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四位導演。 “情緒很到位,台詞不錯。” “能看出來是沉浸到角色中了,很不錯。” “把握住了角色內心的掙紮,就是有點緊張。” “前麵很好,就是跳舞太僵硬了。” 果然。 □□銳鞠躬下去,情緒不高。 一個導演捯了一個鄧騎,“鄧導,沒有事前訓練,演員不會跳舞很正常,別那麽嚴格,看演技就行。” 鄧騎哼哼了兩聲,“不是誰都能通過短時間訓練,進入一個舞者狀態,把舞跳好看的。” “那謝宿也不一定啊。” □□銳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隻是情緒不高,也並沒那麽悲觀。 隻是下台時,見謝宿一下下按著打火機,對他笑,□□銳的怒氣卻是一下上來了。 “你笑什麽?” 謝宿又按了一下打火機,“我沒笑什麽。” □□銳聽他這麽說更生氣,顧及到這是錄節目,他生生忍住了。 謝宿上場了,他把打火機和煙裝進口袋裏。 和□□銳一樣,他穿著寬大潮濕的白襯衫和黑色褲子,一身濕氣。 灰暗的舞台上,淅淅瀝瀝的雨聲,他從雨的世界裏推門而入,發上眉間的濕意,與迷蒙的眼神,把人帶入一個天潮潮地濕濕的世界。 他坐在椅子上,清瘦脊背彎著,弓成一個脆弱的弧度,雙手支額。 情緒平靜的台詞,安靜地潛入人心。 他用打火機點燃一根煙,看著打火機上的火苗許久,看久了那火苗變映入他的眼眸中,好像長在了裏麵。 許久之後,點燃了那根煙,沒把煙放入口中,而是夾在指間起舞。 舞步合上了外麵的雨聲,淋淋漓漓,淅淅瀝瀝。 手上的煙揚起細細的霧。 寬大的襯衫下擺,劃過勁瘦潮濕的腰腹,雨聲霏霏,引得人想入非非。 雨聲從淅瀝到滂沱,所有人被他帶入到一個煙霧繚繞,雲情雨意的世界。 視覺唯美,感官燥熱,沒人能逃開這個絕美舞者。 導演們看得目不轉睛。 觀眾們看得心潮澎湃。 很難想象,這是半個小時準備好的,每個節奏每個舞步,都恰到好處。 左丘清看得臉頰帶粉,□□銳已經氣得維持不住臉上的淡定。 就算導演再護著他,觀眾的眼睛又不瞎,何況差距大的話,導演也不能自毀專業水準地維護。 沒有意外,這個角色謝宿拿到了。 現場的觀眾激烈地鼓掌。 謝宿下去時,左丘清激動地走上去,“行啊,謝宿,沒想到你還會跳舞。” 幾個人演員都跟過來恭喜他。 謝宿語氣平淡,“沒什麽,曾喜歡的男生對舞蹈感興趣,我就去學了。” 左丘清臉上的笑僵了。 幾個人演員愣了一下,繼續恭喜他。 導播室裏的顏意忙跟導演說:“導演,剛才那一句可別剪進去播了。” “知道知道!放心吧!”這都是圈內不成文的規定了。 顏意放心地繼續看,心裏美得不行。 這一場表演又得吸多少粉絲啊,經過訓練和美化後拍成電影,又要吸引多少粉絲啊。 顏意越想越美,嘴巴笑到後耳根。 機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啊,技多不壓身啊,之前讓謝宿學舞蹈,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哼,腹肌好看嗎?” 顏意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轉身,看到了本該遠在他國的人。 “你怎麽迴來了?不是還有一周嗎?” 鬱宴:“拍完了。” 顏意:“……?”第54章 顏意看過《龍馬天空》的拍攝表, 在這場電影裏,鬱宴一共有70場戲。 原計劃是28天拍完,留了5天的備用時間。 那天聽白時景說鬱宴一天拍十場戲, 顏意一直以為是先拍了簡單的戲份,要知道大場景的戲份,別說一天十場, 十天一場也是有的。 怎麽可能這麽快拍完, 難道真的一天好幾場? 顏意小心翼翼地問:“舒伯特導演給你刪戲了?” “你覺得按照他對我的喜歡的程度,可能嗎?” 顏意:“……” 鬱宴撇了撇嘴, “訓練沒有花時間, 我自身比他們訓練的目標還要好,動作也不用武術指導教,我比他還精通。” 顏意:“……” 鬱宴:“我大概也就給舒伯特省了兩三千萬吧。” 顏意:“……” 鬱宴:“他想高薪讓我留下做指導,我缺那點高薪嗎?” 顏意:“……” 鬱宴:“高薪,有迴你身邊重要嗎?” 顏意忙捂住他的嘴。 這裏是導播廳, 好多人正在打量鬱宴呢,尤其是導演。 鬱宴安靜被顏意捂住嘴,好像忽然卸了一身力氣和疲倦,閉了閉眼。 手虛虛地捂著, 上下貼著鼻子和下巴, 溫度纏綿交融。 顏意覺得有點不對,忙收迴手。 導演過了一會兒,才過來, 狐狸一樣地問:“鬱宴剛從國外迴來?” 顏意笑著說:“對,他剛拍完《龍馬天空》, 打擾大家了。” “不打擾不打擾!”導演忙說:“那個, 鬱宴, 有檔期的話,可以來參加下一季的《百態演員》啊。” 顏意:“……” 真是老狐狸。 眼看著鬱宴靠《指尖雪》躋身流量,又出演了國際大製作電影,知道他明年必然不一般,想提前截胡。 謝宿暫時還在他手裏,顏意隻好說:“如果有檔期,就來。” 導演這才笑眯眯地離開了。 謝宿已經演完了,接下來是其他演員的試鏡,顏意不用再盯著,便帶鬱宴去謝宿的化妝室休息。 蘇平平和寧蕭已經在化妝室了。 蘇平平一見到他,就親切地停不下嘴。 “顏哥,為了給你驚喜,可是苦了我了,連接機的人都沒有!” “我們打車過來的,你不知道剛才我打電話給寧蕭,寧蕭一看到我身邊的四個行李箱就要跑。” 鬱宴:“閉嘴,要你有什麽用。” 顏意:“……” 蘇平平委委屈屈地閉了一會兒嘴,但也隻有一會兒。 “你不知道鬱哥可拚了,一天拍十場戲,還外加指導老外騎馬和打架,我們隻用了兩周就拍完了。” “拍完後一下都沒休息,當天中午就坐飛機迴來了,在飛機上熬了一整夜。” 顏意:“行了,去車裏睡會吧,我一會兒叫紀曉曉來接你。” 蘇平平:“唉!” 寧蕭跟著他一起走了。 顏意問鬱宴:“你要睡會兒嗎?” 鬱宴:“你要看看我的腹肌嗎?” 顏意:“?” 確實,剛才謝宿那段舞漏了一截腹肌,他看到了,可是,有這個必要嗎? 顏意一陣無奈,嘴上還是說:“看。” 見鬱宴這麽快迴來,又聽了蘇平平的話,他怎麽可能不感動。 他不能過去,鬱宴嘴上說著不滿,實則在日夜勞頓地早早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