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即將成為大學教授,還是有其他的身份?」


    聽了她接連說的話,倪明昱神色稍稍有些閃爍,轉而笑著說:「丫頭片子又在腦補什麽呢?」


    「大哥,我很認真地在問話,你別敷衍我。」倪初夏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秀眉微皺。


    「我也很認真在迴答,是什麽身份很重要嗎?你隻要知道我永遠是你大哥,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就對了!」倪明昱無奈看著她,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帶著她走進倪氏大樓。


    路上,倪初夏抬眼看著身側的人,緩緩嘆了一口氣,眼前是她的親大哥,他是什麽關係又有什麽關係?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兩人之間的這種關係。


    等電梯的時候,員工看到許久未見的倪初夏,都親切地稱唿『倪總』,似乎對她的突然到來很驚喜。


    電梯隻剩下兩人的時候,倪初夏笑著說:「公司剛改革那會兒,他們可是看到我都會瞪我的,現在態度慢慢好起來了。」


    倪明昱靠在扶手上,輕嗤出聲,意味不明地說:「是嗎?他們以後會更加服管教。」


    出了電梯,經過李秘書和劉慧辦公室的時候,兩人像是有所感應地抬起了頭,見倪初夏出現後,驀然站了起來,眼睛都快看直了。


    「倪總,你迴來了?」李秘書起來迎上前,看向倪明昱的時候,目光閃躲。


    劉慧年紀輕一些,情緒自控能力差,有些激動地開口,「倪總,您終於迴來了。」


    加了『終於』二字,體現了她迫切希望她迴來的心。


    「嗬,看來你在我手下幹事,很委屈啊?」倪明昱站在一邊,隻是掀開眼皮懶懶地看了眼。


    劉慧下意識向後退,不停地搖頭,「沒有沒有,隻是看到倪總……有些控製不住。」


    「嗯,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倪初夏對兩人點頭,便和倪明昱迴到辦公室。


    李秘書和劉慧目送她進了辦公室,才放心迴到各自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布局,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一路走來遇到的員工,還有剛剛李秘書和劉慧的變化,倒是讓她覺得奇怪。


    於是問道:「大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還做了……嗯,什麽比較出格的事情?」


    倪明昱沒坐下,靠在辦公桌上,開口說:「也沒做什麽,隻是規定了所有需要簽字審批的文件集中在上午送過來,如果超過了時間,抱歉,一切後果由負責人承擔。」


    「……」倪初夏眨了眨眼,「沒人有意見?」


    「除了johnson,都有意見。」倪明昱無所謂地聳肩,笑著說:「不過那也僅僅是意見。」


    「你又對李秘書和劉慧做了什麽?她們還想很怕你。」


    「各部門文件都會先送到她們那裏,破壞我規定的時間,就她們負責。」倪明昱滿不在乎,最後指了指那把真皮的老闆椅,「什麽時間該做什麽事情就要規定清楚,往往對付那些推三阻四,拖延時間的人這點很有效果,至少這半個月來沒出任何岔子。」


    「大哥,謝謝你。」倪初夏知道他的初衷是為了自己,她離開挺長時間,如果沒有鎮得住場的人,公司怕是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了。


    「光說不做假把式。」


    「中午請你吃飯,行吧?」倪初夏略帶討好地說。


    倪明昱想了一會,開口說:「我聽說你老公很會做菜,晚上讓他下廚。」


    「你從哪聽說的?」倪初夏狐疑看著他,什麽時候那麽關注她老公了?


    倪明昱掏出手機,隨便點了一下,以詩朗誦的方式念道:「都說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我家會做菜的男人才是……」


    「停下!不許念了!」惡不噁心人。


    想到好久之前的一條朋友圈,現在想想挺難為情的。


    當時看到厲澤陽在廚房忙碌,穿著菸灰色毛衣,黑色褲子,套上了阿姨的碎花圍裙,卻一點都不違和,他低頭切菜,單手舀湯,每一個動作都讓覺得心裏很暖,想記錄下來,就發了朋友圈。


    「就這麽定了。」倪明昱朝她得意一笑,轉身就準備離開。


    倪初夏看著他的背影很想大吼:我老公隻會做菜給我吃!


