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把鬱宴放在沙發上,拿濕毛巾認真給他擦幹淨手和臉。 給他蓋上一層薄毯子後,拿手機去書房跟冠月老總打電話。 這是他入職冠月三年多,第一次主動給雷橦打電話。 夜裏十點,雷橦很快接通。 “我聽說你今天新簽了個人,資料我看了,你眼光很不錯。” 顏意握著手機,心情安寧而愉悅,“我今天帶他見了《指尖雪》劇組主創,不出意外會讓他出演女二。” 那邊聽了稍愣,心情似乎更好,“不錯。” 頓了一下,他又問:“你打電話來是有什麽事?” 顏意小心說:“雷總,我想要一套北樾的別墅。” 北樾就是謝宿目前住的地方,不少圈內人住在那裏。 公司給謝宿分房子那一天,顏意跟著去看,在那裏看到了鬧中取靜,非常漂亮的幾座別墅。 安靜,漂亮,還比一般的別墅大。 那時他眼睛就有些移不開。 可是別墅太少,價格又格外高,顏意沒敢想。 現在他想爭取一下。 雷橦:“這樣吧,顏意,如果你能簽四個以上像謝宿和鬱宴這種資質的藝人,我就劃分一座別墅給你們住。” 顏意:“雷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買,想要產權。” 聽說北樾是雷橦家族的產業,好幾個冠月的藝人在那裏住一段時間後,因喜歡環境而買下來,隻不過買的都是高層,沒聽說有別墅。 雷橦笑了一聲,“顏意,那別墅可便宜。” 顏意:“我知道。”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 顏意忐忑地等著。 雷橦問:“你買了想怎麽用?” 顏意:“給我和我的藝人住,謝宿和鬱宴都會住進去,以後簽的藝人能住進去就住進去。” 雷橦說:“既然這樣,最靠近湖的06號別墅,1.4億。” 顏意驚喜地睜大眼睛,他以為至少要2億。 “謝謝雷總!我、我可以先首付50%嗎?” 雷橦笑了一聲,“當然,隻要銀行同意。” “謝謝雷總!謝謝雷總!” 雷橦笑了一聲,“好好工作。” 他又補充了一句,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為難人的話,“不用那麽怕我。” “嗯。”顏意特別高興。 因為激動,他的聲音無法抑製地放大,外麵的人似乎被他吵醒了。 顏意打開門向外看。 鬱宴正拿著睡衣向浴室走,看見顏意後,神色懨懨,“就這樣把我扔在沙發上?” 顏意太開心了隻是笑,也不說自己給他靠了好久,還給他擦臉擦手。 鬱宴嘟囔一句,忍受不了身上的酒氣去洗澡了。 這次出來沒有人給他吹頭發,顏意正興奮地坐在地上挑選寶物。 他們通過時空快遞寄迴來很多東西,很多本是小時候顏意送給他禮物後,他給顏意準備的,可是顏意其他那些都沒要,他隻收了一小部分,裝在一個小箱子裏。 準備的禮物沒送出去,鬱宴當時心情並不好。 此時,顏意就在開心地從這個小箱子裏抱出一塊玉。 他拍了拍玉,不舍得的樣子,但笑得異常開心,“抱歉,要把你賣掉了。” 鬱宴:“……” 顏意抬頭,笑彎了眼睛:“鬱宴,我要買房子了。” 鬱宴垂眸看他。 他非常開心,愉悅感源源不斷地外溢,軟軟白白的,像一個冒泡泡的小蝸牛。 房子對他來說像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東西,比這些寶物珍貴多了,就像蝸牛的殼。 鬱宴收迴視線,踢踢腳邊的一個大袋子,“你把它們都賣掉,搬家都麻煩。” 顏意搖頭,“我給你換點錢,不能都賣掉,會引起懷疑。” 有些字畫,本該是古董,時空快遞過來後,也有曆史的年代感和陳舊感,可曆史上沒有大晟王朝,大晟這些風流詩人畫家都不存在,不好出手。 