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我是誰……

    夢裏,我好像被這個問題困擾著,我隻能一遍又一遍的迴答,我不知道。

    “小姐,起床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睜開眼,是保姆劉阿姨。我揉了揉額頭,自從失去記憶開始,我就有經常頭疼的後遺症,並且睡的很淺。你知道麽?我的記憶裏空洞洞,白茫茫的,就好像自己也是假的一樣,所以我害怕,害怕如果我睡的久了,他們就不在了,或者……我不在了。

    我微微點頭,她就出了房間。

    我叫空,林憶空。我想我這個名字還真貼切,記憶空了。

    我不知道,這個名字不屬於我,隻是江鬱瞳的一廂情願而已,他希望我沒有記憶,也就沒有了所愛的那個人,他就可以留在我身邊。

    “空,睡的怎麽樣?”剛坐在餐桌邊,江鬱瞳就問我,他說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在這邊培養感情。剛開始的時候我不信,我去反抗著,去逃離著,可是現在我厭倦了,我漸漸接受了江鬱瞳所給我安排的生活,他所給我的……記憶。

    我輕輕頷首,然後繼續吃飯,江鬱瞳看了我一會,然後發出了輕不可聞的歎息。

    “一會讓李叔送你去學校。”他站起來,然後走上台階。

    你不去嗎?我很疑惑,但是不想問,我想,我沒有權力幹涉他的生活,即使在名義上,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之間的關係很怪,簡直是相敬如賓啊!他對我一般也是淡淡的,但是有時候會在喝醉的時候抱住我,抱的很緊,喃喃著,“沫……不要離開我。”我想,那個沫是他所愛的人吧,我的出現就是一個第三者,一個電燈泡。由此我認為我不應該愛上他,他也不應該對我好。

    這裏是東京,江家本家的所在地,江鬱瞳在這裏混的是風生水起啊,然而作為他未婚妻的我,自然也能感覺的到別人對我的恭維。

    走進教室,我坐在座位上,並沒有人在意我。我是較沉默寡言甚至冰冷吧,所以我人緣不是很好。不過我也習慣了,反正由於江鬱瞳的關係他們也不能對我怎麽樣。

    “オッス(嗨)!林憶空!”鈴木衡一進教室就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叫我名字,我也迴他一個淡淡的微笑。他是我同桌,相處久了關係也沒剛開始那麽僵了,然後他了解到我從中國來,所以老是纏著我問我中文的名字怎麽讀,後來全班就他一個這樣叫我了,林憶空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陌生,即使他用我的母語讀,我也找不到這個名字所帶來的熟悉。

    “そう教えてやろう。ああ、學校昨日今日まるで何かの活動を配置することにしただろうか。(對了,我告訴你哦,學校這兩天好像有什麽活動安排)”他看了看老師,然後悄悄的對我說,我挑眉,迴了一句:“興味。(沒興趣)”他癟了癟嘴,繼續無聊的轉著筆。

    將近下課了,老師放下教科書,推了推眼睛:“同級生、數日後、へ日、1クラスが演じる番組に出て、うちのクラスの番組をよくて、一同は確定されていないもう來てひとことが最善であり、フレッシュ台を迴復した。(同學們,過幾天就是校慶日,每個班都要演節目,我們班的節目還沒有定好,大家現在來發表一下看法,最好是新穎點)”(琉:日語就當在看畫就行了。加點真實感唄。)

    我無聊的趴在桌子上,老師顯然對我的反應很不滿:“林思い起こし空!あなたにはちょっとな考え方をするでしょう。(林憶空!你來說一下你的想法吧)”

    我連站都不想站,有氣無力的隨口迴了一句,“シンデレラ。(灰姑娘)。”

    老師怔了一下,“シンデレラ?は何ですか?(灰姑娘?是什麽)”

    “中國のある童話では1人の女の子の親が再婚した後の悲慘な生活をして、ようやく苦盡甘來王子様と人相ささえの物語である。(中國的一個童話,是講述一個女孩的父母再婚後的悲慘生活,後終於苦盡甘來和王子長相廝守的故事)”我答道。