    最後叫住他,「等等。」


    倪明昱轉身,眼底有些不耐。


    「工作上的事情還沒交接,你準備去哪?」


    「這事去找門外兩人,還有方旭,剛看到陸警官簡訊,得免費去做法律顧問。」倪明昱擺擺手,邁著長腿離開辦公室。


    倪初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坐迴老闆椅上。


    大哥從迴國以後經常會去警局給發生的案件做法律顧問,雖然並沒有報酬,但他挺樂忠於這件事。


    啊!


    她剛才都在想些什麽,一定是這些天閑得瘋了,竟然會疑神疑鬼。


    ……


    珠城警察局。


    陸警官站在路邊抽菸,看到那輛車黑色邁巴赫駛進來,叼著煙走過去,「明昱,今天這事有些麻煩。」


    「犯事的又是法盲?」倪明昱關上車門,把鑰匙塞進褲兜裏,隨口問。


    陸警官搖頭,遞給他一支煙,「一群法學院的學生,鬧得不可開交,頭疼。」


    不然他也不會丟下工作出來抽菸,現在的大學生,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了,還遇到懂點皮毛的學生,拿幾年學的狗屁知識耍賴。


    「嗬。」


    倪明昱隻是笑笑,似輕蔑似不屑,吐出煙霧:「具體什麽情況?」


    「幾個男學生趁著放假前聚會,碰到大他們幾屆的學姐,硬拉著人陪喝酒,那姑娘也是倔脾氣,拉扯中,抄起酒瓶就往人頭上砸,腦震盪擱醫院躺著呢。」


    倪明昱問:「……現場有監控嗎?」


    「在包間,沒監控。」陸警官嘆了口氣,「我瞧著那姑娘不像是隨便動手的人,怕的確是那些小王八蛋太過分,但是她一沒人證,二來那麽多人證明,對她很不利,要是醫院那位再起訴,故意傷害罪逃不了。」


    「進去看看吧。」倪明昱把菸蒂滅了,大步走進警局。


    「阿sir,我們什麽時候能出去啊?口供你們也錄過了,程序也走完了,趕緊把這女人帶走關起來吧!」


    有人看到陸警官進來,一通抱怨。


    「sir你個鬼,給我老實坐好!」陸警官瞪了那紅毛小兔崽子一樣,操蛋的傢夥。


    他們雖然膽子大,不學無術,但說到底還是沒踏入社會的大學生,對陸警官這樣長相粗狂,說話聲音大的警察,還是有些犯怵,被吼過之後,老實不少。


    做筆錄的兩位警察,看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先是喊了聲『明昱哥』,小聲抱怨:「陸哥,那位小姐不配合,一句話也不說,這樣耗著也不是事兒啊。」


    陸警官問:「什麽也不肯說嗎?」


    見他們搖頭,對著倪明昱說:「怕是嚇壞了。」


    「我去看看。」倪明昱朝三人略微點頭,跨步走進房裏。


    十平米的房間,兩位警察站在拐角,隻有三把椅子和一張桌子。


    桌旁坐著瘦小的女人,透過淩亂地搭下來,衣服也有些褶皺,看背影讓倪明昱沒來由覺得熟悉。


    他逕自坐到她跟前,從口袋掏出名片,放到她跟前,「不要害怕,我隻是律師,你要是相信我可以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我會幫你。」


    那人肩膀稍稍抖動,拿起了名片,潔白的名片隻寫了職業、名字和聯繫方式,她卻看了好久。


    「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如果他們起訴你故意傷害,就不僅僅是民事糾紛問題,可能會判刑,你明白嗎?」倪明昱看不清她的臉,但通過身體的顫抖知道她很害怕,放輕了聲音,「你還年輕,就算不判刑,記了檔案對你也是不利的,別固執。」


    那人終於抬起了頭,目光有些空洞地看著他,臉頰的淚痕看出她哭過。


    倪明昱在看到她的長相時,眉頭略微一皺,眼中也劃過一抹詫異,的確沒想到會在這裏,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她。


    「我還沒有那麽變態,為了見你把自己弄到警局來。」寧婧咬牙說完這些話,把視線別開,「這次我饒不了道,隻能勞煩你出去。」


    倪明昱到嘴的話被他堵了迴去,清咳說道:「我剛剛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吧,我是這裏的法律顧問,把事情經過說出來,我會幫助你。」