幸好顏意當時寄來的更多是玉石珠寶。 “你挑出來不太好的,我找人賣。” 鬱宴:“大晟皇宮裏沒有不太好的。” 顏意:“……” 他隨便拿了一大一小兩塊玉,“我先試試水。” 翡翠玉石最吃質地,價格天差地別,便宜點的幾百塊錢,貴的,他記得有次在新聞上看到過,一個老坑玻璃種帝王綠滿色手鐲拍賣了2個億。 在圈內這些年,顏意認識幾個愛好玉的有錢人,也有可靠的門路。 第二天,顏意帶鬱宴去見了公司分給他的助理、保鏢和保姆車。 顏意問人事部的同事:“怎麽沒有房子?” 小姐姐說:“本來是有的,可今早雷總打電話說不用給鬱宴準備房子,您自有準備。” 顏意哭笑不得,別墅價格那麽低,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是要顏意把這個別墅用來工作,不打算讓他私住。 顏意查了資料,並諮詢了專業人員後,最後把他的一塊和鬱宴的兩塊翡翠放到拍賣行去賣。 為了穩妥,他選了最可靠,當然手續費也是最高的拍賣行。 帶鬱宴去參加明星運動會那天,拍賣行給他消息,他的三塊玉賣出去了,價格分別是:3300萬,1700萬和1.32億。 嚇得顏意路都不會走了。 鬱宴:“怎麽了?” 顏意聲音發抖,“你想要幾輛蘭博基尼跑車來著?” 鬱宴:“十輛?” 顏意:“或許大晟還沒亡。” 鬱宴:“……” 他的胳膊被顏意緊緊攥著,“你的兩塊玉,一個1700萬,一個1.32億。” “你的那個呢?” 顏意更興奮:“3300萬!我沒想到這麽值錢,我、我……其他的那些我不要了。” 不敢要了,要了良心難安。 鬱宴盯著他,麵容陰鷙。 顏意想起當時拒絕暴君禮物的可怕場景。 鬱宴:“你那個小箱子裏就那一塊翡翠。” 顏意:“……” 他發出一聲冷嗤,不知道是對寒酸窮鬼的嘲笑,還是對顏意在禮物中“精心”挑選卻不記得挑了什麽的怒喝。 顏意跟上他,“我記得我記得,我是被迫很多選了頭麵、鳳冠什麽的,其實沒怎麽選玉石。” 鬱宴不理他,徑直向比賽場地走。 在全國健身強國的熱潮中,明星運動會應運而生。 這屬於政府支持的綜藝,不僅是個網綜,有各大平台直播轉播,還會在各大電視台播放,排場很大。 因為需要很多明星參與,顏意才能幫鬱宴爭取來一個名額。 既然是明星運動會,必然有明星特色。 這裏沒多少明星參與舉重、摔跤啥的,漸漸就取消了,反而有幾個專門設立的很吸粉項目,比如顏意給鬱宴報名的馬術比賽。 明星運動,少了幾分競技的嚴肅,多了幾分綜藝的輕鬆,連比賽的馬,都是可以自帶或者用節目裏企業讚助的。 從小學馬術的家庭條件不會差,圈內會騎馬的大多是富二代,有屬於自己的馬不稀奇。 鬱宴沒有。 顏意覺得沒必要專門買,直接用節目組企業讚助的就好,這裏不乏好馬。 有些在娛樂圈不怎麽紅的富二代,偏自視甚高,瞧不起同樣不怎麽紅,卻家境普通的小明星,好像能在他們身上找到存在感和優越感。 鬱宴帶著一個沒有品牌logo的帽子,帽簷壓得很低,一進去就尋找這幾天他試騎磨合過的那匹馬,這在他們眼裏就成了小明星羞愧的表現。 “這些馬還真有人用啊?我以為隻是擺設呢。” “你以為誰都跟你李大少一樣天生好命,有閑錢養小馬駒啊。” “不養馬怎麽學騎馬啊?怎麽還來參加馬術比賽?不會因為磨合不好墜馬嗎?” “害,你不知道嗎?有些小明星根本不會騎馬,突擊兩節課來參賽,是為了吸引導演和立什麽少爺人設?” “啊哈?少爺人設還要立?” 聽著這高高在上,陰陽怪氣的話,顏意倒是沒生氣,甚至有些想笑,但他覺得鬱宴肯定不爽了。 這不爽裏當然有遷怒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