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昨晚的事情後,倪初夏第二天沒能去上班,手上的傷倒還是小事,腳踝腫起來,做什麽都不方便。


    一天的工作,都是李秘書用郵件發給她處理,有需要簽字的文件,也是開車送來臨海苑。


    入夜,阿姨把飯菜做好,上樓叫倪初夏吃飯。


    阿姨看著她單腳跳下樓,忍俊不禁地說:「厲太太,厲先生走之前吩咐要把燉的豬蹄吃掉,以形補形。」


    倪初夏眉頭微乎其微一皺,「他竟然也相信這個?」


    「厲先生是關心您。」阿姨依舊笑著,擺好碗筷,把飯盛好。


    在這個家工作也有幾個月,雖然這家男主人總是不苟言笑,沉斂冷漠,但作為過來人是能看出他對妻子的關心和疼愛。


    除了工作上的事,從來不出去瞎混到半夜,生活習慣也好,她在這裏之前也當過很多家的家政阿姨,其中不乏結婚的小年輕人,像他這麽大的男人多少都有晚歸、瘋玩的問題,他卻沒有。


    「嗯。」倪初夏滿心歡喜地應下,心情愉快地把飯吃了,還幹掉不少豬蹄。


    吃過飯,阿姨打掃廚房衛生,倪初夏單腿跳到沙發上,捧著筆記本繼續處理工作。


    登的是電腦版的微信,倪明昱發來的會話框直接彈出來。


    看到『坑神』的會話框,倪初夏抿唇笑了,這是她給大哥的備註,絕無僅有的。


    坑神:倪德福的股份已經轉到我名下,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倪初夏歪頭想了一會,迴道:交給警察處理。


    坑神:正有此意,那這件就這麽辦。方旭說你沒來上班,怎麽迴事?


    因為不想讓他擔心,隻說了腳扭了。


    倪明昱隻讓她多休息,就結束了對話。


    等倪初夏把文件全部處理完,已經是八點鍾。這時,厲澤陽並沒有迴來。


    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應該會忙上一段時間,也就沒有找他。


    昨天在處理完傷口之後,雖然困得不行,卻還是想找他說話,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安心。她依稀能感覺到如今的形勢並不樂觀,如果嬌娘知道自己和厲澤陽的關係,一定不會放過她。


    這麽想,算是了解厲澤陽不公開結婚的消息,原因大概是為了保護她。


    手機鈴聲,打斷了翻飛的思緒。


    倪初夏夠到新買的手機,按了接通。


    「小嬸嬸,曼曼姐姐被壞人抓走了,嗚嗚嗚……你快讓小叔去救她。」


    聽到厲亦航的聲音,倪初夏愣了一下。


    過了一會,電話換到另一個手裏,「倪總,我是厲總的助理張釗,那次在醫院裏,我們見過的。」


    倪初夏擰眉,「嗯,我侄子怎麽了?還有曼曼,到底發生什麽了?」


    「事情是這樣的,岑小姐被……」


    聽張釗提及岑曼曼可能被岑家人囚禁,倪初夏把筆記本扔到一邊,驀然站起來,忍著腳傷帶來的疼痛,拿了車鑰匙就要出門。


    關心則亂,這點說的並沒有錯,她忽略了張釗話中的意思,譬如厲總已經趕去,無需太擔心,再譬如為何岑曼曼會和厲澤川在一起。


    剛推開別墅的門,就看見厲澤陽站在門外,身上透露著寒氣,顯然在外麵站了挺長時間。


    他也沒想到門會突然打開,眼底劃過錯愕,問道:「要出門?」


    倪初夏邁開步子,臉色有些沉重,「我要去岑家。」


    厲澤陽沒料到她會提前知道,隻是遲疑了片刻,便彎腰將她抱起來,「腳不想要了?」


    「曼曼她有危險,她……」


    「她不會有事,放心。」厲澤陽抱著她進了家門,在看到她手裏拿著鑰匙,臉色浮出寒意,「你還打算開車?」


    倪初夏把車鑰匙扔在鞋櫃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我是太擔心了,聽你的意思是知道她的事情,所以才篤定她不會有事嗎?」


    厲澤陽簡單把事情告知,說道:「大哥會把人救出來的。」


    倪初夏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哪裏不對,眼底劃過疑惑,不解地問:「大哥對員工都這麽好啊。」


