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提出:“秦小友尚未築基,還該休息。這樣,楚道友,這船上原有一間客艙,原先也是空著。正好你們來了,便去睡吧。”程玉堂自然知道,楚慎行無需睡眠。可直接說“楚兄莫睡,我欲再和你聊聊哪兒能找到那些奇珍異寶”,實在不是待客之道。總之前路尚長。楚慎行朝程玉堂道謝。秦子遊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師尊後麵,認真地供一拱手。等兩人離開主艙了,小廝湊上來,問:“主子,這楚仙師,究竟是個什麽道行?”伴著茶香,程玉堂迴答:“我看不出。但聊了這麽久,他對各樣靈草靈獸知之甚多,北極雪原的寒玉、南麵瘴氣裏的毒蟲,他都能說出一二。此人定不簡單。”小廝聽了,“如此說來,主子方才攔下那少年吃粥,倒是好事。”程玉堂說:“便是我不攔,楚道友也能察覺不對。秦小友又已是煉氣中期的修士,區區砒`霜,至多讓他腹痛一刻罷了。”小廝聽了,眼睛烏溜溜轉了轉,想再說點湊趣的話,一時卻想不出什麽好花樣。程玉堂垂眸,看著眼前茶杯。此番去雲夢,原本隻是散心,並不指望遇到什麽機緣。如今遇上楚慎行師徒,與之相交,算意外之喜。他對小廝道:“行了,你也去睡吧。”小廝笑嗬嗬地應道:“得嘞!主子,明兒早再見。”想不出,那就不想了唄。再看客艙。程家的船,比楚慎行先前租來的那條要大很多,上麵分了多個房間。但再大,這兒也是水上。一艘凡船,不比歸元宗靈梭,上麵刻了能擴寬空間的陣法。客艙裏隻有一張窄床,此外,便是一張小凳,連桌子都無。秦子遊看一眼床,再看一眼楚慎行。他問:“師尊要在床上打坐否?”楚慎行瞥他,眼神:不然呢,你還想占一整張床?秦子遊在心裏估量,按這床的大小自己待會兒恐怕連翻身的地方都沒有。不過出門在外,不強求很多。他答應:“好。我睡內,師尊在外?”楚慎行不在意這些,說:“隨意。”秦子遊便上床。這會兒是八月末,可吳地依然悶暑難當。秦子遊卸下自己發冠,長發垂下。他略覺苦惱。秦子遊又叫楚慎行:“師尊!”楚慎行:“何事?”少年坐在床上,眼巴巴看他,說:“師尊,熱啊。”他白瑩瑩的臉,被頭發遮住一點臉頰。因長久紮著發冠,頭發帶著一絲卷曲。楚慎行看在眼裏,又有些手癢。他好笑:“剛剛喝滾茶,你倒是不熱?”秦子遊:“程仙師那主艙中,多半布了什麽降暑的陣吧?師尊,熱”他嗓音拖長一點,很信任、很期待地看楚慎行。楚慎行被看到沒辦法。他從袖中取出藤葉,吩咐:“你來。剛剛在茶杯上,畫得不錯。”秦子遊原本極是困倦,但說了會兒話,倒是能打起些精神。楚慎行在床沿坐下,看少年在自己身邊畫符。他指尖點在藤葉上,上麵帶了劍繭,並不柔嫩細膩。這會兒,靈氣從指尖溢出,被少年書入葉中。他屏息靜氣,一筆揮就。屋子裏的果然瞬時涼下。秦子遊打了個小小的嗬欠,看楚慎行:“師尊,如何?”楚慎行很吝惜言語,隻說:“不錯。”秦子遊:“隻是‘不錯’?”楚慎行看他片刻,“子遊,你究竟想說什麽?”他算看出來了。徒兒有心事啊。這些漫無目的的話,說到底,是要掩蓋秦子遊真正想說的內容。楚慎行一語戳破,秦子遊輕輕“哎”了聲。藤葉從他手上飛走,落在窗格上。秦子遊:“師尊,你先前說,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不必事事都求一個答案。”楚慎行沉默片刻,沒想到徒兒還在掛念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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