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音從“煞魔鼎”一簇魔紋透出。


    海水中飛逝的虞淵,驟然身形凝滯,心神巨變。


    “黑潯!”


    在費羿、嚴祿等人的口中,他已經得知魔宮的鎮守者,就是所謂的黑潯大人。


    而妖殿,則是一隻八級烏鴉。


    黑潯,乃陽神境的魔宮大修,理該在海上和靈祭壇糾纏不休。


    他的魂音,為何會從“煞魔鼎”發出?


    虞淵驚悸之時,沒第一時間答話,而是在認真掂量著。


    “煞魔鼎”十有八九乃魔宮大修,秘密弄到星燼海域的海島,黑潯身為鎮守者,也勢必知道“煞魔鼎”和溟沌鯤,還有藍魔之淚的存在。


    既然如此,黑潯的魂音從“煞魔鼎”傳來,他欲要做什麽?


    索要“煞魔鼎”嗎?


    這位有著陽神境修為,替魔宮鎮守星燼海域的大修,本體真身又在何處,是通過什麽手段,什麽秘法,將魂音借“煞魔鼎”傳遞的?


    虞淵左思右想,沒有立即迴訊。


    “我能感覺到,煞魔鼎已經被煉化,而不是被藍魔之淚奪取,也不是被溟沌鯤掌控。”黑潯遲遲得不到迴訊後,略顯急切,“你不是莫硯!莫硯的話,聽到我魂音的霎那,就會給出迴應!”


    “你,應該也是參加試煉的人!”


    “我要你知道,星燼海域局勢混亂,而我也被捆住,我需要知道你是誰,我需要你以煞魔鼎,為我,為我們所有人做些事情!”


    魔宮黑潯的意識,以那一簇魔紋來傳音,愈發顯得急躁。


    沉吟半響,虞淵的一縷心神念頭,逸入中丹田玄門,“我是虞淵。”


    “是你!”


    黑潯的魂念,陡然激動了,“竟然是你煉化了煞魔鼎?你還在海底嗎?你可曾遇到其餘人,下麵是什麽一個狀況?虞淵!我希望你如實告訴我!”


    “溟沌鯤也掙脫了束縛。而我,還在海底,目前沒有被血祭壇抹殺的幸存者,在隕落星眸、晶璃瓶和玄霞寶珠。那三件器物,應該在嚐試著,破開海下的深藍幽幕,衝出星燼海域,逃出去,將這邊的驚變告知。”虞淵道。


    黑潯認真聆聽著,中途不發一言,將他的每一個念頭,都給分析琢磨。


    “溟沌鯤,是如何出來的?”他最後詢問。


    “我無意間,看到一艘海底沉船,探索時,見一船尾舵奇妙。很莫名地,我就進入了其中。我承認,溟沌鯤的脫困,是在我的幫助下。”虞淵解釋,“藍魔之淚便是血靈祭壇,一分為二,在海上海下肆虐一事,就是溟沌鯤告知。”


    “另外,我能找到煞魔鼎,也是在它的指引下。”


    “煞魔鼎內,除了它之外,還有一個魔宮少年。根據你的說法,那少年應該叫什麽莫硯。我在鼎內時,莫硯就離開了。”


    “現在,我正在接近溟沌鯤,它應該和其他人一道兒。它想要,借隕落星眸,或者晶璃瓶,衝破深藍幽幕,從星燼海域脫離。”


    “……”


    虞淵又詳細道明,告知現狀,和過去所發生的事情。


    黑潯的魂音,久久沒動靜。


    “你竟然相信它……”


    好半響,黑潯的魂音才再次傳出來,“它被古老妖族禁錮了千萬年,它對浩漭天地妖族的仇恨,你想不到有多深。深藍幽幕的形成,不是為了讓你們這些試煉者出不來,而是對它進行的第二層限製啊!”


    虞淵轟然一震,“你是說溟沌鯤,愚弄了我?!”