    厲澤陽被她迷糊的勁給逗笑了,他抬手輕彈她的額頭,「傻,以前不是挺聰明。」


    ……


    榮榭別墅,王偉一直盯著監控視頻,最後有些著急,「岑先生,厲澤川是打算在這裏守著嗎?」


    離他上車都半小時了,就是不走。


    岑南熙靠在沙發上,狹長的眼睛眯起,連續抽著煙,「你從後門離開,這段時間避避風頭。」


    厲澤川找上了林鳳英,那麽她必定要找人頂罪,為了能繼續鉗製他,必定會動王偉。


    王偉點頭,穿過後院準備離開。


    沒過一會兒,他狼狽地跑進來,「岑先生,後院也被人堵了。」


    他剛才一直關注厲澤川,都沒注意什麽時候後院竟然也被他的人堵住了。


    岑南熙霍然起來,快步推門走出去。


    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位,一腳踹在車上,「厲澤川,你給我下來。」


    厲澤川將最後一口煙圈吐出來,按滅了菸蒂才開門下來。


    下車前,西裝外套早就脫了。


    像是預料到岑南熙會出拳,動作迅猛地讓開,讓那一拳打空,電光火石之間,厲澤川握拳擊向他的腹部。


    隨後,他揪起岑南熙的衣襟,嘲諷出聲,「我姓厲,身手怎麽也不能差太多,你說是嗎?」


    「厲澤川!」


    「別急著憤怒,聽到聲音了嗎?」從不遠處傳來汽車唿嘯而來的聲音,隻聽他一字一句地說:「替你收拾爛攤子的人來了,奶都沒斷和我搶人,找死嗎?」


    岑南熙臉色變得慘白,在厲澤川鬆手的那刻,狼狽地栽倒在地上。


    沒一會兒,林鳳英等岑家人趕來。


    朱琦玉下車看到自家兒子被打,立刻大叫起來,「你怎麽還打人啊?信不信我報警讓警察過來評理,我的兒子啊。」


    林鳳英厲聲嗬斥,「給我閉嘴!」隨後步履蹣跚地走到厲澤川跟前,「厲總,南熙性子沒定,多有得罪你別介意。」


    「您孫子的確把我得罪了。」厲澤川朝她點頭,笑著說。


    岑奕兆把車停好,就聽到這句話,有些煩躁地瞪了朱琦玉一眼,「還不快把他扶進屋裏。」


    近段時間岑氏屢遭他家排斥,就是因為那次訂婚宴得罪了倪氏和厲氏,但他始終相信生意場上哪會有永遠的敵人,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卻沒想到,自己大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開罪了厲澤川。


    林鳳英目光斂起來,心中已經在掂量。


    她還從沒想過岑曼曼那樣的女人竟然能入得了厲澤川的眼,事情鬧到這一步,也不像是假的。


    這個時候,她已經有些後悔先前單方麵宣布和她接觸關係的舉動,不過,想到她的戶口還握在自己手裏,也就多了籌碼。


    幾人各懷心思進了別墅,傭人認出林鳳英和岑奕兆,泡了茶水過來,在一旁小心伺候。


    此時,岑南熙已經稍稍緩過勁,隻是臉色還有些差。


    朱琦玉被丈夫和婆婆吼罵過後,也不敢再失態,隻能小聲詢問他身體情況。


    厲澤川坐在單人沙發上,兩條大長腿交疊,目光落在繚繞霧氣的茶杯上,樣子斯文雅致,根本看不出上一刻動過手。


    「厲總,犬子年少無知,多有得罪,你別放在心上。」岑奕兆率先開口,盡量讓氣氛緩和。


    厲澤川臉沉下來,並不打算和解,「要說岑家二公子年少無知我還能理解,大少爺今年也不小了吧。」


    「我兒子總歸是比你要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應該想談一談,見麵就動手實在、不好。」朱琦玉說完,見另外兩人沒打斷,也就放心開口,「厲總,南熙從小就和曼曼親,把自家妹妹帶迴來,也沒有什麽過分的。」


    厲澤川根本沒把她的話過耳,開腔說:「岑老夫人,我的要求很簡單,人交出來,以後你們不準再騷擾她,厲氏就不會太為難岑氏。」


    說話講究藝術,林鳳英活了這麽久,自然聽出他語氣中的威脅,『不會太為難』並不是不為難。


    「厲總,你這話說的,曼曼怎麽說也是我的孫女,二十多年的感情在這,你於她而言隻是陌生人,頂多算是上司。」


    厲澤川搭在雙腿間的手微微屈起,冷下聲音說:「老夫人你錯了,她是我的女人,你們才算是陌生人。」


    「厲澤川,你他媽再說……」


    林鳳英打斷他的話,「南熙,老實坐好,還想惹出什麽事端?!」


    如今的局麵根本不是她所能掌控的,為了一個女人把厲氏得罪死,顯然不劃算,但……是在不捨得捨棄岑曼曼這麽有用的棋子。


    厲澤川冷眼看過去,開口說道:「我耐著性子坐在這裏陪你們耗,是看在你們把她養育長大的情分上,如若你們不識相,我不介意走法律途徑。」


    「當然看,這件事鬧大,對你們沒有絲毫好處。」


    林鳳英麵色是隱忍的怒意,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個敢如此不給她麵子的年輕小輩。不得不承認的是,厲澤川的確有本事。


    行事殺伐果決,談判直擊要害。


    「南熙,把曼曼請下來。」林鳳英發話。


    岑曼曼在法律上還是岑家人,隻要這個關係在,就不怕再出事端。


    「她不在這裏。」岑南熙眼中充血,一字一句地說。


    林鳳英把手中的茶杯直接扔到桌上,「南熙,奶奶的話難道都不聽了嗎?」


    岑南熙靠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


    事已至此,似乎已成定局。


    但是他不甘心,尤其是在聽到厲澤川說出『她是我的女人』時,憤怒、嫉妒還有無措湧上心尖。


    因為身份的緣故,他和岑曼曼都是秘密在一起,身邊沒有多少人知道,他也更不會有說出她是他的人這種魄力。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他能做到。


