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講得出來。”喬裴無語。從蘇記迴來,朝辭手上抱著幾個大餅,邊走邊啃。“還想去哪兒?”喬裴問他。“去看戲!聽說最近來了個很厲害的戲班!”朝辭興奮地說。“你要是這麽喜歡,為何不讓我將那些戲班請宮裏?這樣你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喬裴問。“嗨呀,你這個人真俗。”朝辭不屑。喬裴:“?”“戲班子肯定是要一群人看才有意思啊,自己就一兩個人的,在下麵看他們咿咿呀呀有什麽意思?”“朝公子高見!”喬裴很給麵子地捧了他一句。“可不,論吃喝玩樂,小爺當屬第一!”少年驕傲地拍胸。“可把你能的。”“其實聽戲真沒什麽意思,所以得靠氣氛烘托。你以後最好讓民間多搞一些什麽花魁大賽,那才叫好看!”朝辭說。喬裴本來還跟朝辭鬥嘴鬥得挺樂嗬,聽到這句話頓時黑下了臉。他勉強騰出一隻手,捏了捏少年白麵兒似的臉頰,說:“你想都不要想,以後燁國的秦樓楚館,瓦肆勾欄,通通取締!”“怎麽這樣啊!”少年鼓起了臉。兩人正好走到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拐角處,突然有個暗衛出現在了兩人身旁。兩人看似隻是隻是他們兩個在街上瞎逛,但其實暗處隱了不下百位暗衛。如若不然,喬裴也不安心把朝辭帶出來。喬裴看到暗衛,便對朝辭說:“先等一下。”他說著就上前一步,而暗衛也到他身前,貼耳與他說話。朝辭正等著,不料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好像被拉入了一個奇怪的角落處。朝辭還沒搞明白自己在哪兒,一抬頭就看見自己麵前站著一個烏發雪衣的高大男人。他嚇了一跳。而男人看著他,神色似乎也很可怕。靳堯第一次知道,何為嫉妒、何為鑽心蝕骨。凡間一切瞞不過司命,於是他將司命帶了下來。司命說今日喬裴會帶著朝辭出宮,靳堯便一路跟隨,循著合適的機會與少年獨處。卻不想這一路,竟是如此。他以前便知道這小傻子慣是嬌憨,在他身邊時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又總想搗鼓一些東西來引他開心。但從前他卻並不在意,對少年十分冷淡,極為偶爾的時候才勉強給少年一些神色。可得到他那些不冷不淡的迴應時,少年卻像是得到了天大的獎勵一樣,嘴角的小梨渦都藏不住,眼睛裏還閃著光。他從前從不覺得這有什麽稀罕。可當這些嬌憨天真對著另一個人時,他才知道心髒被挖去一大半的疼痛。他看著那凡人與他說笑鬥嘴,好不親昵。那喬裴捏少年的臉頰,少年也不生氣,隻會樂顛顛地繼續耍嘴皮。兩人之前的親昵,旁人瞧一眼都不會猜錯他們的關係。靳堯看著,眼眸由黑轉金,最後竟是沁出了血色。這喬裴算什麽?不過是趁著他不在,鳩占鵲巢的小醜罷了。他也配?“你是誰啊?”朝辭的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靳堯垂眸看著自己的小傻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用如此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哪怕第一次見麵,少年也是對自己一見鍾情。從此他永遠用熱烈而愛慕的目光追隨著自己。但是這次,他的眼中隻有陌生和警戒。“是你把我帶到這兒來的?”朝辭又小心又警覺地問,“我剛剛明明在跟……我的同伴在一起,你怎麽突然把我拉到這裏來了?”這裏是哪?靳堯沒管少年後麵的問題,而是直接道:“我是靳堯。”朝辭微微瞪大了眼睛。靳堯……好熟悉的名字。但湧上心頭的卻不是高興,而是一種複雜至極的感覺……像是傷感,像是憎恨。少年很快把這樣的感覺壓倒了心底,畢竟這種感覺來得太無緣無故了,這人總不能是自己的仇家吧?這種感覺也不像是仇家……好奇怪。“我好像聽過,但是想不起來了。”朝辭說,“我們以前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