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未雙用其最快的速度迴到雲霞峰上,尹丹舟被他縛在矔疏背上,矔疏後一步才趕上雲霞峰。[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葉未雙隻吩咐矔疏將尹丹舟送迴玉龍閣,自己則一頭闖進了鳳燚有些被破壞的鬥室。鬥室已清掃了一遍,一如先前。葉未雙將手中的槍一把浸入血水之中,甚至沒顧上和鳳燚打一聲招唿。鎖鏈自動剝離了葉未雙的手指,無力地散了開來,那柄黯淡的銀色槍支沉入水中,好一會兒,一個頭顱才慢慢地破出了水麵。葉未雙屏住的唿息這才猛地一鬆,將莫離提起,安置穩妥,然後再度往血池裏倒入精血。


    莫離的臉色慘白,沒有睜眼,但不知是不是葉未雙的錯覺,他仿佛沒有先前那般瘦得可怕了。葉未雙定定地觀察了他許久,這才迴過神來,扭頭忐忑地看向了鳳燚:“師尊……”


    鳳燚闔著雙眼,道:“你把那具肉身放入你閣子裏的泉裏。”


    葉未雙連忙稱“是”,立刻匆匆出門。鳳燚睜開眼來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一旁的呆鳥用腦袋頂了頂他的脖子,他才收迴了眼神,將目光投到了那血池裏的男人身上。


    呆鳥見他依舊不看自己,將頭顱一個勁兒地往鳳燚脖子裏鑽。鳳燚一把按住它道:“別鬧。”


    呆鳥的腦袋待在他的手掌裏不動了。


    鬱劍背著薄梁衡行至一半便被一個女童攔住,那女童身著黑衣,一雙小手滿是血汙。她大大咧咧地向鬱劍一伸手道:“小子,把老三給我吧。”


    鬱劍皺起眉來,警惕地後退了一步。道:“你是誰?”


    “我是誰?!”那女童驚愕地叫了起來,“你連我都不知道?!”


    “狂……師兄……”鬱劍背上的薄梁衡動了一下,掙紮著開了口。女童道:“看你丟的人。”接著她上前,兩隻都是血汙的小手一把抓住薄梁衡垂下來的手,將其猛地從鬱劍身上掀了下去。


    薄梁衡皺著眉低喚了一聲,道:“狂師兄……你拿不住我……讓你的小弟……”


    那女童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哦,對。”說著她將兩個總角上的紅色發繩取了下來,隨手甩到了地上。隻見那兩根紅色發繩落地之後,立刻拉長變大,竟然化作了兩個高挑的成年青年!


    兩個青年一眼就看到了被狂師兄拖在地上的男人,隨即一唱一和地道:“這不是小妹的三師兄嘛!”


    “是三師弟!”


    “我記得是三師兄。”


    “怎麽變成這樣啦?”


    “是被打得吧。”


    “真可憐。”


    “閉嘴!”狂師兄怒喝著,指著薄梁衡道:“你們把他抬到聆塔去,等我收拾了這爛攤子,再把他送迴內山門。”


    “小妹……”


    “叫我狂!叫我狂!老子比你們大!”


    那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青年連忙一人抬頭一人抬腳,像是抬畜牲一般把薄梁衡麵朝下從地上弄了起來。


    狂師兄看也沒看鬱劍和姬靈茭,錯過他們,怒氣衝衝地罵著也不知是在罵誰:“這群沒大沒小男女不分的小輩……”


    鬱劍和姬靈茭僵愣了一會兒才迴過神來。鬱劍心裏有幾分震驚。這個看上去才□□歲的女童,竟然是個內山門弟子!而他渾身的靈壓,亦遠遠超過了薄梁衡,不知是其刻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


    鬱劍和姬靈茭兩人對視了一眼,均不再管薄梁衡。他們生怕自己作為目標已經暴露,於是快速迴到劍閣的庇護之下。踏入劍閣大陣時,鬱劍才覺得隱隱鬆了一口氣。


    姬靈茭忽然摸了一把鬱劍的頭發。鬱劍迴過頭怒瞪他道:“沒斷!”


    肖衣在看到狂師兄出現時,仿佛毫不驚訝。他將手中一枚葉未雙留下的納戒交給狂師兄道:“狂師兄,是神器。”


    狂師兄接過了納戒看了看,臉上卻露出了嫌棄的神色。他隨手丟給肖衣道:“你拿著用吧。”接著指使那兩個青年將人抬進聆塔。薄梁衡原先便是身受重傷,此刻被女童這般一折騰,更是進氣少出氣多。肖衣也不去問為什麽薄梁衡被背著出去,卻又被抬著進來,他眼觀鼻鼻觀心,收了神器就坐在了他和葉未雙豎起的陣圖邊緣。狂師兄總歸是對的。


    “他到底是小妹的三師兄還是三師弟?”


