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符生良這一番話,任誰聽來都是去不了滕縣上任的說法啊!


    可是升職調令都已經及時生效,他怎麽可能去不了兗州府,攀不上州府衙門?


    符生良這些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而符生良本人,卻仿佛無視眾人的錯愕一般,說完話,就笑吟吟的背過手,轉過身,繼續朝著雲西他們的方向走去。


    雲西心中也是驚訝的。


    前世時,她也曾看過一些大火的歷史劇,上麵常見某些官員不願意被調到亂世某個派別傾軋,危險重重的地方,就自殘生病,或是打斷胳膊,或是壓斷腿,總之造成自己動不了窩,下不了炕的情況,叫一紙調令白白作廢。


    可是雲西如今左瞧著,右看著,上下來迴打量一遍,都不見人麵桃花別樣紅,手腳靈活,身形挺拔的符生良,有半點病容,有絲毫傷殘。


    雲西越看越疑惑,越看越好奇,


    究竟符生良會出什麽樣的招術,來應對楊拓一家呢?


    顯然,楊拓也沒有料到符生良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論。


    「符大人,這樣的玩笑話,說出來可不好玩呢!」 楊拓瞬間黑沉了臉色,狹長的眸子眯細,望著符生良的背影,咬著牙陰狠的笑著,「況且朝廷任命,是何等嚴肅之事,符大人這般調侃,可就是對朝廷大不敬呢。」


    奚岱倫也被楊拓這樣壓抑狠戾的表情驚得一愣,他與雲西一樣,很是擔心符生良如今的處境。


    符生良卻沒有半分緊張,他步履從容的走到由一眾捕快組成的人牆之前,伸手一擺,示意麵前兩個捕快讓道。


    那兩個捕快表情俱是一僵,額上登時冒出冷汗,猶豫不決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楊拓。


    隻是兩個小捕快而已,擱在往常,他們是絕對不敢拂逆知縣的命令。


    見如此情景,雲西已知必然是楊拓早就跟何捕頭與一眾捕快們誇下海口,說那符生良在滕縣已經沒有實權,並且下了嚴命,叫他們不可對符生良退卻半步。 麵對小捕快的反應,符生良顯然也頗感意外,因為無論他是不是滕縣知縣,他朝廷命官的身份都沒有變。


    普通捕快又怎敢對他不敬?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


    他眉頭微蹙,看來,不在這裏說個明白,是行不通了。


    思及至此,他轉過身,冰冷的視線再度掃向楊拓,「楊大人,若本官說,本官不僅現在仍是滕縣知縣,以後的兩年半任期中,也仍會是滕縣知縣,你可否讓這些捕快讓條路出來?」


    「不僅現在是,以後也還會是滕縣知縣?」楊拓目光猶疑的重複了一遍,隨即抬眼看了看左右的李儒與李掌櫃,突然爆出一串大笑,「符大人,這朝廷的調令都下了,這會怎麽還說些夢話呢?」


    李儒與李掌櫃立刻做出配合的笑容。


    楊拓笑了兩聲,方才收了聲音,抬手抹去眼角笑出的眼淚,仍舊覺得很好笑的說道:「不過大人不用說這樣的話,下官也不會做那些個僭越之事,」說著,他一擺手,衝著捕快們厲聲命令道,「符大人雖然不是咱們滕縣父母了,但也是朝廷官員,豈容你們在此放肆,還不快快閃開,為大人讓路!」


    那兩個捕快這才閃身讓出一條路來。


    雲西眼睛微微眯細,看來楊拓要的並不是將符生良如何如何。


    他想做的是,隻是將符生良在滕縣已無實權的事實,擺在她們刑房與奚岱倫的兵房看。


    好叫他們早些認清形勢,早些放棄抵抗。


    畢竟縣官不如現管,符生良雖然官比楊拓大了不止一級了,但是他即時就應上任,雲西奚岱倫何捕快們終究還是要落在楊拓手中管理。


    符生良見捕快們一副隻唯楊拓之命是從的模樣,反倒是停住了腳步,不再向前。


    他揚起頭,背對著楊拓緩緩說道:「朝廷調令不假,調令上寫了即刻生效,即時上任也不假,所以楊典史一時不相信本官的話,也很正常。」


    楊拓望著符生良頭上豎耳烏紗帽下,梳理的一絲不亂的黑亮頭髮,冷笑著剛要接話,卻聽負手而立的符生良,自顧自又繼續說道:「調令雖然不假,但是本官卻上了請辭書。」


    他聲音低沉柔緩,不急不慢,不高不低,卻令眾人聽了猶如電擊雷鳴!


    隻有雲西聽得一臉懵圈。


    啥啥啥?


    啥玩意兒?


    明朝有這麽自由、平等、開放呢嗎?


    古代官府不都是敕令大於天嗎?


    符生良一沒自殘,二沒生病,就能抗旨不尊?


    楊拓卻真如五雷轟頂一般,瞬間碳化在了原地。


    因為符生良隻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他滿盤謀劃擊得了個粉粉碎!


    ------題外話------


    今天九點半,還有三更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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