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雲西的提議,小六臉上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說話。


    雲西抬手拍了拍小六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六,案子雖然結了,但是事情還遠沒有結束,我和雲刑房,還有你家殷頭都會陪著你。」


    小六仍然低著頭,沒有任何表情迴應。


    雲西還想再說些什麽,肩上卻忽然一陣受力,她迴過頭,卻見殷三雨朝著搖了搖頭。


    雖然不全明白殷三雨的意思,但是雲西還是聽話的站起身,讓開了小六身旁的位置。


    殷三雨跟著站起身,走到小六麵前,彎下腰伸手摻起小六的胳膊,搭在自己肩頭,將他半拉半摻的拽了起來。


    雲西注意到,小六搭在殷三雨肩上的手臂正好碰到殷三雨傷口,殷三雨濃黑的眉毛瞬間一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挑了挑眉毛,又若無其事般的扶著小六向前走去。


    小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站起身的時候,明顯雙腿已經跪麻了,踉蹌的倚靠在殷三雨的身上,被他送進了裏間屋。


    雲西看著裏屋的門簾被殷三雨撩起,又放下,下意識的抬起腳也要跟上去,卻被雲南一把拽住了手。


    雲西訝異迴頭,卻見雲南麵色凝重的對她說道:「就給他們叔侄倆一些時間吧。」


    雲西一怔,隨後明白了雲南的意思。


    小六曾經親手砍傷殷三雨,雖然事後殷三雨的冤情被洗清,清白被證明,但是他們叔侄倆之間的關係,終是與之前不同了。


    是該給他們叔侄倆足夠的時間,去交流,去傾訴。


    畢竟殷三雨是看著小六長大的,而她與雲南認識小六不過一兩個月而已。


    雲西朝著雲南苦澀一笑,示意他,她已經明白他想要說的。


    雲南這才送了攥著她的手。


    就在這時,房門再度被打開,原來是王嬸娘托著一個大木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放的都是雲西為瀠兒姐準備的那些化妝品。


    雲西忙上前兩步,接過托盤,示意王嬸娘將這些瓶瓶罐罐都擺到瀠兒姐生前的臥房裏。


    王嬸娘含淚點點頭,「擺上,咱們都擺上,就像娘子還活著一樣。」


    雲西望著桌上寫著鄧沈氏的牌位,雙眼瞬間迷濛一片,「就像瀠兒姐還活著一樣。」


    在玩王嬸娘的幫襯下,雲西把這些大瓶小瓶都擺進了瀠兒姐的臥房,王嬸娘又搬來雲西之前買的那些錦緞,在雲西的指示下,一一鋪在瀠兒姐的床鋪上。


    待到這一切都忙完,雲西才隨著王嬸娘迴到了正廳靈堂。


    在那裏,殷三雨正陪著雲南坐在靠牆的會客桌上,輕聲的聊著天,見雲西出來,兩人都站起了身。


    殷三雨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先到外麵,隨後自己就先行走出靈堂。


    雲西雲南跟在其後。


    殷三雨帶著兩人走進了東廂屋的書房,給兩人讓了座,又叫王嬸娘先去休息,才俯身坐在了雲西雲南的對麵。


    王嬸娘卻執意給三人端來了茶水,才肯迴去。


    「小六那孩子之前進楊家,雖然也算是聽了雲刑房的話,但是畢竟之前誰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楊家也給他灌輸了很多歪理邪說,今天突然知道楊洲的罪行,以及楊家全部的陰謀,還是有些衝擊。又加上之前砍了我,心裏自責,所以這會有些懵,還望雲姑娘,雲刑房多擔待些。」


    殷三雨朝著雲西雲南拱了拱手,麵色疲憊的一笑說道。


    雲西與雲南忙站起身,雲西說道:「三雨兄哪裏的話,我和瀠兒姐既然已經結拜,小六就是我們的家人。」


    殷三雨也站起身,朝著雲西二人深深一拜,「這份情誼擔待,三雨我替自家兄嫂謝過姑娘了。」


    「三雨兄千萬別這樣講,」雲西連連擺手,忽然頓了一下,表情沉肅的說道:「這次來,還有一件事,不得不要請三雨兄幫忙。」


    殷三雨一愣,隨即抬頭問道:「楊家一案不是全部都完結了嗎?還有什麽重要的事,能讓姑娘如此鄭重?」


    「楊家案其實隻是完結了一大半,」雲西解釋道,「官道棄屍與被金魂寨擄走的另一半官銀,如今還沒有跟進。」


    殷三雨恍然大悟般的睜大了眼睛,「姑娘不提,三雨險些把這茬給忘了,」說著他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環視著雲西與雲南,又道,「姑娘與雲刑房是想直接去摸兗州府的底?」


    雲西點點頭,「雲西之所以在欽差與兩位殿下麵前沒有捅破官道棄屍與另一半官銀的事,就是不想過早的打草驚蛇。」


    說到這裏,她一雙熠熠星眸,目光越發凝重,「因為隻為一個楊家,隱藏在兗州府的神秘勢力應該不會輕易跳出來,跟欽差對著幹。而現在,楊家案子剛剛結束,所有牽連與波及的方麵,都已經確定,不會再波及什麽,各方一時間都會有些鬆懈。又加上過年,各地都會放鬆防備,所以現在就是我們直接出手的最佳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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