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紅燒茄子這一類有些重油的菜品。“很好吃啊。”檀烈說著,另取了一雙新筷子給朝辭夾了一大塊魚肉,還動作嫻熟地把魚肉上麵的魚刺都挑完了。朝辭愛吃魚,但是這小子吃魚又很挑。不喜歡吃帶鰭的魚肉,也不喜歡吃魚頭魚尾上的肉,就喜歡魚肚魚背上幹幹淨淨的魚塊。而且他還不會挑魚刺,每次吃,再少的刺都能難住他。因此他雖然愛吃,卻很少見他吃。檀烈為了他,沒少練挑魚刺的功夫。白白嫩嫩幹幹淨淨的一塊魚肉被放在了朝辭的碗裏,朝辭顯然是有些微怔。“嚐嚐,有一根刺算我輸。”檀烈自得地挑眉。朝辭被他逗笑了,說:“那我試試,有一根就唯你是問!”他們吃完飯後,檀烈又讓朝辭帶著他去附近的廣場商城逛逛,朝辭覺得自己像是帶了個女生似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此時的確愉悅,連趙繹和南小槿在一起的難受都有些被他拋之腦後了,他有些沉迷於這樣的輕鬆。朝辭帶著他逛完廣場逛商場,然後檀烈在一間店門前走不動路了。“你幹嘛?”朝辭瞥眼問他。“這家店可以自己做陶罐誒。”檀烈說。朝辭:“……”是啊,做陶罐,那又咋樣?你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嗎?但是最終朝辭還是被檀烈拉進了這家店,兩人出來後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了,朝辭手裏提著一個醜醜的陶罐,色彩倒是斑斕鮮豔,但陶罐口是歪的,罐身也有些一言難盡。朝辭臭著臉:“剛剛讓你別亂動,你自己看,好好的口都歪了!”“也挺好看的啊。”檀烈自己倒是頗為滿意,眼睛直瞟朝辭手裏的陶罐。等檀烈把朝辭送迴宿舍時,已經快臨近十一點了,十一點過後他們宿舍就門禁了。朝辭提了個醜醜的陶罐迴到宿舍,而宿舍裏的趙繹卻已經等了他許久。“你去哪兒了?我給你發的消息也不迴。”趙繹靠在椅子上,見朝辭進門便忍不住問。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語氣裏的委屈和質問。朝辭倒沒想著隱瞞,他把陶罐放到自己的桌上,說道:“今天新來的數學老師其實是我很早就認識的網友,他從d國初來乍到,我帶他去旁邊逛了逛。”趙繹聽完心裏卻更加不舒服了。“他都二十多了,還要你一個未成年帶他去玩?還跟你做網友,聽起來就……”“我跟他認識三四年了,你放心吧。”朝辭打斷了趙繹的話。他倒不是對趙繹的話語有什麽不滿,而是覺得趙繹的這種擔心的確沒必要。被朝辭打斷,趙繹當然沒把繼續下去了。他看著朝辭把東西放下後就開始脫大衣準備洗澡,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道:“我最近老跟小槿一起,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朝辭動作一頓。但很快他又笑道:“怎麽會,你倆處對象,我還能跟你媳婦搶你?你也未免臉太大了。”自從趙繹認識南小槿之後,這數個月的時間內朝辭晚上都心事重重,難以入眠。今天卻不知道是不是跟檀烈玩得太耗神太累了,他竟然睡得十分安穩。倒是一向睡眠規律的趙繹,這一晚卻久久難以入眠。他原本以為隻是晚上的胡思亂想,但是等第二天上課時,看見那新來的數學老師還沒上課就跟朝辭有說有笑,下了課又勾肩搭背,他心裏更加不舒服了。但是不管趙繹心裏舒不舒服,還是架不住朝辭和檀烈一天天相熟起來。到後來,趙繹這個小團體中已經難以看到朝辭的身影,隻有在很偶爾的時候,朝辭才會和他們在一起。檀烈隻來教了幾個月。他本身學識淵博,上課風格又十分招人喜歡,因此在學生中非常受歡迎,隻怕除了趙繹,也沒什麽人不喜他了。等朝辭高三開學時,卻發現他們的數學老師不是檀烈,換成了隔壁班的數學老師。朝辭明顯一愣。這整個假期他基本上也跟檀烈在一起,檀烈還帶著朝辭一起去了d國。檀烈其實已經事先跟父母說過了朝辭,他的父母都相當開明,再加上見麵時看朝辭乖巧又長得這麽好看,因此更加喜歡了,一整個假期,朝辭成了他們手裏的心肝寶貝,倒是檀烈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嚴重威脅。檀烈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反而樂嗬嗬的。曾經受過的傷害無法挽迴,但或許亡羊補牢也的確為時不晚。在檀烈家中,檀烈的父母把朝辭完全當成自己的孩子疼,甚至更更甚。因為檀烈從小就皮實,他們基本上都放養教育。但是朝辭在d國人看來,就是小小的白白的,又乖巧,檀烈父母看到了就喜歡得不行。而朝辭,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類似於父母的疼愛。趙繹的家庭同樣溫暖,但是就算朝辭去他們家,他們對朝辭也更多的是客氣,他們把朝辭當做是趙繹的朋友。朝辭能感受到他們家庭的溫暖,但那溫暖卻不屬於他。可檀烈的父母卻完全不一樣。開學的第一堂數學課,朝辭一點都沒有心思聽。昨天他才和檀烈一起去看了電影首映,怎麽今天數學老師就換人了?檀烈這家夥也不和他說一聲!好不容易等到了下課,朝辭迫不及待地去了走廊的僻靜處,打電話給檀烈:“你辭職了?”“是啊。”電話那頭的檀烈承認得很幹脆。“那你怎麽不早和我說?!”朝辭怒氣衝衝。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笑聲,朝辭竟然聽出了些許得意,不由更加惱火。他沒有發現,隻有在檀烈麵前,他才會不掩飾自己的這些小情緒。“別急著生氣。”那一頭檀烈笑完了,才帶著笑意安慰他,“晚上見麵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