    “三師弟。”


    “我記得是三師兄。”


    “小妹,他是你的三師兄還是三師弟?”


    兩個青年喋喋不休,一路走一路說,狂師兄將兩人轟入聆塔時,忍無可忍地嬌聲怒喝:“我怎麽知道!”


    三人的吵鬧聲很快隱入聆塔不見了。


    聆塔的弟子已經不必守在陣圖邊緣,但他們此刻也無處可去。內圈陣圖由肖衣把守,他們亦無法入內,於是眾弟子隻能在兩圈陣圖隻見茫然地來迴徘徊。沒有內山門弟子來吩咐,更沒有尹丹舟維持秩序,他們不敢去問肖衣,也不敢輕易去觸碰那兩圈陣圖。


    再說狂師兄攜兩個青年入了聆塔之後,將薄梁衡往地上隨手一放,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肚子上。薄梁衡連嗆了幾聲,“哇”地吐出了一口瘀積於丹田的血塊。薄梁衡連番大喘氣了幾口,道:“多謝……狂……”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狂師兄一隻小手悶住,嘴裏塞進了顆丹藥。薄梁衡一愣,隨即從善如流地咽下,當即二話不說調息起來。


    狂師兄“哼”了一聲,嘀咕了一聲“真不濟事”,隨即吩咐那兩個青年道:“先前跟著我們的那個小東西,你們把她引到這兒來。林子裏躲躲閃閃的真不像話,要戰何不到空曠之處!”


    “小妹,她就是想偷襲。”一個青年說道。


    “閉嘴!”狂師兄叱道,“把她引過來就是了,哪來那麽多廢話!小心老子把你們迴爐!”


    兩個青年抱頭逃出了聆塔。


    薄梁衡勉強地睜開眼道:“他二人好歹是師兄煉出的靈丹,生性跳脫,師兄也太過苛責。”狂師兄迴頭見薄梁衡已經好轉不少,瞪了他一眼道:“他們生前分明不是如此,定然是那道天雷生了差錯!”


    薄梁衡勉強將自己撐到牆邊靠坐著,氣喘道:“師兄當年那道天劫,咳咳……本就是為這二枚靈丹所落。這兩枚靈丹自初生便生了靈智,隨後借由鳳長老熔鑄兄妹三人身體而落成,咳……這性子,恐怕是天養。叫師兄小妹,倒也無可厚非。咳咳……”


    “哼。”狂師兄冷哼了一聲,頗為不以為然。當初他煉丹之際遭遇天劫。兩枚生了靈智的丹藥因他不曾預料自身隕落也同樣暴露在天劫之下,被劈得粉碎。紫雲長老多方追及狂的魂魄,四海搜尋,尋全了他的魂魄的同時,在上界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了兄妹三具屍身。那幼妹的生辰八字與屬相,正和狂吻和。鳳燚因而得以用涅磐陣複生狂。否則哪怕是得全了狂的魂魄,在那般形散意消之下,恐怕也無法複生或落入輪迴。


    而那兩枚靈丹,也因憐惜其殘存的靈智,被花長老分別附於兄長二人身上


    “天人宮長老,的確厲害。咳咳……”薄梁衡咳嗽著,轉移了話題。狂師兄道:“是你太不禁揍了。那林碧峰,雖然力量強大,卻無甚特殊之處。你身兼多長,本可以打個出其不意,若是配合得當,拿下林碧峰雖吃力,倒也能勉力為之。”


    “師兄教訓得是。”薄梁衡說著,招來幾個音靈,將其支撐起來。


    狂師兄麵對窗口,一張小臉緊繃著,道:“那小家夥來了,我去會會她。”


    “師兄當心。”薄梁衡說出一句,便見那個披散頭發的女童站到了窗台上,遙遙看著下方。隻聽下方兩個青年的聲音漸漸響了起來:“小妹,她要來打我們啦!”


    狂師兄怒道:“兩個不讓老子省心的東西!”接著她從窗台上一躍而下,落到了地麵上。肖衣神色肅然地扭過頭,看著狂師兄道:“師兄!”接著外圍的聆塔弟子臉色大變,紛紛散開,隻見一個和狂師兄看起來差不多年歲大小的女孩兒,懷裏抱著個漆黑的兔子玩偶,在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弟子的帶領下,向狂師兄緩步走來。


    “跟到這兒,你的膽子也不小。”狂師兄冷哼一聲道。


    “小妹,是你讓我們把她引過來的。”


    “不然就要把我們迴爐。”


    狂師兄道:“閉嘴!”


