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秦子遊一次次嚐試前進,偏偏不得寸進。天道注視一切,再未現身。可隨著秦子遊的次次往前,天道仿佛也覺得,一切該有了斷。有藤枝悄然探入秦子遊袖口,要取出劍修的所有元靈丹、益氣丹。沒了靈丹滋補,秦子遊又能堅持多少時候?這一切,天道並未刻意在楚慎行眼下隱瞞。這又像是一種嘲弄:楚慎行看到一切、知道一切,偏偏什麽都不能做。他能以心念操控寒鴉,卻不能斬碎圍繞著秦子遊的困陣。他眼睜睜看秦子遊一次次嚐試,一次次失敗,無能為力,無事可做。楚慎行察覺到一絲煩躁。與煩躁同時來的,是此前隱匿身形,如今驀然反撲的天道威壓!想要接管楚慎行的所有力量,要麽,是楚慎行心甘情願放棄,成為“天道”的一部分。要麽,是他意識消弭,碧元天道自然再不會受到阻攔。而像如今這樣,楚慎行意誌仍在。哪怕碧元天道已經可以利用漫漫無盡的藤枝掠奪,可楚慎行清醒一日,就總有一日風險。碧元天道自然不願如此。隻是楚慎行心性堅韌,的確不易掌控。在此之前,碧元天道想要耐心消磨。可到當下,天道忽而領會到,也許有一個更好的方法。天道決意變化,外間情勢突變。秦子遊驟感壓力,一不留神,竟被藤枝刺破麵頰。劍修白皙的麵孔上多了一道鮮紅血痕,極為刺目。血液緩緩流出,秦子遊迅速反應過來,知曉又有變故。原先在外與藤枝交戰的寒鴉飛迴他手上,秦子遊警惕四望。靈台空間之中,楚慎行眼皮顫動一下。這點顫動非常細微,可仍然為碧元天道所覺。天道並未現身,隻有一縷意識,從楚慎行心頭浮出。天道:“這麽看來,是早該如此。”楚慎行冷靜:“你要利用他,便不能傷他。”天道:“我要利用他,也該是在你之後。”倘若楚慎行始終沒有破綻,雙方磨上百年、千年,乃至更久這樣以來,不傷秦子遊,又有何意義?這話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自明。楚慎行不答,而天道決心甚明。短短時間之內,秦子遊接連受傷。青年欲服靈藥,可在躲避藤枝之餘,秦子遊的神識探入芥子袋中,找尋許久,終不見靈丹。秦子遊麵色變化。正當此時,又有一縷藤枝刺來,竟是直直衝著他丹田!秦子遊身形一晃,消失在原處。可無論他出現在哪裏,都總有藤枝攻來。不過須臾工夫,原先的傷口仍在,秦子遊就又添新傷。藤枝沾上他的血,這帶著充裕靈氣的鮮血一樣為枝條所納,化作楚慎行的力量。天道問:“如何?”這道意識浮出之時,楚慎行身側場景一變。他前後左右、四麵八方,正是那蔥蔥鬱鬱、無窮無盡的藤蔓。而秦子遊就在他身側,幾番躲避之後,逐漸找到步調,在兩把靈劍的幫助之下,將朝他攻去的藤枝先一步斬落。楚慎行見狀,正要微笑。可緊接著,藤枝攻擊的節奏更密。秦子遊猝不及防,再度受傷。楚慎行的麵色一點點沉下。天道再問:“如何?”楚慎行看秦子遊身上的傷愈發重。他未迴答,心中卻清楚:倘若這一刻,自己當真因為子遊的遭遇而心軟、被碧元天道趁虛而入這也不代表,天道就會放過子遊。天道:“他不到天道境,便也論不上‘放過’、‘不放過’。”楚慎行:“他總會到。”天道:“你如若擔心此事,不妨此刻便對他叮囑。”楚慎行不言。他看百般躲避之下,秦子遊身上的傷,終於不僅僅是麵頰、手臂上的擦痕。這一次,藤枝刺入他腰側。待到寒鴉斬下那縷藤蔓,秦子遊身形一晃,勉強站定。他唇角帶血,低下頭,顯然是痛到極致,卻還能咬牙,將體內餘下半截藤枝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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