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源靈不在意外界的動靜,幽瑀被虞蛛接引而來,在祂來看對局勢沒有任何影響,掀不起丁點波浪。


    祂因虞淵另一端的說法,而有少許心境之亂。


    “另一端有什麽?”


    祂念頭微動,界壁忽然變得無比透亮。


    “創生池”內部天地的景象,和外部一般清晰,仿佛沒了封禁的存在。


    然而,在祂背後虛空存在的光圈,則突然變得神光燦燦。


    祂虞淵的形象和麵容,仿佛被祂的力量實質化,顯得不再那麽的虛幻。


    祂此刻給外界眾人的感覺,就是祂從一個虛幻的靈體世界,踏入了真實的天地,祂變得和虞淵的陽神漸漸一致。


    祂在高空俯瞰虞淵,如在悄悄聚集虞淵身上的血氣,為祂的虛魂構築實體。


    “我的確知道,在另一端的生靈,大概是怎樣一種形態。”


    麵對祂好奇的詢問,虞淵咧嘴一笑,道:“但我沒有告知你的義務。在七層深淵的陸地,或是衝出深淵,或是沉落到黑暗底部時,你我當初的同盟就破碎了。”


    “你在深淵死去時,同盟就已破碎。”祂冷漠道。


    “那就更加沒告訴你的義務了。”


    人在封禁深處的虞淵,隔著透亮如冰瑩鏡麵的結界,向外界的幽瑀點了點頭,又對虞蛛和天虎說道:“獸神殿的所有獸神,現在踏出殿堂也無妨。你們不必擔心,待會封禁內的局麵,我也會牢牢掌控。”


    他這時忽然透出的自信和從容,讓外界的至強驚詫不已。


    就連一旁的稚雅,鳳目也布滿了懷疑。


    “哈哈,最好如此!”


    大魔神貝爾坦斯豪邁大笑,他扯著林道可,將其拉動虞淵身旁,和稚雅分處虞淵兩側,道:“那家夥吞噬了我的源頭以後,我對祂是一點辦法都沒。在外界,我或許還能嚐試反抗,封禁內……真的無力啊。”


    說著頹喪的話,可貝爾坦斯的神情舉止,卻沒有一點喪氣的樣子。


    “沒事的,下麵交給我。”


    虞淵笑容燦爛,指著那團不再蠕動,不再釋放扭曲震蕩的血肉,道:“我能掌控它,讓它溫順而安靜。”


    停在“創生池”中央的五彩血肉,被虞淵一隻手指向後,竟朝著虞淵飄了過去。


    不再是釋放觸手,整團血肉都活動起來!


    它被幽禁了億萬年,它的靈性意識已滅,它最深奧的一枚枚生命種子,也被虞淵以“靈魂神壇”帶離。


    它隻存一絲本能。


    可在這一刻,它如感知到了某種古老的契約召喚,向著絢爛的界壁飛來。


    嗤嗤!


    一條條看似纖細的彩色觸手,如絢爛的閃電和彩帶,從它肉渾渾的體內飄出。


    它如在舒展著身軀起舞。


    咚!咚!


    稚雅的妖心,和林道可的人心,因它的過來而強烈震動。


    “你還說……”


    稚雅驚叫。


    外部的鍾赤塵,虞蛛,還有天虎龍頡,心髒也在狂跳,也和稚雅一般駭然失色。


    不過,他們又很快平靜下來。


    他們心髒的狂跳,並沒有令他們狂暴而心性扭曲,反而令他們熱血沸騰,且心髒的血脈晶鏈,煥發出全新的神奇!


    它這次帶來的影響力竟然是正麵的!


    任何血肉生靈隻是凝望著它,看著它彩帶觸手的舒展飄蕩,對血脈力量的感悟就獲得了提升!


    “它現在是無害的。”


    虞淵臉色平靜,在深淵源魂冷漠的注視下,突從那團血肉收迴目光,和虛空中的祂對視:“待我將它弄出來,我將它蘊含的磅礴血能掌控,我再和你詳細說一說,另一端的異類目前是什麽狀況。”


    蓬!


