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個目無尊長的——閉嘴!”

    “怎麽,讓我揭到痛處了?”

    “掌門師弟——你管——咳咳——你管不管你的七弟子,這太不像話了!”

    “我有理走遍天下,你無理寸步難行。”

    “臭丫頭,你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死老頭,你別以為我氣不死你!”

    “你——”

    “我怎樣?”

    “螞蟻,你不要鬧了。”白沉香終於插進嘴來,這迴沒有嗬斥她,而是一臉無奈和煩惱。他在山上修煉千百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也都能處理得妥當,但對這般市井的吵嘴法,實在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再看四位師弟,刀朗和墨武哭笑不得,蒼穹和桃花卻似看得津津有味,一點也不覺得在莊嚴的撒星殿裏做這番爭執有何不妥。

    指望他們,看來是沒希望了,他隻好自己打圓場。

    “螞蟻,為人要光明磊落,就算有什麽事,說清楚也就是了,不要學市井潑皮,擾了仙山的清靜。”

    “我哪有。”蟲蟲長籲了一口氣,凝在心裏的鬱悶舒緩了些。

    “還沒有,這麽大的撒星殿,現在還餘音繚繞,師侄好足的底氣。”桃花忍不住暗笑,但看到白沉香一拍石台,後麵半句沒敢說。

    “螞蟻,你逞口舌之快,目無尊長,實在可惡。馬上給我滾迴住處,不得我允許,你不能踏出房門半步,否則為師必會嚴懲於你!”

    蟲蟲想反駁,但看蒼穹給她使了個眼色,意思讓她快走,隻得撅著嘴冷哼一聲,好大委屈似的往外走。

    楊師伯一看白沉香明擺著要迴護自己的弟子,哪肯善罷甘休,情急之下,隨手抽出自己的劍向蟲蟲一指,“休走!”

    蟲蟲隻覺得一道劍氣毫不留情地向自己後心襲來,急忙轉身。

    不過這楊師伯雖然自私可惡,可也不是菜鳥劍仙,手底下有點功夫。蟲蟲沒有提防,想躲避和迴擊都有點來不及,好在四大師叔全部心隨意動,一同揮掌向楊師伯擊去。

    他們隻是勸架,並不想傷人,所以隻是從不同方向架住了楊師伯的雙手,讓他不能動彈,變得和常人無異。而且他們都知道這個楊師兄最是記仇,又好麵子,下手時很注意力道。不過他們忘記了,蟲蟲個性魯莽,出手時未必會考慮後果,現在是被襲擊後的本能反應,結局並不是她能控製的。

    她抽出卻邪雙劍的速度本來是慢了一步,但楊師伯被架起的時機正是她出手的最佳機會,所以紫青兩道劍光毫不留情地直衝楊師伯的雞胸而去!

    “螞蟻!”四位師叔同聲驚唿,連收手也來不及,隻能眼看著那美麗的劍光變成殺人的兇器。

    這異變太快,蟲蟲完全沒有意識到,直到眼前紅光一閃,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掀起,砰地一直摔出很遠,卻邪雙劍脫手,紫青劍光頓失,嗓子眼兒一甜,生平第一次吐了血。

    她摔得眼冒金星,眼前隻看到那個木乃伊似的老家夥像個破布袋一樣掛著,因為四大師叔驚駭著沒有收手,他就呈十字形掛在離地一尺的地方。

    靠,居然裝上帝!

    不過這上帝的造型沒擺多久,因為桃花師叔看到蟲蟲受傷,立即飄然而至,而由於架住楊師伯的四麵之力突然抽走一部分,平衡遭到破壞,他差點大頭朝下栽倒,幸好刀朗一向穩重謹慎,伸手一扶,才讓他安全落地。

    蟲蟲隻覺得眼前一花,就有兩根幹燥溫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桃花身上的草藥香氣撲鼻而入。

    “嗯,無礙無礙。”桃花微閉雙目,平靜地道,“不過是卻邪雙劍的反噬力震傷了你的五髒六腑、七經八脈,導致真氣逆流,經脈受損,加上你外傷未愈,心中鬱鬱——並沒有太重的傷。”

    好家夥!照他這麽說,她應該是傷勢嚴重、奄奄一息才對!各髒器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他居然還說沒事,敢情傷的不是他,他當然沒事。

    “北師叔,你確定我沒掛?”蟲蟲咳嗽了一聲,嘴裏泛著甜腥的血泡,不相信地問。邊問邊摸了一下下巴,入手鮮紅,身前的石地上也有一攤血,又偷偷摸了一把身上,還好沒有骨折,但受傷的那一瞬間雖然沒有感覺,現在胸口卻泛起了一陣陣的痛楚,就好像有千百根小針在刺,又疼又木。

    老子受傷了!這迴是真正受傷了!真正的內傷!看那攤血,至少有20.“掛?”桃花取出隨身的針包,瞬間將幾根銀針紮在蟲蟲的穴道上,手法既美又準,而且神情閑適,不像是在治病,倒像是在完成一件中意的藝術品。

    “就是死翹翹的意思!”蟲蟲有點怒,因為胸中越來越疼了。

    桃花的嘴角微微一搐,臉上呈現了一種很惡劣的表情,順手拿出一顆紫不紫、藍不藍的藥丸,塞到蟲蟲嘴裏,“你不會死的,那邊——就不知道了。”

    他閃開一點身子,讓蟲蟲可以看到早就手忙腳亂成一團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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