


    「不行,我已經應下來。」不過是上桌吃頓飯,到時候都帶幾人去擋酒,就沒問題了。


    倪初夏白了他一眼,「那你說個屁。」


    方旭無奈摸了摸鼻樑,立刻轉移話題,「對了,昨天去那兩家,效果怎麽樣?」


    「李家還不錯,大娘人挺通情達理的,但汪家很難搞定,那家的姐姐這段時間就住在娘家,很強勢,連門都不讓我進。」倪初夏把昨天的大致情況敘述了一遍,有些犯難。


    「我一直在注意警察那邊的調查,兩天沒有一點結果。」方旭也很無奈。


    再這麽拖下去,外界的輿論對倪氏又是一通責罵,勢必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倪初夏問:「那名工人呢?交代出什麽了嗎?」


    「你說那姓肖的?」


    方旭撓了撓頭,毫無頭緒地說:「他還在你哥手裏,明昱說暫時沒問出什麽名堂。」


    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一點進展都沒有。


    倪初夏單手扶額,臉上浮現疲憊之意。


    「還好事情發生之後,有厲先生幫忙壓著,網上倒也沒瘋傳。」若是網上再煽風點火,那真的就是棘手的事情了。


    「這樣也不是辦法,能聯繫到我哥嗎?我要親自見一見那個小肖。」


    方旭眼眸微愣一下,搖頭說:「明昱最近應該在學校,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我要是能打通還問你嗎?」自從那次聊過微信之後,他就像是消失了。


    之後,方旭見厲澤陽過來,收拾東西離開。


    走出辦公室時,深唿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再追問下去,否則憑她的聰明勁,肯定會察覺到不對勁。


    「怎麽了這是?愁眉苦臉的。」厲澤陽走過去,拇指按在她緊蹙的眉宇間。


    「你說到底是誰要害倪氏?」


    雖說倪氏的競爭對手不少,但是敢和倪氏叫板的公司畢竟不多,這事說起來也是犯法,誰會去做?


    厲澤陽的手搭在她肩上,低聲說:「或許隻是意外。」


    倪初夏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若真是意外,那麽她就自認倒黴,把家屬的賠償問題處理,再向保險公司申請,這事就這麽了解。


    想不通的事,便不再想。


    「你坐下。」


    倪初夏起身給厲澤陽讓座,在他坐下後,自覺地坐上他的腿,雙手攀上他的肩,動作嫻熟,「這樣坐舒服。」


    男人的手撫上她的腰間,技巧性地揉捏兩下,附耳說:「這個動作沒試過,怎麽知道做會舒服?」


    「……」


    倪初夏臉微微發燙,此『坐』非彼『做』,她不是那個意思。


    「還是說想試試?」嗓音低沉,獨具誘惑力。


    「才不要。」倪初夏推搡他的胸口,嬌嗔道:「你整天都在想什麽呢?」


    「你。」


    厲澤陽難得搭腔說情話,倒是令倪初夏有些反應不過來。


    就在她要說出時,男人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上去。


    剛開始是淺嚐輒止,後來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變得深入、濕濡,雙舌共舞。


    倪初夏的手指緊緊攥住他的前襟,胸口氣息有些不穩,整個人軟趴趴地癱在男人身上,像是一隻無尾熊。


    晨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曖昧氣氛升騰,春光無限。


    兩人交頸纏綿,別樣的情動。


    直到太陽升到頭頂,這場此消彼長的戰鬥才拉下帷幕。


    腳落地時,若不是有桌子扶著,倪初夏就直接跪倒在地上。


    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臉頰就不由得泛紅,整理好衣服,把窗戶打開,就勒令厲澤陽離開。


    「用完就趕人走,老婆,做人不能這樣過河拆橋。」厲澤陽慢條斯理地繫著襯衫扣子,一副『我不走你奈我何』的流氓樣。


    尤其是經歷剛才的事,嗓音是別樣的性感。


    「你不走,我沒辦法工作!」倪初夏氣得快跳腳。


    平常一上午的時間,她就可以把今天的工作處理大半,卻因為他的勾引,都還沒有開始。


    厲澤陽饒有興味望著她,就是不應下來。


    在她炸毛快生氣時,男人漫不經心抽出一份文件,翻開看起來,瀏覽兩頁之後把好壞說了一遍,甚至提出更好的方案與意見。


    「你…這些你也懂?」若說他懂軍事方麵的技能與知識能理解,可這些文件可都是涉及商界的。


    「耳濡目染,聽多、看多,就會了。」厲澤陽招手讓她過來,一隻手攥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臉,「先去休息。」


    了解他有這方麵的能力,倪初夏安心去休息室休息。


    再次醒來,太陽都已經快落山。


    起床穿衣洗漱,走出休息室時,看到李秘書正在向厲澤陽匯報什麽。


    「……倪總。」李秘書匯報完,不忘向她問候。


    倪初夏朝她點頭,打著哈欠對男人說:「工作都做完了?」


    「把這些文件簽了,就去吃飯。」


    李秘書沒了剛開始的驚訝,對兩人之間的互動與感情,很是羨慕。


    工作完成之後,倪初夏把東西收拾好,與他一起出了辦公室。


    吃飯的地點是在雅尚軒,提前訂好的。


    落座後,厲澤陽沒急著點菜,隻說還有一人要來。


    等了五分鍾左右,人急匆匆推開門進來,「堂哥、堂嫂。」


    看到來人是厲澤宇,倪初夏沒表現太驚訝,對著他笑了笑,算作問候。


    厲澤陽主動與他攀談,「這次休多少天假?」


    「四十天左右。」厲澤宇迴答。


    「知道讓你來是為了什麽吧?」


    厲澤宇先是愣了一下,而後點頭,「來之前爺爺在電話裏提過,是要我跟著堂嫂。」


    他沒說保護,一來覺得都是親戚,用這詞並不合適,二來也不確定堂嫂是否知道這件事。


    倪初夏看向厲澤陽,疑惑問:「跟著我?」


    她是一介女流,且還是做生意的,難不成厲澤宇是想退伍迴來開公司?