    那團詭異的五彩血肉,重重撞擊在隻剩一層的界壁,可界壁紋絲不動。


    千萬道血芒閃電,從那團血肉中射出,化作猙獰的蛟蟒天蛇,鋒利的血矛和棱刺,伴隨著遠古的咆哮嘶吼,瘋狂攻擊著界壁。


    從它而來的觸手和鋒利攻勢,撞擊在界壁之上,界壁還是固如金湯。


    虛空深處的源魂,則神色冰冷地,看著它被虞淵招唿著,不顧一切地衝擊勢頭。


    “沒用,它是出不來的。”源魂麵色冷漠,“我封禁了它那麽多年,它要是有辦法出來,早就該出來了。”


    “它自己是出不來。”


    虞淵將臉上的笑容收斂,這具十一級的陽神之軀,驟然在它撞擊的界壁顯現。


    嘩!


    虞淵的這具陽神之身,在這層封禁結界內,突然開始了變化。


    他先化作眾多倒垂的赤紅棱晶,像是一排排的鍾乳石,每一截鋒利向下的棱晶深處,皆有血色閃電如被凝固。


    倒垂棱晶數百,每一截棱晶內部,凝固的血色閃電又有數十道。


    皆是源界眾生血脈晶鏈的顯化!


    他形態驀地一變,又以陽神化作同樣是赤紅晶塊般的生命之樹,每一截枝幹和那些赤紅棱晶相差不多,隻是無序地插向虛空。


    在赤紅棱晶的枝幹內,也有眾多凝固的血色閃電,烙印著荒界蒼生的血脈真諦。


    荒界源血的最初形態,源界源血的原始相貌,被虞淵以陽神之軀相繼呈現,他還在不斷地生出新變化。


    突然間,那一棵龐大的生命之樹,將所有的樹枝收攏到樹幹。


    赤紅如晶的樹幹,在眾人注目下,還在不斷進行著收縮。


    最終,它收縮為一顆布滿了心竅和孔洞,寶光熠熠紅晶般的……心髒!


    這顆奇異的心髒如眾生締造者,心髒上的心竅和孔洞,射出道道赤紅晶芒血光。


    每一道晶芒和血光,似乎都對應著一個曾強大的古老族群,叱吒真實深淵的古老偉岸存在,仿佛可以被那些晶芒和血光複活過來!


    又有許許多多的生命種子,如血色斑點般,鮮活地在心髒表層活動。


    每一個看向這顆心髒的生靈,都覺它是那麽的瑰麗超凡,仿佛生命在最初誕生時,就是因它在發力。


    蓬!蓬蓬!


    界壁另一端的五彩血肉,瘋了一般地持續衝撞界壁,它想要衝出界壁,融入到這顆以虞淵陽神變化出來的奇異心髒。


    稚雅目眩神迷地,看著虞淵以陽神變幻的心髒,像是看著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


    她的心魂意識,已經沉醉在了這顆奇妙的心髒,忘乎所以地記憶那些活動在心髒表層的,如血色斑點般的生命種子。


    “咕噥。”


    她不自禁地吞咽著口水,仿佛將美味的食物吞下。


    她對血脈力量的感悟,對生命真諦的認識,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提升!


    “你是迴想起來的,還是推演出來的?”


    虛空高處的源魂,眉頭緩緩皺起,沉吟片刻,點頭說道:“不錯,它當年在深淵的形態,就是你表現出的這個樣子。”


    倒垂鍾乳石,乃源界那位源血的形態,而生命之樹,為荒界源血的模樣。


    心髒,則是深淵源血的最初形態。


    虞淵的陽神先變化為鍾乳石,再凝做生命之樹,最終在那團五彩血肉癲狂時,現出了心髒的形態。


    他是一步步的追溯,以兩位高級源血的生命真諦,還有本體識海內,參悟出的那些生命種子,才成功再現出深淵源血的最初麵貌。


    這很重要!


    “是我推演出來的。”


    虞淵坦然承認,又道:“還有就是,我也聯想到了浩漭之心的形態。”


    “你以泰坦棘龍的龍心,加上浩漭和各方異寶,在地底打造的那顆浩漭之心,也借鑒了它最初的形態。你的靈性意識,魂之法則和力量,糅合以後化作的那片魂海,既然就紮根在浩漭之心。”


    “那麽,它應該就是心髒的形態!”


    轟!


    心髒又是一變,重新成了虞淵人之體態。


    他咧嘴一笑,以陽神之軀穿透了封禁結界,到了那團五彩的血肉所在。


    他停留在那團詭異的,還在蠕動著的五彩血肉,如蚊蠅落在巨象的身上,顯得極其的渺小,大家不認真地去看,都難以看到他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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