    那女孩兒眼神空洞,看著狂師兄,什麽話都沒說,隻是伸出了一根食指。隨即那兩個失去了意識的弟子有如傀儡一般向狂師兄猛衝而來!


    “小妹!”兩個青年同時叫了起來。


    “哼。”狂師兄沒有任何舉動。但他的冷哼落下之時,那兩個弟子隨即被隔空兩道大力彈飛出去,落到了遠處。


    “心智不堅者,都給老子縮起來好好清醒清醒!”女童幼嫩的聲音響起,說出的話卻是振聾發聵,兩個失去意識的弟子猛地清醒過來,臉色慘白。其他弟子見此如潮汐般退避了開去,隻是片刻那女孩兒的身邊便再無一人。


    狂師兄眯起了眼來,對身旁的青年道:“擒住她。”


    “小妹,她可厲害了,能控製別人呢!”其中一個青年叫道。


    “她的玩偶也很古怪,能飛!”


    狂師兄一腳把一旁的青年踹向那女孩兒,叉腰看著那女孩兒的舉動。兩個青年一前一後,飛快撲向那個瘦弱的女孩兒,一人奪其黑兔,一人扣其肩膀。


    那女孩兒靈敏地向後跳躍了一步,手中的黑兔突然張開了爪子,每個爪子的指甲都猛地彈出,如同鋒利的尖刀。一刀就將其中一個青年的手臂割開了一道口子。青年立刻“哎喲”叫了一聲。接著她那雙空洞的眼睛看向了扣她肩膀的青年。那青年一愣。依舊毫不猶豫地扣住了女孩的肩膀,將她輕而易舉猛地提了起來。


    那女孩兒的神色也一時有些怔忪。她看了看那抓住她的青年,和被劃開了胸膛依舊扣住了黑兔的青年,眼裏閃過一絲驚懼。那被劃開了胸膛的青年,手臂和胸口的傷口裏,竟然沒有淌出一滴鮮血!


    “沒法控製人了?”狂師兄冷笑了一聲,“他們是我煉的靈丹,沒有魂魄,你如何能夠操縱!”


    周兮一步踏出紫雲的大陣,隻感到被籠罩於陣內的龐大靈壓驀然消失,他的身體立刻輕鬆了一些。然而另一股奇異的靈壓隨著他的出現,漸漸襲上身來。周兮敏銳地看向了那靈壓襲來的方向,卻沒有看到任何人。然而周兮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這紫雲陣外的景象,實在是太過驚人了。大批妖獸的屍體橫在地麵之上,擠壓著紫雲的陣腳,密密麻麻的屍首填蓋了陣外的每一寸土地,綿延開去不知深入林間多遠。妖獸的屍身,將紫雲大陣的形狀,結結實實地勾畫了出來。


    這般戰場,恐怕是聆塔塔主令澤東一人所落下的成果。


    周兮的眼睛眯了起來。這般數目龐大的妖獸,同樣也是由一人召喚而來——盧蘇。


    這般可怕的能力,讓周兮的警惕提到了最高,他的袖口默默滑出了一支陣圖筆,筆鋒朝地,掩在手掌之中。


    幾頭零星的野獸正在滿地的妖獸屍體上搜尋可口的血肉和內丹。淅淅蘇蘇的摩擦聲和口嚼骨頭的聲響在四麵細細碎碎地響著。周兮將自己的五感提到了最高。在這片仿佛怪物的大本營的地方,他不敢遠離黑老的陣圖太遠,但他必須要去令澤東死的地方看看。隻要對方沒有拘了令澤東的魂,他就有重鑄肉身的希望……一個奉上天仙,哪怕是魂魄都被劈碎,也有聚合的能耐。雖說複生的概率極小,但好歹是個希望,不成還能將其穩妥地送入輪迴。因而鳳燚特意囑咐了周兮搜魂。


    隻是看到眼前妖獸相食的幾幕,周兮的心不覺沉到了穀底。妖獸之中也有以魂魄為食,如果盧蘇當真能夠役使這萬般妖獸……


    盧蘇的存在,仿佛一座大山,壓在黑老的陣圖上,也沉沉壓在了周兮心上。


    盧蘇不入紫雲,也許他的目的就在於此。有他在此地,無論是裏麵的人還是外麵的人,都別想輕易跨過這一道關。


    他們打算將紫雲的所有生靈,悶死在黑老的陣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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