    可是,若真是這樣,也應該跟著他的大堂哥才對,畢竟大哥厲澤川的生意經比她厲害。


    厲澤陽解釋:「明天我迴部隊,澤宇會留下來代替裴炎之前的工作。」


    倪初夏眉頭微蹙,拽著他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這怎麽行?他可是你弟弟。」


    別說裴炎是他下屬,讓他開車都過意不去,何況這位還是他弟弟,更是不能讓他做那些事。


    「堂嫂,沒關係的,我在家閑著也是閑著。」厲澤宇說的是實話,與其在家裏悶著,整日被他媽逼婚,倒不如來這裏自在。


    「我和你說過影剎可能在珠城,讓澤宇留下來我能放心,你有什麽事告訴他,他會想辦法通知我。」厲澤陽順勢握住她的手,拇指輕輕摩挲。


    以前,在休假結束時,從不會有不舍,甚至還會覺得假期時間太長,如今卻想著多陪陪她,恨不得一天能當兩天過。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因為無法和外界聯繫,所以並不能時刻了解她的情況,心裏多少會沒底,隻能讓值得信任的人來保護她。


    「我又不是小孩,放心好了。」倪初夏彎下漂亮的眼睛,望著他的側臉一時情難自禁,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坐在對麵的厲澤宇垂頭看著菜單,企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常年在部隊,倒是沒有自己是單身的感覺,乍一看到一男一女如此親密,硬生生被餵了一把狗糧。


    飯後,厲澤宇開車跟著兩人迴到臨海苑。


    他並沒有住在a8棟別墅,而是被厲澤陽安排住在穆雲軒的家,兩棟別墅隻隔了一條小道,離得很近。


    迴到家中,倪初夏洗完澡並沒有去書房,而是坐在床上等厲澤陽迴來。


    待男人安頓好厲澤宇迴來,見她既沒有去工作也沒睡覺,隨口問:「在等我?」


    倪初夏點頭,「嗯,想和你聊聊。」


    等他洗完澡,兩人雙雙躺在床上,彼此都沒有說話。


    倪初夏偎依在他懷中,將頭磕在他的肩側,是說不盡道不清的依賴。


    不是第一次分別,卻依然沒有適應。


    厲澤陽問:「不是說想聊聊?」


    「不知道說什麽了?」抱著他腰間的手收緊。


    男人的下巴磕在她頭頂,愛戀地蹭了蹭,低頭吻上去,「我不在要乖乖的,像上次一樣無畏衝上前的事不要再做,明白嗎?」


    倪初夏知曉他是打算說教,悄悄打了哈欠,乖巧點頭應下。


    聽著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低聲不斷傳入耳中,瞌睡襲來,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男人低頭看著她熟睡過去,薄唇輕挽起來,眉宇間是難得地柔和。


    ……


    自那日厲澤陽悄然離開,已經過去幾天。


    與前幾次他離開一樣,朝九晚五的生活並沒有變化,要說唯一變化,大概就是由原先的裴炎換成厲澤宇。


    厲澤宇曾經擔任過領導人的保鏢,也維持過重大場合的治安,說出來的事都是親生經歷,很吸引人。


    加之兩人年齡相仿,上下班會在路上聊天,相處算融洽。


    這天,公司的事情處理差不多,收到倪遠皓的微信消息,大抵意思是想迴家一趟。


    正好沒事,便應下來去接他。


    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坐上車和厲澤宇說明情況,兩人出發去倪遠皓的學校。


    接到人的時候,是下午兩點左右,確認他確實請過假,原路返迴。


    方便聊天,倪初夏坐在後座。


    倪遠皓問:「大姐,最近爸身體怎麽樣?」


    「恢復的不錯,聽他說藥已經停了。」


    「那就好。」倪遠皓微微垂下眼,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不吃藥,她也換不了。


    「最近學習怎麽樣?」倪初夏隨意問著。


    倪遠皓答:「還好,能跟得上。」


    「別太記掛家裏,都挺好的。」


    若是平時,她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話,隻是倪德康身體剛恢復、這孩子又快經歷高考,說幾句違心的話也談不上什麽。


    迴到倪家,臨近下午四點,通常這個時間,黃娟並不在。


    是倪程凱開門相迎,交代出倪德康睡下午覺還沒醒。


    之後,倪遠皓和倪初夏各自迴房。


    路過倪明昱房間時,見門是虛掩的,倪初夏鬼使神差推開了門,腳剛踏進房門一步,就聽浴室傳來聲音,「進來連門都不知道敲嗎?」


    緊接著,男人從浴室走出來,**上半身。


    倪初夏看到他胸口纏著紗布,眸中一怔,急忙問:「大哥,你受傷了?」


    倪明昱也沒料到會是她,思緒微愣片刻,立刻側身走向衣帽間,隨便拽了件衣服套在身上。


    就在他穿衣的瞬間,倪初夏視線有片刻的恍惚,隨後麵色驟變,不禁向後退了兩步。


    套好衣服,倪明昱走過來,撥弄濕漉漉的頭髮,「小傷而已,嚇傻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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