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到酒樓。對白皎來說,這是痛苦又漫長的一餐。而在其他歸元弟子看,雖然此地食物味道不甚美妙,但秦師兄的靈酒的確不錯。再者說,還能看劍峰小霸王白皎吃癟,何樂而不為呢?秦子遊的心思卻全然不在此地。白皎選的這個酒樓,恰好是他能和程玉堂傳音入密的最短距離。因有歸元弟子進入,諸多其他修士哪怕明知道這酒樓狀況不佳,但還是咬咬牙,一樣進入其中。這樣一來,此地立刻滿是靈氣波動。正合秦子遊心意。他不在乎飯菜滋味如何,總歸有酒。酒過三巡,理所應當地少了話音,隻坐在一邊,含笑看師弟師妹們飛花令。實際上,他始終在和程玉堂討論。兩人密音,秦子遊問:“你要尋找的人,可是一名叫莫浪愁的女修?”“正是如此!”程玉堂急切道,又咬咬牙,“不瞞秦小仙師說,阿愁正是我的道侶。”秦子遊語氣淡淡,要程玉堂從頭說起。程玉堂再心焦,此刻也隻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一訴說。他說了自己的身份來曆,也說到莫浪愁此前的失蹤。自己曾收到一名故友的信符,而故友在約莫二十天前告訴他,說,他與自己的道侶正在姑蘇。程玉堂急忙趕來,因手上再無信符,於是隻能委托儒風弟子幫忙尋人。這一托人,便知道道侶前往寒山府的消息。秦子遊問:“你那故友,可是姓楚?”程玉堂驚喜,道:“是了!秦小仙師果然見過阿愁?她如今……”秦子遊說:“諸人都告訴我,說楚道友前去北境雪原,而莫道友與他同去,共尋機緣。”程玉堂一愣。他喃喃說:“不可能。”秦子遊手指在酒盞上輕輕摩挲一下,而程玉堂繼續道:“我聯係上阿愁的時候,是有儒風弟子轉告我,阿愁問我如何催熟一株千凝蘭幼苗……”秦子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垂眸看麵前酒桌,還有苦哈哈的白皎,忽然道:“你們尚未和我說起,那凝神丹,究竟是如何煉出來的?”他此前便發覺了,不論自己怎麽旁敲側擊,想知道楚慎行的具體動向,都隻能得到那一句迴答。但如今,新的問題出來,一群醉得東倒西歪的歸元弟子倒是七七八八,說了許多。秦子遊拚湊他們話中的意思,是:那日屋中,楚慎行察覺秦子遊神魂有損,於是震怒。弟子們在金丹威壓之下,戰栗不敢言,唯獨把莫浪愁和江且歌推了出去……秦子遊眼皮顫了顫,不動聲色地問,“然後呢?”白皎搶著接過話頭。他修為低,醉得更快,秦子遊甚至分不清,白小師弟是醉酒還是醉靈。隻聽白皎道:“我聽聞姓楚的,”一頓,“要煉凝神丹,趕忙去看。好哇,他居然連靈火都控製不好!還是我教他……教他……”說到後麵,白皎的頭開始一點一點,竟像是要睡去了。秦子遊問:“姓楚的什麽?”白皎困惑地眨眼。他張了張嘴巴,可秦子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秦子遊又問一遍。他的心跳更快了,而桌上其他人渾然不覺。眼見這些歸元仙師醉得醉、倒得倒,逐漸有旁人上來,與弟子們攀談,想要趁亂混出一兩分交情。秦子遊一眼瞥過去,什麽都沒說。他肯定地告訴程玉堂:“我這群師弟、師門,恐怕全部念了封口訣。”以至於想說的話,說不出口。程玉堂震驚之下,下意識問:“怎會如此?!”秦子遊輕輕笑了聲,“對啊,怎會如此。”那天一定、一定,發生了更多事情。秦子遊心想,如果自己可以迴去一趟,用上迴蹤陣……可惜不行。不過不打緊。到這一刻,隻要把他所聽到的話反著想就好。無論是師尊,還是師弟師妹們,都告訴他,楚慎行離開吳國,往北境去。換言之,楚慎行其實就在他身邊。想到這點,秦子遊茅塞頓開。隻是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想,師尊真的不懷好意。那他去找楚慎行的時候,師尊一定會出手阻攔。他心思一動,想到另一種可能。“程道友,”秦子遊吩咐,“你且聽我說……”另一座酒樓上,程玉堂緩緩應道:“我知道了。”到第二日,收徒大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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