    他不需要麵對道德的束縛,也不需要對付家人的反對,無論是外在條件還是自身條件,無疑是完美的。


    至少比他要強。


    他有強烈的預感,這次放開她,他們之間就真的再沒有機會了。


    「南熙,聽奶奶的話,把她放出來吧。」朱琦玉在一旁小聲地勸著,很怕惹怒林鳳英。


    岑奕兆也適時開口,「南熙,把她叫出來吧,有什麽想說的以後有的是機會。」


    岑南熙依舊一言不發,額頭青筋暴起。


    以後還會有機會嗎?


    曼曼現在還在怨他,如果他不一直陪在身邊,她的怨恨怎麽能消散?


    「看來,岑大少爺並不配合。」厲澤川把手機拿出來,修長的指尖隨意劃著名屏幕。


    這個動作一出,林鳳英驀然起身,手指顫抖地指向岑南熙,「你非得把我氣死才甘心嗎?」


    岑南熙緩緩抬頭,雙眼布滿血絲,咬牙切齒道:「你們是在逼我。」


    林鳳英向後退了兩步,這一幕,不禁讓她想到了奕兆年輕的時候,也是為了一個女人忤逆她,最後還是乖乖就範,娶了朱琦玉。


    所以,老子她能製服,孫子照樣也能。


    「南熙,你隻要把她交出來,明天奶奶就讓你以股東的身份進董事會。」林鳳英威逼利誘。


    岑南熙眼底劃過悲涼,低聲笑起來。


    女傭原本一直在一邊站著,聽到林鳳英這麽說,她大著膽子說道:「岑老夫人,岑小姐被關在三樓盡頭的房間裏,鑰匙在這裏。」


    「誰讓你說話的!」岑南熙現在就像是一頭瘋了的野獸,他死命掐著傭人的脖子,「你也敢背叛我。」


    岑奕兆怕鬧出人命,連拖帶拽把他拉開。


    厲澤川冷眼看著這一切,彎腰從傭人手裏取走鑰匙,快步上樓。


    三樓走道盡頭的房間,是一片安靜。


    厲澤川用鑰匙打開第一扇門,試圖推開厚重木門的時候,發現打不開。


    此時,林鳳英和朱琦玉上了樓,老人開口,「這道門應該是從裏麵反鎖了,我已經派人過來。」


    言下之意是,被關在裏麵的人鎖上的。


    男人陰沉著臉,恍若沒聽到林鳳英的話,退後兩步,抬腳踹在門上,一連幾下,最後奮力撞開了門。


    房內燈光很亮,床幔因為門被打開,在半空中搖曳。


    厲澤川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人。


    朱琦玉和林鳳英緊接著走進來,前者有些不滿地說:「會不會是誤會,那丫頭可能自己離開了。」


    厲澤川迴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表露出任何心跡,卻更加令人害怕。


    男人檢查了窗戶,最後握住浴室門把手,發現被反鎖,輕怕門喊道:「岑曼曼,你在裏麵嗎?」


    迴答他的是安靜。


    厲澤川握住門把,用肩膀撞開了門,在門開的時候,手勁使力不讓門有大的波動幅度。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岑曼曼就倒在門邊,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誤傷她。


    男人緊握的雙拳鬆開,蹲下將她摟在懷中,手指覆在脖頸處,探後知道除了體溫偏低,其他一切正常後,才算放心。


    抱著她起來,從林鳳英和朱琦玉身邊走過,一個眼神都沒有給。


    這麽多年不曾像今晚這般憤怒,隻恨沒給岑南熙多幾個拳頭。


    路過客廳時,岑南熙想衝上來,卻被岑奕兆死死按住,「兒子,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兩全齊美的事情,你和她的身份擺在那裏,就註定沒有可能。」


    岑南熙痛苦的低吼著,雙手緊緊抱著頭,是無力感,他為什麽要生在這樣的家庭中?


    「別在惹你奶奶生氣了,等你有權之後,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眼前的男人,畢竟是他第一個孩子。


    雖然這個孩子並不是因為愛而有的,但這麽多年在他身上澆築的心血,比岑北故要多得多,以後岑家都是要靠他。


    厲澤川打開副駕駛的門,把她放進去,用外套將她裹好才放心關上門。


    坐上駕駛座,先給後院守著的人打了電話,讓他撤離,然後通知厲氏名下醫院準備,一切安排穩妥,目光才再次落在她臉上。


    原本就白淨的臉,因為躺在地麵的緣故,變得更白,唇也凍得有些發青。


    他的手掌貼在她臉上,拇指指腹眷戀地摩挲她的唇瓣,最後,俯身靠近吻了上去。


    ------題外話------


    追妻路還是蠻長的,終於親上了…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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