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亞拉眼中的恨意和快意絲毫不加掩飾。


    她是在趕來的途中,偶遇了“星霜之劍”,隨後便被紀凝霜所傷。


    好在她幸運地,進入了下麵的奇寒天地,才算擺脫紀凝霜的追逐,令傷勢痊愈。


    她當然不希望紀凝霜好過!


    還有就是,紀凝霜所展現出來的劍道威力,比修羅族記錄的又兇悍了一截,這讓她愈發覺得不安。


    她害怕,劍宗再出一位如聶擎天般,驚天動地的大劍仙。


    “大地之劍”顧星魁,常年龜縮在浩漭不出,以往幾次在天外出劍,也沒過於驚世駭俗,所以不被席亞拉恐懼。


    她恐懼的,是傳說中的“擎天之劍”!


    單憑那一道道劍光長河,從中透出的氣息,她就能判斷出,當年的聶擎天,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在她來看,紀凝霜具備殺力通天的潛質!


    “素落地籠?”


    立於劍鞘之上的虞淵陰神,乃虛幻的靈體,可在聽到席亞拉說起此物時,魂影驟然搖曳晃蕩。


    他隱隱覺得,似乎在何處聽過“素落地籠”,且還有些不安。


    很快,他意識到第一世的自我,有和“素落地籠”相關的記憶!


    那一世的他,對“寒域雪熊”沒深刻印象,竟然對“素落地籠”有較深的記憶,說明此物來頭絕對不小。


    果然!


    席亞拉寒著臉,傲然道:“此物,可不是沸血戰鼓能比的。素落地籠是真正的聖器!在久遠的年代,我們修羅族的至強者,手持著素落地籠捕殺龍族!”


    話到這,她神色微動,“和你的斬龍台,還有異曲同工之妙,這倒是巧了。”


    “捕龍?”


    虞淵心弦繃緊,他衝入星空的陰神,難以看到劍光長河附近的景象,於是連接斬龍台,借用斬龍台的廣闊視野。


    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看到在移動的劍光長河旁,似有碎小的星辰環繞。


    修羅族的強者,所謂的“素落地籠”,還有“星霜之劍”的光芒,一概瞧不見。


    “我都看不見,你怎麽可能看到?”


    席亞拉一臉不屑,“那紀凝霜的劍光,也就明耀了一霎,然後就被大統帥,以素落地籠禁錮。我不妨實話告訴你,不僅僅是她紀凝霜,還有杜遠,鬱牧,加膽敢踏入飛螢星域其他劍宗陽神,都要死於那劍光長河旁!”


    “顧星魁,在深海底部,襲擊暴熊在先。杜遠,鬱牧這些家夥,衝入飛螢在後。”


    “怎麽?當我們的王傷了,以為我們好欺負不成?”


    “……”


    席亞拉慍怒道。


    虞淵正要插話,臉色又猛地一變。


    依然是通過下麵的斬龍台,他看到離這個絕寒天地,反倒是較為接近的一片冷寂星河中,有一道道狹長明熠的劍光,如流星般破空疾馳。


    在那些劍光中,他以斬龍台瞧見了“天水之劍”的痕跡,知道鬱牧混在其中。


    結合起席亞拉的話,他立即就意識到,“破滅之劍”杜遠,和“天水之劍”鬱牧,率領著不少陽神境的劍仙,於紀凝霜之後,也闖入了飛螢星域。


    “有點棘手了。”


    虞淵眉頭深沉,知道既然修羅族的大統帥阿隆索在此,且動用了“素落地籠”,將紀凝霜幽禁起來,後麵便不會善罷甘休。


    劍宗顧星魁,先襲擊了“寒域雪熊”,紀凝霜又傷了席亞拉,杜遠和鬱牧等人,無視此方禁地的規則限製,一一湧入了進來。


    這不是擺明打修羅族的臉嗎?


    阿隆索也不是善茬,在修羅王薩博尼斯遭受重創,被迫縮入暗域不出時,他更加不能服軟,否則星河各大強族,都會覺得他修羅族沒落了。


    覺得他們修羅族無人可用!


    阿隆索,勢必要通過劍宗找迴場子,恢複修羅族的光輝。


    “那些劍光長河,和我們所在的絕寒天地,一直在相互靠攏。”虞淵嘀咕了一句,想的是要盡快地,讓陽神鑄造成功。


    杜遠,甚至是鬱牧的死活,他都不在意。


    他隻在意紀凝霜。


    他想的是,劍光長河和此方天地相遇前,杜遠和鬱牧,還有那些劍宗的陽神修行者,死了也就死了。


    隻要紀凝霜無礙,還活著,他就會不惜一切地搭救。


    “他們都會死,全部會死!大統帥出手了,那幾位劍宗的劍仙,一個休想活下去!”席亞拉怪笑道。


    “勞煩你,通傳一聲你們的大統帥,讓我見到活著的星霜之劍。”虞淵突然道。


    “你?”


