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大殿之後,此地六百修士恰與萬千魔修相對。修士堅毅往前,魔修浩浩湯湯。秦子遊手握靈劍,聽到自己的心跳。他經曆太多,眼前場麵甚至不算駭人。隻是與此前諸多戰事相比,當下,秦子遊身側的修士數量,實在太少。他無聲歎息。恐怕早在瀾川修士們在魔城找到“白天權”的時候,這一切就開始了。靈舟、靈梭接連離開,而魔修們悄然集結。以眼前威勢,這些魔修多半是從其他大千世界趕來。那魔物恨極了楚慎行毀他城池,欲要報複。日影劍嗡鳴,猩紅天色之下,六百碧元修士與萬千魔修相敵,恰似卵石相撞。但是無人退縮。秦子遊深深唿吸,而後勾出一個颯然笑容。他掐出劍訣,再有無數劍影浮出,盤旋於魔修之間。秦子遊抬高音調,清朗嗓音傳至每一個歸元修士耳中。他話音堅定有力,是說:“道友們,隨我上!”“上!!!”“不勝不退!”“不勝不退!!!”嗓音似洪若潮,響徹雲霄。這浪潮似的唿喊聲,一樣傳入楚慎行與大乘魔物耳中。楚慎行聽著,心神微動。魔修城主則借著白天權的嗓子,發出一陣桀桀怪笑。楚慎行收斂心神,眸色漸冷。藤枝悄然湧動,帶出諸多靈寶。當下時間不夠,但興許可以為之八百載春秋,楚慎行對碧血蛛陣做過諸多改良。八百年前,他都能在與迦婆離操控的血水巨人鬥法時布出一個不算完善的靈陣。到如今,更加不在話下。但到底需要一點時間。楚慎行不在意魔物是否看出自己有意拖延。他端詳“白天權”,隨意說:“白峰主怕是沒救了?”城主大笑一聲,迴答:“不錯。隻是這幾個月裏,我倒是看了許多好戲啊!不曾想到,原來所謂‘正道修士’之中,也有諸多蠅營狗苟!”自然是指白天權、宋杓與白皎之間的糾葛。隨著城主的聲音,數股觸手從道袍之下卷出。楚慎行提劍相待,卻見那些觸手繞過自己。他瞳仁稍縮,神識鋪開,清晰察覺這些觸手,竟是朝著藤枝點下的幾處陣眼襲去!藤枝護之不及,楚慎行的神識清晰勾勒出觸手是如何捏碎放置好的靈石靈寶。他心神一震,略有提心。怪哉。楚慎行思索。莫非這城主亦是精通陣術之人?……卻是不該。深淵下的八門金鎖混陣繁複不假,但便是尋常陣修,也能從中看出清晰的鑲嵌、後日添加痕跡。在破除了最初的迷障、有所思路之後,便能察覺到,混陣難以應對不假,卻並非多麽巧奪天工,而是頗為生硬。至於城主府中竹林裏的迷陣,則與八門金鎖混陣截然不同。楚慎行的確為之所困些許時候,但到底,他還是覺得:布出這陣法之人,在修陣一道上定有所成,可依然不該、不可能,在碧血蛛陣尚未成型之時就勘破楚慎行的動作。那又是為什麽?楚慎行心中思索,麵兒上冷笑,說:“論及‘蠅營狗苟’,怎比得過紫霄道友?”話中諷刺意味清晰非常。城主卻不氣,反倒欣然:“這倒是不錯。”他頂著白天權的麵孔講話,麵上露出的卻是白天權不曾有過的神情。隨著城主的話音,歸元袍下淌出一股又一股的膿血。道袍清潔,哪怕恰好覆蓋在傷處,一樣不會被傷口汙血浸染。可在道袍之下,儼然已經出現一個小小的血潭。結合白天權脖頸上的血洞,楚慎行默然想道:這具肉身,恐怕已經千瘡百孔。果真是再無力迴天。近日之前,楚慎行與白天權沒有多少交情,他甚至不會因為白天權的死去而兔死狐悲。在短暫思緒之後,楚慎行仍然考慮:這魔物是何來曆,竟然看出了碧血蛛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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