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重生後,我對自己真香了/渡我 作者:江色暮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劉嫻來蘭曲後,無意中發覺夫君書房中的書冊。她起先不以為意,可往後,愈發察覺姬卓身上古怪,若有事隱瞞。直到看到這本冊子,劉嫻才知:原來如此。這是她願意幫姬卓出逃的最重要原因。夫妻之情,相濡以沫……是虛言。但劉嫻前後推算姬卓拿到心法的時機,最終覺得,他多半是從孫澤處得到此物。可孫澤不過尋常凡人,便是劉嫻自己,拿心法修行也有一段時日,卻久久找不到訣竅。結合姬卓那些不同之處,劉嫻認為,夫君的確與凡夫俗子不同。想到這裏,她合卷而思。倘若姬卓真能問鼎仙途,那自己於姬卓有大恩,總能得些報酬。至於姬卓先前那句深情款款的“發妻”之辭,劉嫻倒是沒放在心上。這一夜,楚慎行靠在院中樹上,手中有酒。往左看,是郡守府中燈火闌珊。往右看,則是城外蒼茫,姬卓徹夜逃亡,秦子遊默默為他解決幾樣路上麻煩。直到天亮,有人來報,姬卓越獄。劉興震怒,欲徹查。首當其衝的,便是那些知曉姬卓身在何處、又未至宴上的人。譬如劉嫻,譬如某個稱病的將領,譬如……卻沒有秦子遊。夜宴之中,“秦子遊”始終在劉興身邊護衛。小郎君抱著劍,冷著麵,不喝酒。劉興偶爾想找他說句樂,“秦子遊”都要嚴肅告誡,說:“將軍,今夜事多,慎重。”劉興悻悻,覺得秦子遊著實無趣。等到天亮,他因宿醉而頭痛,再聽聞姬卓之事,方冷笑。同時想到:所以子遊所說不錯。真正的秦子遊看著姬卓到郊外、上渡船,順嘉陵江南下。而後,他迴郡守府,隱去身形,在劉興身後的那個“秦子遊”背上拍了一把。兩邊調換,除去楚慎行外,無人察覺。小郎君不動聲色,將失去用處的玉明骨放置於袖中,心中慶幸:還好先前問殷白額外要了一副。雖說在雲夢花會時也有買過,但那畢竟是給爹爹捏新身體的材料。現在有了多餘的,恰好用上,更加劃算。他看劉興麵色沉沉,問劉嫻,嫻娘昨夜身在何處。又捉來稱病將領,另找來全城大夫,“我倒要看看,你這病,能不能治!”當中,秦子遊說:“將軍,姬卓興許是自己逃走。”劉興眯一眯眼,迴頭看他,麵帶不悅之色,像是不滿秦子遊對自己的質疑。但秦子遊不為所動,又說:“便是真有人與他裏應外合,那也不會親自前去啊。這種小事,何必自己動手?”這話出來,在場旁人看他。劉嫻、趙光所有人神色各有不同,而秦子遊始終從容自若。姬卓出逃一事,最終不了了之。又到午夜,楚慎行總算等到弟子歸來。秦子遊第一句話是:“師尊,姬卓莫非突破了?”楚慎行挑眉。他自然知曉原因,同時知道,子遊這樣說,其實並非想從自己這裏知道答案。果然,接下來,少年分析道:“他經曆過往種種。船順水南下,總算得一刻安心,或許因之頓悟……”所以,秦子遊這會兒驟然感受到更多靈氣。這是他放走姬卓的原因。倘若姬卓死了,誰知道修士們會麵對何種局麵。是再也感知不到靈氣?還是再迴從前修為?秦子遊斟酌之後,認為,沒必要賭。但他還是覺得奇怪。在師尊麵前,秦子遊像是玩笑,說:“姬卓莫非是這秘境中的‘陣眼’?怎麽大事小事,都與他有關。”一麵說,一麵看楚慎行。楚慎行不答。雖不答,卻有種微妙感覺:有時候他會覺得,子遊是依據自己的反應,來判斷秘境中大事小事。他雖不言不語,可麵上神色或許波動,眼神也可能出現不同。甚至於,有時候,“沒有反應”,也說明一種態度。楚慎行迴望徒兒。秦子遊笑一笑,很快岔開話題。他操勞整整一日,從黑夜到百天,這會兒放下心,便開始疲倦。於是打了個嗬欠,說:“我要先去睡了。”楚慎行便說:“好,去吧。”秦子遊把手交叉在頸後,往屋內走。這一年,他長高一些,還是比師尊略低,可從背影看,已經是個身材修長的郎君了。楚慎行看了片刻,眼神溫和下來,開始運轉靈氣周天。年後不久,劉興正式對郭渡宣戰。秦子遊隨軍出征,南下,果然去雲夢。這一去,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艱難境地:郭渡竟與朱越結盟。第86章 盟約於陳天子朱越而言, 郭渡是逃將, 帶著自己最後的信任反叛。那之後,朱越麵兒上不說, 可著實有些心灰意冷。他看天下, 看四分五裂的山河, 閑來無事, 還會數:西南是朕之皇叔, 東北是朕之愛將。至於西北, 嘿,這倒是群正正經經的反賊。朱越因之意興闌珊。他很年幼時,或許也想過重振山河。然而待到長大,至今, 快二十歲,就隻願深宮看戲,每日與妃嬪玩樂。偶爾午夜夢迴, 會想:太後知道我這副樣子, 大約也要失望透頂。但到第二日天明,他站在城牆上, 往四周望一圈兒, 便又要“灑脫”起來這個“陳天子”的名號,是因九州大亂, 天下六分, 所以還能放在他頭上。可眼看郭渡快要攻下鍾離郡, 自己那好叔叔朱蒙亦蠢蠢欲動, 已經與明郡出現幾番小規模摩擦……朱越覺得,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貶為庶人”。這算是最好的結果。至少他還活著,還能在高牆之中,過完自己的一生。差一些,他或許在某方人馬攻進姑蘇時,就要被亂劍砍死是不是真“亂劍”,就隻有拿劍的人知道。奈何這樣環境裏,總有人要“忠言逆耳”。那人是他的禦醫,姓唐,很年輕,大約隻比他大一些。明明隻是個醫官,卻不想著治病救人,逮住機會,就要勸諫,苦口婆心,說天下如何,朱家如何。他看朱越,眼神炯炯,要他“振作”。朱越最先聽的時候,還覺得有趣。這實則是一種近似於看笑話的心理,他已經把姑蘇城中所有戲班曲目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這兩年,開始琢磨著讓人每日去市井觀察,然後讓太監宮女們換上百姓衣裳,再把那些市井糾葛表演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