    「確定不會恩將仇報、公私不分?」


    倪明昱眼眸微眯,看了眼身後站著的兩警察,點頭,「當然。」


    「外麵那群人是校友,受傷的那個是以前社團的學弟,家裏有點錢,紈絝子弟。」寧婧先逐一介紹了情況,後來才開始說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在學校那家餐廳打工,送早餐進去才知道他們在,剛開始都挺客氣的,後麵讓我去拿酒……我不喝他們就動手動腳,最後實在沒辦法才動手的。」


    「講完了?」倪明昱向後靠,揚眉問:「大學是學法律的?」


    寧婧疑惑看著他,還是點了點頭。


    「你這算正當防衛。」


    「我知道,可是沒有證據。」像學校那樣的小餐館,沒有攝像頭,就算有包間裏也不會裝,如果打官司,她完全沒有勝算,更何況她沒有錢,更沒有那個二世祖家裏有勢。


    倪明昱沉默一會,問道:「你父母呢?沒有聯繫他們?」


    寧婧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異樣,垂下頭說:「都死了,一個跳樓,一個服安眠藥。」


    沒料到會是這個迴答,倪明昱低聲說:「抱歉。」


    寧婧更加用力地捏著手裏的那張名片,眸中隱隱閃著淚花,咬著唇問:「我會坐牢嗎?」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做你的辯護律師,事情交由我來打理,你不需要出麵。」


    「我沒有錢。」寧婧緩緩抬頭,仔細望著他,「還有,你為什麽要幫我?」


    不是說討厭她,讓她見到他的時候繞道走的嗎?


    「警局都會聘用律師,免費的。」倪明昱臉上沒什麽變化,開口解釋:「外麵的陸警官是我朋友,他相信你是無辜的,就算我不接,他也會想盡辦法幫你。」


    寧婧張了張嘴,那句『謝謝』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去辦手續,你很快就能出來。」


    倪明昱起身離開,走出去的時候,那群人已經被警察放走。


    「情況怎麽樣?」陸警官詢問。


    「我來保釋,先放她出來。」倪明昱找了板凳坐下,又拿起了那群人的筆錄,把他們的詳細資料記載腦子裏。


    「一看就知道是串供,連表述都是一模一樣的。」陸警官拿了單子讓他填,程序還是要走的。


    「把醫院那傢夥的資料發給我,關鍵還在於他。」如果賠點錢就能解決,自然是好事,就怕那傢夥故意為難。


    「那人家裏有點錢,他媽媽的娘家和軍官於家扯了點關係,要真倔起來,不好辦。」陸警官頗為頭疼,最厭煩處理這種案子,以為家裏有背景就能無視法律。


    「嗯。」倪明昱意味不明「嗯」了一聲。


    約莫半小時,寧婧坐上了那輛黑色邁巴赫。


    身側的男人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袖口翻起,露出知名品牌的腕錶,他開車的樣子很隨意,但卻很穩。


    目光落及他的側臉,稜角分明,被平光眼鏡擋住的眼睛看不真切,但通過餘光能看到眨動的睫毛,外眼瞼睫毛翹起來,像是可以夾過。


    怕他察覺,寧婧收迴了視線,將目光落在後視鏡,能看到自己頭髮淩亂不堪,眼睛紅腫難看。


    她抬手扒拉頭髮,然後靠在座椅上,始終沒有說話。


    倪明昱問:「住哪?」


    「送我去財經政法大學就好。」


    倪明昱擰著眉看向她,眼中是審視,難掩其中疑惑,沒一會兒,便收迴了視線。


    感覺車廂太過安靜,寧婧開口找話,「那個,這輛車還是上次那輛?」


    「嗯。」


    寧婧覺得天被她聊死了,還增添尷尬,也就不想再說話。


    這時,倪明昱開口,「你以為憑你那兩腳能讓它報廢?」


    「……」


    一路沉默到了學校大門外,寧婧解開安全帶,鼓足勇氣說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對不起,還有這次的事情很感謝你,謝謝。」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她推開車門,慌慌張張跑進學校。


    倪明昱睨了她一眼,開車離開。


    ……


    臨近中午時分。


    倪初夏起身,感覺腰酸背疼。


    這時,李秘書敲門進來,「倪總,這是今天最後一份文件,下午您有什麽安排?」


    倪初夏問:「我不在的時候,下午公司沒有緊急事情或者文件需要批示?」


    李秘書搖頭,「倪總,雖然倪先生的管理方法太軍事化,但各部門辦事的效率變高了很多,就拿採購部來說,以前他們往往要到最後時刻才去進原材料,經常導致工廠停工,但近半個月這種情況沒有再出現。」


