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的一聲,雲西雲南相繼勒馬,停在了柵欄院外。此處便是賈四的居所。


    不同於昨日,賈呂兩家簷下的動物皮毛已被人取得幹幹淨淨。


    村民們應是十分畏懼殷三雨的,有他幹涉在前,這兩間屋舍的財物輕易無人敢動。


    想來是小六依了她的話,全部收拾了去。


    座下馬兒被拉著韁繩,不住的打著響鼻,馬蹄也不安的踢踏著。引得一欄之隔白色駿馬不禁抬起了頭,停了啃草的嘴。它碩大而濕潤的黑眼睛掃視著忽然而至的同伴,仰天發出了一聲愉悅的嘶鳴。


    隨後,半掩的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


    顯然,屋中人聽到了動靜,想要出來一看究竟。


    隻是他的動作未免太過粗魯,帶著一種抹也抹不掉的流氓脾性。


    門還沒開,雲西已經想像得到他那副鼻孔朝天的臭德行了。


    那夜孤獨寂寥,自斟自飲的斯文模樣果然隻是酒精的產物。


    「呦!是雲書吏啊!」殷三雨扶著佩刀,大咧咧地走出房門,嘻笑著打著招唿。


    「殷捕頭。」雲西臉色冷峻如冰似鐵。殷三雨又朝雲南揮了揮手,然後撣撣身上,揚起一層令人膩煩的灰土。雲西厭惡的皺起眉頭,眸中一抹譏諷如鋒如芒,妖冶明艷。


    「您家馬兒的腳力還真是一流,往返縣衙,隻一眨眼的功夫就跑完了。」


    雲南靜靜立在兩人身後,微微仰頭看著天,兀自出神。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傲,甚至連招唿都沒和殷三雨打一個。


    殷三雨用袖子抹了一下臉,嘿嘿笑道:「我這老胳膊老腿的不行了,還是小六年輕跑得快,不過我殷某人記性還是很好的,典吏交給小六的差事,我可一樣沒漏呢。」


    「那就撿著緊要的說說看。」雲西冷笑一聲,卻還是想聽聽他的說辭。


    交給小六的雖是副線,但若能即時佐證自己的推斷,這一趟兗州之行的理由也會更充分些。


    「賈四家並沒有其他迷藥毒食,女子肚兜倒是搜出一個,其他的皮貨銀錢倒沒什麽特別的了。另外小六說曹掌櫃看了那些野藥,認定是出自李貨郎之手,一年前,有人跟李貨郎買了迷藥,差點弄出人命,還是曹掌櫃出診救得人。當時他就細細驗過那些藥,所以記得特別清楚。就這些了。」說完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雲西的腦子飛快的轉著,轉眼間已經做了決定。


    她果斷的問道:「殷捕頭對李貨郎可有了解?」


    殷三雨從鼻中發出一聲嗤笑:「一個小貨郎,隻要不在滕縣犯事,又有什麽值得我去留意的。」


    他話裏有話,雲西卻不願多做糾纏。


    「殷捕頭對兗州府可熟悉?」


    「熟!熟得不能再熟了!」他笑得相當得意。


    「菱藕香呢?」


    殷三雨形色一滯,挑眼冷冷的看著她,話語卻是從牙縫間擠出的,「怎麽?你們要去菱藕香?」


    雲西沒有迴答,反問道:「那碧池別院呢?」


    殷三雨從鼻中發出一聲嗤笑,仰頭自負的說道:「滕縣沒有人比我更熟悉。」


    「那快上馬罷。」雲西掉轉了馬頭,作勢就要走。


    卻被殷三雨追來的聲音攔下。


    「先去哪?」


    「先迴衙門,帶上捕班全部人手。」雲西冷冷說道。


    「帶不了!」殷三雨也翻身上了馬,馬頭指向的卻是相反的方向。


    雲西盡量壓著心中的厭惡之感,狠狠說道:「我說了算!」


    殷三雨背對著她,一字一句重重道:「要去兗州菱藕香,滕縣沒有人會跟你去!」說著他轉過頭,望著她,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淩厲的殺氣。


    「當然,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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