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老祖已經飛升萬年!這樣的劫難, 是剛剛開始, 還是已經持續了許多時候?想到後一種可能,楚慎行眉尖緊攏。他把自己曾在藏書閣中看到的、對於正邪大戰的記載與方才場景相互照應, 眸光晦澀不明。過了許久,才緩緩舒出一口氣。楚慎行告誡自己:不急。按照自己的記憶, 碧元大陸還會再安穩至少八百年。雖說如此, 楚慎行神色依舊沉沉。片刻後, 他拿起玉簡, 神識探入,瞳孔微緊。逍遙老祖雖走,但他竟把宅邸禁製交到了楚慎行手中。玉簡中是詳細的操控法門,也提到,他離開之後,楚慎行隻用落一滴血在玉簡上,就能讓宅邸認他為主。雖然此地再無其他機關偶人,但其中不少逍遙老祖昔日收藏的天材地寶。荏苒千萬年,其中不少化灰化土,但總有些靈植,在此地茁壯成長。另有一些修行法門,多是逍遙老祖閑暇時對著自己搜集來的偏門法術改進。楚慎行略翻了翻,看到不少歸元弟子而今修習之術,隻是在靈氣運作上有少許不同,想來是在日消月磨中又有其他師門前輩在其中改良。楚慎行心情微妙。他緩緩想:這位老祖,倒是不疑我的話。若說此前,逍遙老祖待楚慎行、秦子遊態度始終溫和,是因為他篤信這兩人在他麵前翻不起波瀾。又是師門小輩,該寬和相待。那到此刻,逍遙老祖人走了,卻這麽幹脆、利落地把宅邸交付予他,足以看出其中信任。楚慎行捫心自問,覺得這不可能僅僅因為自己修習著歸元心法。他考慮著另一種可能:倘若這迴來的是宋安,他告訴逍遙老祖,自己門下出了個孽徒,逍遙老祖會如何決斷?楚慎行不知答案。但他認為,這當中,一定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秦子遊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一天。他意識到自己前麵在老祖與師尊談話時頓悟,便先尷尬。再抬眼一看,自己仍在亭中,師尊就在旁邊,手上拿著一卷書,老祖卻不在了。秦子遊怔了怔,恰好楚慎行留意他蘇醒,視線轉來。楚慎行問:“感覺如何?”……這是不覺得他“無禮”的意思了。秦子遊想明白,心中微喜,轉而依著師尊的話,細細感受。他神識沉入自己丹田、經脈,理過一遍,眼睛越來越亮,最後欣悅道:“師尊,老祖這壺靈酒,果真是好東西!我隻抿了半杯,丹田便有融融熱氣。眼下煉化完了,經脈竟擴寬了一絲。”這一絲說來是小,可須知秦子遊而今已經是築基修士。從煉氣踏入築基,才算真正踏入道途。築起道基,便較凡人多出約莫二百年歲數。倘若在這二百年中,結成金丹,歲數就能達到千餘!一千歲啊,是真正的“仙人”。往前數上千年,碧元大陸上新突破的金丹修士屈指可數。認真說來,不過是自在峰、儒風寺,再加上穿雲樓三小門中的掌門、長老,外加一個歸元宗體峰峰主。再之後,就是他師尊。秦子遊築基至今,修為緩緩增長,經脈的擴寬近乎可以忽略不計。到此刻,卻因逍遙老祖的一杯酒,有了突破。難怪他喜不自勝。楚慎行看徒兒對著杯中殘酒躍躍欲試,眼睛明亮,雋逸靈秀的眉眼間透出許多歡喜。他心底因大千世界景象而有的陰霾散去一些,轉而微微笑一下,說:“看這殘酒作甚?”一天過去,其中靈氣不說散盡,也的確不如原先那樣濃鬱。秦子遊起先不解其意,隨後倒是記起什麽,左右看看,遲疑:“師尊,老祖他……”怎麽不見了?楚慎行更是好氣又好笑,說:“你一個劍修,就這樣全不警惕?”說著,青藤冒出來,尖頭屈起一點,要敲秦子遊腦袋。不過這迴,秦子遊眼疾手快。他抓住青藤,手指撥弄一下最前端的藤葉。楚慎行眉尖一挑。見秦子遊攛掇青藤:“你莫要隻聽師尊的話呀,也聽聽我的。”一頓,記起什麽,一手握著青藤,一手撐著下巴,去看楚慎行。秦子遊問:“師尊,你從前說,我誤會小青什麽是什麽?”楚慎行額角開始跳。這還起了名字?看他神情,秦子遊又了悟,小聲嘀咕:“原來師尊還是沒考慮好要如何說,哎,是我多嘴了。”楚慎行:“……”不,你這不是個後悔的樣子。他麵無表情,看秦子遊在自己麵前自言自語。青年的手指仍在撥弄藤葉,視線挪迴酒杯。他用指尖抹了一點酒水,塗在青藤葉片上。青藤隨著秦子遊的動作微顫,年輕修士不疑有他,拖著一種懶洋洋的、假作惆悵的語氣,說:“師尊仿佛不欲讓我再喝。也是,喝上一點,就暈了許久,連老祖何時離去都不知曉,的確誤事,不如給你喝。”他的手指帶著劍繭,這樣摩擦,對楚慎行來說,近乎是子遊在自己身上輕輕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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