    那是王立權被嚇狠了,他也要敢拖延啊。


    「還有銷售部,簽下單之後,當天就把貨運提單等整理出來,送來審批,通過後第二天就能發貨,節省了很多時間。」


    「……」


    聽著李秘書總結倪明昱這麽做的好處,倪初夏倒是認真在聽,最後問道:「既然好處那麽多,那你和小劉怎麽那麽怕他?」


    李秘書愣住了,而後說道:「倪先生這麽做為公司帶來了不少利益,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浪費,但是對和他接觸的員工來說,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害怕下麵做不好,受連累。」


    所以,自從倪先生來了之後,她和小劉主動增加工作量,經常來往於各部門之間,盯著他們不要出錯,不許偷懶。


    倪初夏若有所思地點頭,「雖然我不會照搬我哥的管理理念,但是這點很可取,上下級之間、各部門之間互相監督,的確對公司內部發展有作用。」


    中午下班,倪初夏見時間還早,便打車迴到了軍區大院。


    門外員認出她來,登記過後,步行走向將軍樓。


    遠處,能看到巡邏巡衛兵,他們穿著整齊,步調一致。耳邊隱約能聽到訓練場的聲音,讓她想起了剛進大學軍訓的時候。


    那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學校發的軍裝穿在身上是英姿颯爽的,哪知道拿到手試穿之後,差點沒哭瞎。褲腰大的能塞下兩個人,褲腳也必須捲起來,否則分分鍾摔跤,衣服穿在身上不像是當兵,倒像是唱戲的。


    這麽迴想,臉上洋溢著笑容。


    抬眼間,看到厲澤陽在不遠處,目光不加掩飾落在她身上,瞬間彎下了漂亮的眼睛,快步走過去。


    「你怎麽出來了?」倪初夏在他跟前蹲下,雙手習慣性放在他腿間,「難道是心有靈犀知道我要迴來」


    厲澤陽順勢握住她的手,嗓音醇厚:「門外員打電話來家裏了。」


    「……」


    僅有的一點浪漫被他的話澆滅,倪初夏歪頭枕在他腿上,有些失落。


    「特意叮囑他這麽做的。」厲澤陽的手撫在她發上,壓低聲音開口,說不出的好聽。


    倪初夏抬起頭,眼睛重新亮著光,她仰頭在他臉上印下一個吻,「獎勵你的。」


    厲澤陽心情愉悅,卻故意嚇唬她,「被紀檢員揪到,我要被拎去聽思想報告的。」


    「在這裏,還有人敢教育你?」倪初夏雖然這麽說,實現已經開始掃視周圍,生怕真的被紀檢員逮到,聽思想報告不丟臉,原因是因為親了一下,丟臉就丟大發了。


    「傻,我又不是惡霸,怎麽沒人了?」厲澤陽無奈。


    「那我們趕緊迴去吧。」倪初夏起身推著輪椅,小聲說:「誰讓你沒事總用膩死人的眼神勾引我,忍不住就想調戲你。」


    厲澤陽抬手捏著眉心,「你確定不是你引誘我?」


    心情好的時候對著他又蹭又親,沒事還喜歡摸一把,流氓都沒她做得好,負責任。


    倪初夏得意笑著,「哎呀,誰讓我那麽喜歡你呢?」


    厲澤陽手頓住,緩緩放下,問道:「你說什麽?」


    「喜歡你啊,就想黏著你,每天看著你心情就特別好。」她覺得自己和厲澤陽的狀態一點都不像夫妻,倒像是在熱戀中。


    當然,熱戀僅限於她的表現,至於他,情緒太過收斂,若不是摸得透徹,估計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開心,什麽時候不開心。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高興,笑吧,別憋壞了。」倪初夏始終是笑著的,漂亮、耀眼。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厲澤陽挽起了薄唇,深邃而透亮的眸子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平添了暖意,笑意很深、很深,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信任的人麵前,從來不加掩飾真性情。麵對他的時候,時而迷糊,時而精明,會撒嬌使小性子,去了一趟西部後,他還發現,她的真心,她的脆弱,這些都令他心疼。


    這輩子,能遇到她,是最大的幸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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