    “第一層,三十六根妖族圖騰柱,對它的製衡,因你而破。這不怪你,按你的說法,它早晚都會掙脫出來。”黑潯靈魂似歎息一聲,“它想要誘導你,讓你去掌控煞魔鼎,其實是打算自己奪取。”


    虞淵臉色再變。


    “你在煞魔鼎內,逗留時間太久,該是弄出的動靜太大,引發了血祭壇的注意,它才等不下,不得不離開。”黑潯繼續分析,“不然,不等你煉化煞魔鼎,它應該下手了。它進不去,也是煞魔鼎餘留之力,重重限製它。”


    “它在星燼海域下麵,其兇威,連三成都發揮不出來。”


    “在海下,它破不開煞魔鼎的洞口結界,它不是血祭壇的對手,也衝不破深藍幽幕。”


    “一旦讓它出去,讓它脫離星燼海域,從海下到了海上,它失去的力量,就會以你難以想象的速度迴歸。它離了海,血祭壇和靈祭壇合一,成了藍魔之淚,都不一定能限製它,還可能被它強奪。”


    “星燼海域海底,最大的威脅,不是藍魔之淚,也不是煞魔鼎,是它啊!”


    “煞魔鼎,還有血靈祭壇,之所以坐落於此,就是為了更好的鎮壓它,限製它啊!”


    說起溟沌鯤,魔宮黑潯的恐懼,簡直要通過那一簇魔紋溢出來。


    “什麽?!”


    虞淵終於慌神了,再也無法淡定,沒有通過意識和心神,在海下就叫嚷起來,還導致嘴裏進了水。


    萬沒有想到,溟沌鯤才是星燼海域,三大奇異最可怕的那個!“煞魔鼎”和“藍魔之淚”,最初的時候,竟然都是為了鎮壓它。


    它在海下麵,真正的力量,三成都發揮不出。


    可一旦衝出去,由星燼海域的海下脫身,立即天高任鳥飛,能在短時間聚湧失去的力量,連“藍魔之淚”都不能限製它。


    “最壞的結果,就是它從海下出去,奪取藍魔之淚,令那血靈祭壇化作,承載它龐大軀身的蓮台。那樣的它,勢必會踏入寂滅大陸,妖族的領地。以妖族洗滌血肉,積蓄力量,最終衝破星空壁壘,重返天外。”


    黑潯的魂音,說出這麽一個結果時,分明心急如焚。


    虞淵在海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如此說來,它在星燼海域的海底,隻能發揮三成力量。這樣的話,還算是比較容易對付吧?”


    “你,沒有這個能力,你離它遠點,不要接近它!”黑潯魂音輕喝。


    “我要試試看!”虞淵咧開嘴。


    “你會被它強奪煞魔鼎!煞魔鼎,落入它手中,它不依仗任何人,都可能破開深藍幽幕!”黑潯急了。


    他大概猜測出,黑潯該是想依仗隕落星眸,亦或者晶璃瓶之類,去破開“深藍幽幕”。


    所以,溟沌鯤如今還相當安分,沒有展露出兇厲一麵。


    若是溟沌鯤拿到“煞魔鼎”,自行煉化了,有足夠把握可以破開封禁,能重見天日,恐怕會立即大開殺戒。


    它的出手,興許比那血祭壇,比那藍色陰影,還要殘忍暴烈。


    “我想看看它,有沒有這個力量,從我手中奪取煞魔鼎!”


    虞淵冷哼一聲,心道劍鞘在手,若全力施為,將臂骨所藏的劍芒、劍意,以最強威力刺出,溟沌鯤未必擋得住。


    他有劍鞘在手,有劍魂、劍芒在體,方有如此底氣。


    可黑潯,並不知曉。


    因此,黑潯隻當他魯莽愚蠢,苦苦勸說。


    “多謝黑潯大人的告知,但你所言,我也不能全信。”虞淵心道,溟沌鯤一番說辭,黑潯又是一套說法,鬼知道黑潯是不是說的實話,“我會自行去驗證,到底是真,還是假,我自己來求一個答案。”


    “我的話,你竟然敢不信!”黑潯驟然震怒,“哪裏來的小子,你可知你和溟沌鯤一碰觸,就會失去煞魔鼎?早知你如此愚鈍,我就不該和你說那麽多內幕!”


    “說不說,我都會去見它。不過呢,我現在會多個心眼。”虞淵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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