    “麵白。(聽起來很有趣)”那個老師微微點頭,“それでは演劇の材料は渡し林クラスメイトになって、私はとても楽しみのパフォーマンスを披露した。それでは、明日の放課後いただいて第2排練室だった。(那麽話劇的材料就交給林同學了,我很期待這次的演出。那麽,明天放學後請大家去第二排練室)”

    果然,第二天早晨,老師交給我遝遝白紙,上麵是日語的灰姑娘,他看著那份稿子說:“あたし、おもしろいな物語をがあると思っている(我看過了,很有趣的一個故事,相信會有好的收獲)”

    放學後,大家成群結隊的來到了第二排練室,躍躍欲試的想表演。

    “抽選が先だったでしょう。(先來抽簽吧)”我淡淡的說,“ドローしたというメモの內容ではどんなキャラクターは何だろうか。(抽到的紙條上是什麽角色就扮演什麽)”

    大家一張張的抽走了紙條,鈴木衡都抽到了一個侍衛,簡直就是個路人甲的地位,我無奈的搖頭。本來說我是導演就不用抽了,可是老師讓鈴木衡準備的票正好是45張,還有我一張,我隻好把那張抽出來,抽的時候有點費勁,好像被什麽黏住過。我看著鈴木衡奸笑的表情,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專門把這張票留下來讓我抽的,我一看,然後驚住,“何?!(什麽)”最後一張是灰姑娘?我又不善良也不崇尚童話,為什麽要演啊!

    我穿上了劇服,一個打滿補丁的灰裙子,那個人的衣服有我差勁啊!我眼裏閃過一絲不甘,然後又化為平靜。

    灰姑娘的父親嫁給灰姑娘的繼母,灰姑娘的悲慘生活也就開始了,整天洗碗擦地端茶水的。而我,自然也要演這樣的劇情。我憤憤不平的拿著抹布跪倒在地下裝模作樣的擦地,簡直是免費勞工……鈴木衡一直在一邊看著我偷笑,切!他不也是一個小小的侍衛!一個路人甲,我可是女主角!雖然慘了點。

    王子抽到了一個鼻孔向天長的——班裏最自視清高,自命不凡,妄自菲薄的清水流原,想到要和他跳舞我就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stop!”鈴木衡正在一邊教導‘巫婆’,“あなたの表情を再慈善!……はい!はい!はこのようにして、対シンデレラなかったが……(你的表情再慈善一些……對!對!就是這樣,對灰姑娘說……)”

    到感激‘巫婆’的饋贈的時候,我是怎麽也做不出那可憐兮兮的表情,我可不想做出那種好像別人恩惠於你,就好像要以身相許的激動表情,或許是鈴木衡喊“stop!”的次數太多了,‘巫婆’也不高興了,她皺著眉頭看我:“江鬱瞳さんの妻はすごいですね?無駄な花瓶にはいつもひとつ!彼女を見なかったのは、意図的だった、演じてみたくありません!(是江鬱瞳的老婆了不起啊?不還是沒用的花瓶一個!看她明明就是故意的,不想演好!)”

    我不高興了,然後轉身就走,甩下一句話:“私は、あなたたちは愛を演じた誰かに誰かだった。(我不演了,你們愛找誰找誰)”

    “もしもし!(喂)”那個‘巫婆’著急了,“無責任であなた一體どういうことなのだろうか?(你怎麽能這樣不負責任?)”

    “死んで女の人、あなたたかが魔女だったのだろうか。まあ、そこにおしゃべりをする。(死女人,你不就是一個巫婆嗎?別在那兒嘰嘰喳喳的)”我不耐煩的拉開排練室的門,向外走去。

    然後聽見那個‘巫婆’不甘心的喊聲:“どんなみこ!私は女仙!女仙!(什麽巫婆!我是仙女!仙女!)”(琉:原來日語的仙女是反的……)

    我摸摸鼻子,是嗎?好像是來著,是仙女……怎麽我記得是巫婆……算了,關我什麽事,我又不演了。

    然後我迴教室拿上書包,走出校門,忽然不想迴家了,家?不對,那裏不是我的家。

    我就像一個孤魂野鬼,在街上遊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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