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劍宗大劍仙,身為後來者的紀凝霜,因實在過於年輕,很多內幕都不清楚。


    對動輒數千年壽齡,甚至永恆生命的大劍仙來說,隻有區區三百多歲的紀凝霜,就隻是一個剛剛懂事的女娃罷了。


    另外,關於“擎天之劍”的來曆和彪炳戰績,還是因為神魂宗現身,三大上宗和魔宮、妖殿,實在瞞不過去了,才漸漸掀開來。


    紀凝霜也從而得知,在“大地之劍”顧星魁之前,劍宗曾出現過一位,多麽了不得的驚世奇才。


    “擎天之劍的氣息。”


    隔空相望的她,以指頭扣住“星霜之劍”的劍柄,試著遠遠感知一下,那劍光長河中的深奧劍意。


    咻!咻咻!


    一種來自於劍道的壓製,從那一道道的流動劍光長河生出,居然讓她的“星霜之劍”,都顫栗了一番,導致許多精純的劍芒爆滅。


    紀凝霜神情一滯。


    她敏銳地嗅到,因聶擎天而形成的劍光長河,似乎對她這位劍宗的晚輩,有著極深的敵意!


    為何?


    她有些意外,不太確定,所以又暗自試探了兩次。


    然後,心情都跟著變得糟糕了起來。


    她知道,那不是錯覺……


    懸掛在飛螢星域的那些劍光長河,對她,甚至是對所有的劍宗後來者,都可能充滿了濃濃惡意!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過了那麽久,他已隕滅了,竟然還是不肯原諒宗門?”


    紀凝霜默然沉思,突然想到飛螢星域被定為為禁地,不允許五大至高的修行者,來這片星河狩獵。


    難道,就因這些劍光長河的存在?


    她決定一探究竟!


    ……


    寒霧繚繞的星辰表麵。


    席亞拉苦著臉,又在通過“暗域寒井”,向修羅王薩博尼斯匯報。


    告訴他們的王,此時此刻的飛螢星域,正在發生著什麽驚人的事件。


    她還偷偷地,神情謹慎地,看著那頭“寒域雪熊”,生怕被注意到。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她想太多了。


    衝出了下麵的極寒天地,動用神奇的血脈,如定位出坐標的“寒域雪熊”,等看到那一道道劍光長河飛逝過來,便又心滿意足地迴去了。


    它迴去的那一刻,這深藏著一個“寒淵口”的奇異星辰,和那一道道劍光長河,仿佛就形成了紐帶橋梁。


    移動的絕寒星辰,也主動地,向著那些交織的劍光長河靠近。


    雙方一起行動,而且速度還在紛紛加快,讓席亞拉相信,要不了太長時間,此方星空的兩樣奇物,便會在某一刻匯合。


    她趕緊去請示修羅王。


    ……


    星河邊界,當初虞淵和喬雨鈴師徒,還有那“寒域雪熊”的見麵之地。


    以杜遠、鬱牧為首的劍宗修行者,跨過虛無化的邃林星域,逐個地,正式邁入了修羅族的飛螢星域。


    剛進來的那一霎,陽神境的劍宗修行者,便臉色驟變。


    不知為何,他們都感覺有無形的力量,壓在了心靈相通的長劍上,他們參悟的劍決和劍力,似被削弱了威能。


    雖然,他們還沒有真正揮劍去戰鬥。


    有“天水之劍”稱號的鬱牧,身形微震,眼中爆出了驚人的光芒。


    遙望著遠方的星空,他突然道:“我,我好像……”


    和紀凝霜一樣,有著自在境修為的他,也感應出了劍光長河中的非凡氣息。


    擎天之劍!


    鬱牧深吸一口氣,沒驚詫地,喝出這四個字來。


    他目光灼灼地,瞪著杜遠,等杜遠給出一個解釋。


    “哎。”


    知曉內情的杜遠,歎了一口氣,“你們記得,我們進入飛螢星域,一是要接應她。還有就是,看看那‘寒淵口’因何堵塞,然後想辦法令其恢複暢通。”


    “寒淵口?”鬱牧心頭一震。


    他感覺到了“擎天之劍”的劍意,卻沒嗅到“寒淵口”的存在,杜遠的這番話,讓鬱牧愈發震驚。


    他終於意識到,宗門將飛螢星域設為禁地,果然是有原因的!


    “嗯,飛螢星域會被列為禁地,是因為有一個寒淵口在此。”杜遠不得不解釋,“寒淵口關乎重大,絕對不容有失。”


    鬱牧完全明白了,點了點頭,沒有再去質疑。


    其他的,那些較弱的陽神修行者,則臉色茫然。


    他們,連“寒淵口”是什麽都不知道。


    令他們感到壓抑,讓他們修煉的劍道和劍能,處處不舒服的源頭,他們也一無所知,還在想著難道兩人所說的“寒淵口”,有著什麽奇妙?


    ……


    絕寒天地,內部。


    如煮熟大蝦般的虞淵,通體赤紅,他端坐在斬龍台上方,還在焦頭爛額地,洗滌熔煉著,從陽神散落出來的汙垢。


    那些汙垢,無法被他直接剔出體外,必須要以體魄,要以自身去消融幹淨。


    似乎,唯有如此,他的本體真身和陽神,以後才能契合無間。


    於是,他隻能先以“煞魔煉體術”,進行第一輪的淬煉。


    不能碾碎消融的,就帶向黃庭穴竅,再以“九耀天輪”的熾烈炎力,開始第二次更深層地熔煉。


    漸漸地,他有種想要走火入魔的不妙感。


    他能不時地,看到異族強者征戰的畫麵,他覺得自己仿佛化身成了暗靈族的戰士,星族的賢者,女妖族的一位首領,和銀鱗族的某個將軍……


    仿佛,他在隕月禁地,在別的區域,斬獲的一滴滴異族精血,內藏的玄妙記憶,在熔煉時散逸了開來。


    散逸在他的軀身,靈魂,和潛意識內。


    嗖!


    “擎天之劍”的劍鞘,突然自行飛離乾坤戒,漂浮在他頭頂。


    心情煩躁的他,看著沒了劍魂,卻似乎被什麽力量觸動,主動飛出的劍鞘,心頭湧現出不安。


    下一刻,他看到那頭“寒域雪熊”,衝著他嗬嗬傻笑。


    雪熊的傻笑,竟然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讓他覺得心安。


    隨著雪熊的笑,有絲絲縷縷的寒霧,從天上,從下麵的深海冒逸,似被此方世界的主宰者——寒域雪熊,牽引著,去籠罩他。


    很快,虞淵就驚奇地發現,他像是成了一顆星辰。


    軀身外,寒霧繚繞著,陣陣令他智慧通達,令他心神寧靜的寒力潮汐,一次次的形成,輕輕地蕩漾著。


    那種即將要走火入魔的征兆,瞬間得到了緩解,他腦海中不再亂象疊生。


    隻是,他兩手臂骨處,刻印著的劍痕,則在迅速地升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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