    席亞拉斜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清楚,為什麽暴熊如此照顧你。不過,以你的身份、地位,境界和戰力,沒資格去要求什麽。”


    身為一名白金修羅,且執掌著一口“暗域寒井”,席亞拉有點瞧不上虞淵。


    她對虞淵的認識也不足。


    因虞淵和神魂宗來往密切,而薩博尼斯又是被神魂宗重創,虞淵還修煉了“擎天九斬”,她更加不滿。


    曳幻星域時,也是因曹嘉澤等人的壓力太大,被逼無奈下,雙方才暫時聯手。


    心裏,還是將對方視為敵人來看待。


    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得到了“暴熊”青睞,真以為能在飛螢星域橫行了?


    還讓我通傳大統帥,你虞淵憑什麽?


    席亞拉在心中冷哼,臉上也是嘲諷的神情。


    “那好……”


    虞淵站在劍鞘上方的陰神,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席亞拉突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她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麽異常,又譏諷了一句:“你如果是神魂宗的一位神王,或者妖殿的妖神,我就幫你通傳一句。可惜你什麽都不是,你甚至連陽神都沒淬煉出來。”


    嗖!


    沐浴在白瑩輝芒中的斬龍台,從下麵的絕寒天地飛出,突然在席亞拉眼前浮現。


    她愣了愣。


    下一個刹那,她驚奇地發現,虞淵的陰神逸入斬龍台,反倒是流轉著淩厲劍意的劍鞘,沉落向了底下的星辰。


    在她不明所以時,那塊長條形的斬龍台,陡然綻放出,令她都感到眩目的光芒!


    且在一息間,從她的眼皮子底下飛走,逝向離這個移動星辰,最近的,另外一個寒霧繚繞的域界。


    那個星辰域界,永恆固定著不動,還有修羅族的族人生活。這小子想做什麽?


    席亞拉皺著眉頭,隱隱感到了不安,忙禦動著“暗域寒井”,追過去查探。


    冰雪飄落的異域,有一座座數千米的雪山,在冷寂的冰原上方,還坐落著修羅族的城池,周邊有城鎮村落。


    許多血脈等級,隻是五級、四級,還有更低的修羅族族人,在這裏安居樂業。


    突然間,一塊仿佛能開天辟地的奇石,穿透紙糊般的界壁出現!


    奇石倏一冒出,就去了荒無人煙的雪山活動。


    轟!轟隆隆!


    奇石所過處,巍峨的雪山,猛地崩碎塌陷!


    生活在這個域界星辰的,所有的修羅族族人,感受到大地的震顫,雪山的崩塌,紛紛嚇的驚叫起來。


    因為飛螢星域,被浩漭列為了禁地,所以千萬年以來,並沒有人族和大妖降臨。


    也是如此,這兒的修羅族族人,大多沒遭受過來自浩漭的侵襲。


    也想象不到,有一天他們的域界天地,會出現這樣的災難。


    如果不是有強大的修羅,能看到那巨大的奇石,他們還會以為是自然災害。


    而非人為造成。


    嗖!


    以陰神禦動斬龍台,又輕易打穿一座冰峰後,虞淵心念一變,斬龍台猛地止住。


    在斬龍台內,他凝望後方,能看到連綿的山脈,已千瘡百孔。


    十來座雪山和冰峰,眨眼間就被摧毀,數不盡的岩冰巨石散落下來,將大地砸的坑坑窪窪。


    身後的場景,讓他突然有點失神……


    他想的是,還好千萬年以來,浩漭的界壁堅不可破!


    不然,給那些通天徹地的異族至強進入,浩漭的山川湖泊,人間的國度,豈不是也會瞬間爆滅?


    他,其實已經相當克製。


    這個冰寒的域界,有三個規模僅相當於銀月城般大小的城池國度,最強的修羅,也不過隻是六級血脈。


    他如果當真肆意妄為,瘋狂催動斬龍台的力量,那三個修羅國度,彈指即滅。


    整個不大的世界,冰川,荒野,被他打穿都要不了太長時間。


    他會那麽克製,還是因為整個飛螢星域,所有生活在此的修羅族族人,以前都聽命於費爾南德。


    以後,則是會效忠艾蓮娜。


    “虞淵!你敢!”


    界壁之外,星空深處,傳來了席亞拉歇斯底裏的怒嘯。


    通過斬龍台的視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位白金修羅激發了“暗域寒井”的全部威能,勢若一道寒流。


    “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


    虞淵執掌著的斬龍台,在虛空中巋然不動,默然等候著席亞拉的到來。


    “混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半響後,席亞拉攜帶著“暗域寒井”,也破開了界壁,踏足此方域界內部。


    “白金修羅!”


    “是一位,和費爾南德大人,一個等階的修羅!”


    “我的天!”


    此方世界眼尖的修羅,看到席亞拉的棱刺,如白金淬煉而成,頓時猜到了她的崇高的地位,於是激動地怪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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