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舞蹈教室裏出來,已經是夜晚時分。不知不覺的在陽光中熟睡,直到皮膚感覺到絲絲涼意,睜開眼睛,窗外已是墨色的天空。星光璀璨,楊淮抬起頭,微微一笑。

    蘇子年很喜歡天文學呢。

    而這時候的醫院病房,蘇子年推著蕭又其的輪椅,在走廊盡頭的窗邊,白衣少年伸手指著天幕中的北落師門,低頭楊起嘴角,眼神還是那麽的清澈,不含雜質。輪椅上的少年則是心領神會的模樣,仰起頭,黑色劉海遮住額頭,尷尬的一笑,牙齒是好看的白色,凝望著對方。他們之間的距離,大概隻是微妙的三十厘米吧。

    似乎,很多迴憶都是從那顆北落師門開始的。

    蕭又其這麽覺得。

    多久之前,它讓他出盡洋相,就在蘇子年的麵前,還是被蘇子年戳破。想來,蕭又其就覺得氣憤。突然,有了個很解氣的邪念。

    嘿嘿。他輕聲笑著。

    “蘇子年。”

    “嗯?”

    突如其來,動作迅速,蕭又其支撐著身體,向上一挺,嘴唇碰觸到了蘇子年的唇,再迅速地坐下,裝作沒事人一樣。

    突然迅速一瞬間發生的事,唇間還停留著蕭又其的溫度,但很快就被涼夜淡化。蘇子年愣愣的撫摸著唇,直起身子,半天才反應過來:“蕭又其,你偷親我。”

    “那又怎樣?哈哈。”

    “你流氓。”蘇子年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流氓你怎麽喜歡我呢?”

    “我……”我還從來沒有向你表露過我的心意吧。蘇子年冷靜下來,望著蕭又其傻笑的表情,生命中最珍愛的人,就在他的身邊,一直都這樣守護著他,“我想和你在一起。”專注、用力、一字一句肯定堅決。這樣的蘇子年蕭又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仰望星空的時候,學校裏送發燒的自己去醫院的時候,公車站伸手觸碰自己看是否發燒的時候,原傑把自己打趴下他擋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還有剛才說喜歡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專注認真的表情。

    讓蕭又其無法自拔地陷入戀愛中。

    “唉。”他低下頭,歎了一口氣。

    “你歎什麽氣?”

    “蘇子年,你沒事幹嘛誘惑我啊,人家正值血氣方剛、年少無知,你又這樣,不行,失敗了,我再也忍不住了……”蕭又其伸出手,把蘇子年嚇得連連後退。

    “你要幹什麽?”

    “沒事,沒事,最後的過程美妙無比,你一定會喜歡的。好了,蘇子年,快點過來吧。”

    “什麽啊,什麽過程,喂,你幹嘛扯我衣服,蕭又其!”

    “當然是和你做接吻之外的事情啦。乖啦,蘇子年,我會很溫柔的。”蕭又其張開雙手,準備抱得美人歸,臉龐上是嘻嘻哈哈的欠扁樣。蘇子年見他又耍起流氓,板起臉,轉身離開,丟下一句話:“蕭又其你就自己迴病房吧。”

    “不是吧,我還坐在輪椅上誒。”

    蕭又其癟癟嘴,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嘛,幹什麽生氣啊?哈哈,蘇子年是害羞了吧。嗯,果然本大爺的魅力無邊啊。

    ……這個笨蛋。

    蘇子年躲在牆壁後麵,暗暗地罵道。心底卻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和擔憂,除了接吻之外的事情,他扯自己的衣服,最後的過程美妙無比,會很溫柔,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蕭又其想對自己做的到底是什麽?

    他搖搖頭,迴到病房的彈簧床上。天色漸晚,蘇子年脫掉襯衫,露出裏麵的白色背心,身體向下,頭枕上枕頭,蓋上了被子。

    仲夏夜的溫度,有很長時間都隻是悶熱做主打,可是也會有清涼的幾天,是讓人的心情都會變得很好的光景,輕嗅空氣,似乎也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水汽在身體裏調皮打轉。

    在這樣的清爽中,蘇子年漸漸發出了均勻的唿吸。

    直到蕭又其搖著輪椅躡手躡腳地推開門,進入房間,他都沒有發現。

    很安靜的睡臉,長睫毛,白皮膚,瑩潤的嘴唇,弧度剛好。均勻的唿吸聲,一唿一吸,真的有種好想把它打亂的衝動。蕭又其吞了一口口水,看看這空蕩的房間,沒錯,現在隻有他和蘇子年兩個人在,所以……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吧。一點點地把輪椅推近床邊,近在眼前的蘇子年,唾手可得的蘇子年,讓他的心髒怦怦直跳。蕭又其前傾著身體,一點一點,慢慢俯下身去,臉頰湊近了他,近得都能夠聞到蘇子年身上那種溫潤的味道。不知道為何,身體的某一處熾熱起來,蠢蠢欲動。再向下,再靠近一點,再多碰觸到一些。蕭又其兩手張開,撐住兩邊床沿,這樣蘇子年就躺在了他的下方,逃也逃不掉了。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再向下,一直向下……

    哎呀!

    身體一直向下,失去了平衡,蕭又其直直地撲在了蘇子年的身上,發出驚叫,一下子驚醒了熟睡的少年。

    “嗬,蘇子年,我……”隻好尷尬地苦笑,來掩飾自己原本的目的。

    “哦我差點忘了,你自己不能上床的。”蘇子年掀開被角,揉揉惺忪的眼睛,起身扶住蕭又其,把他的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慢慢挪到床邊,讓他坐上去,把他的腿抬起來,輕輕放到床上,然後,替他蓋上被子,一切動作都秉承著輕柔。蕭又其看著蘇子年小心翼翼的模樣,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樣子,長噓一口氣,好像蒙混過去了。蘇子年打了個哈欠,又迴到自己的彈簧床。蕭又其背著他側臥,看看自己的下半身,我忍!我忍還不行嘛!

    窗外的涼爽繼續淡化房間裏的溫度,安靜躺在那裏不動,似乎能夠感覺到有清涼的小夜風源源不斷地吹進來,讓燥熱的心漸漸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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