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購買30%以上直接看新章, 低於則3小時替換  禦駕一行人在後宮之中, 實在做不到什麽隱蔽, 幾乎就在聖上下了早朝、走在錦儀宮的那條路上時,阿蓉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那就是聖上?”幾個少女趴在假山之後, 目光爍爍的看向徐公公身旁之人,充滿了好奇之色。


    阿蓉眨眨眼, 總覺得聖上這個背影真的有點熟悉,但她畢竟是個小姑娘,又剛被封為昭儀,與聖上突然變化的關係, 讓她無法適從,更不必說就這麽過去,看一眼聖上的模樣了。


    “等等, 聖上莫非是來見主子的?”這時阿蓉身邊一個小宮女,猛地拍了下腦門, 頓時火急火燎起來,聖上都到了錦儀宮, 可昭儀娘娘和她們這群丫頭,還在後頭偷摸看著聖駕的動作,這像話嗎?


    “怎麽辦?”小宮女們頓時慌了起來,“這還是主子封位以來, 聖上第一次踏入後宮, 若是看到主子不在宮中……”


    反而是在他身後的假山內走出來, 不必想也知道,昭儀娘娘在假山後幹了什麽,這種偷窺的癡漢行為……幾個小宮女紛紛捂臉,夭壽啦!


    說起來自從先帝去逝、聖上即位後,這後宮之中就再無一個女主子。至於此前先帝的宮妃,除了年齡小的都遣送走了,其餘皆被送往陵廟,以安先帝之靈,早已人去殿空。


    如今滿宮空曠下,突然迎來了一位昭儀娘娘,錦儀宮的人都不知該如何對待的好,隻覺得含在口中怕化,放在手心怕掉,隻好縱著她胡來,哪怕在這裏偷窺帝身,也沒人敢有異議。


    但這不代表,他們希望被聖上的人發現,昭儀娘娘身邊的大夥子人,藏在聖上後頭偷瞄啊,不然錦儀宮可真是要出大名了!


    好在,令錦儀宮眾人格外欣慰、卻難免又有點失望的是,聖上隻站在原地看了幾眼昭儀宮,想了想,又轉身向著另一條路走了。


    大家同時籲出一口氣,風風火火的拉著阿蓉迴到寢宮,阿蓉看了眼天色,又望了下聖上走過的路,那條路是往宮外的,聖上大概要出宮?


    但今日有冰雹啊?


    阿蓉托著腮,以往對於係統麵板上的天氣預報,她一向不怎麽上心,但這一次不同,雹子本身就不多見,阿蓉活了十幾年,也才見過兩迴,覺得很是稀奇,因此一大早就在院子裏等著,直到聖上下朝之後的那段時間,天才陰了下來。


    果然未果多久,那灰沉的天開始起冰涼的雨,並且這雨越來越大,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硬塊一樣的東西。


    平靜的宮內終於鬧騰了起來,“下雹子了!”


    阿蓉仍然一隻手托著腮,遙遙望向窗外的目光波瀾不驚,看了吧,她就知道。


    雖然係統麵板於她來說,如今沒有特別大的作用,拚死拚活湊出三百多聲望值,想想也僅夠買一兩個商場裏的零碎小東西,並且還不知商場中的東西,效用究竟如何?


    但在預測天氣這方麵,係統卻從沒讓她失望過,簡直是如同神鬼、令人歎服。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遠地,阿蓉就看到好幾個宮裝之人,以外衣搭成傘蓬頂在上方,步伐淩亂的護著為首一人快步走過來。


    那人衣袍被淹沒在一群宮裝之內,看不出顏色,隻隱約見得身形高大。


    他似乎幾次想要推開這傘蓬,卻仍被惶恐的宮人駕在頭頂,最終才有些無奈的收手……唯獨邁開的步子,倒是越發的大了。


    幾人一路到了錦衣宮,竟是沒有任何忌諱一般,徑直踏入了殿門之內。


    阿蓉歪了下頭,隻見殿門口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揮起手臂從青色宮裝疊成的傘蓬之下掙脫開來,露出那都屬於聖上的、十分顯眼的繡金龍紋墨袍。


    “聖上?”簡直是的來全不費工夫,阿蓉心想,她總算在進宮將近半月後,見到了救她於水火之中的那位帝王。


    她充滿感激的抬起眼,恰好與繡金龍紋墨袍的高大男子四目相對,對方那素有棱角的臉頰、熟悉的眉眼、和猛然僵在原地的動作,真實的浮現在眼前。


    阿蓉:……


    阿蓉簡直要嚇死了,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再見到五佛山上那人之後,她該如何解釋當日所為、又該如何道歉?


    但怎麽想,都似乎有點尷尬,倒不如日後就這麽平靜的過去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假裝從沒認識過。


    尤其是最近被封為昭儀,踏入大周朝本代帝王最神秘的後宮之後,阿蓉心知自己也恐怕沒有機會,與五佛山上那人見麵了。


    雖然愧疚不已,但隱隱地,阿蓉心中還是有些小慶幸的。


    可誰知現世報來得這麽快、這麽猝不及防、這麽措手不及。就算打死阿蓉都想不到,當今的大周朝天子,,他就是五佛山上那個倒黴蛋啊!


    就是五佛山上那個想要對她好、卻被她以最為虐心的言語傷害過,甚至不惜以再也不見麵作為恩怨了結的洛平侯代受者啊!


    現在逃命還來得及嗎?


    整個錦儀宮大殿鴉雀無聲,徐公公拍了身上的冰碴子,正向前踏了一步,冷不丁就見自家陛下和昭儀娘娘各自頂著一張表情複雜的臉、還在相互對視。


    徐公公猶豫了下,原地塌出去的那一步,又悄無聲息地收了迴來,他頗有眼色地垂頭一揮手,大殿裏頭的宮人都大氣不敢出一下,跟著走向了錦儀宮偏院。


    其實不光阿蓉尷尬,陳樾也是因為這一下對視、定在了當場,這一瞬間那五佛山上來的幾絲怒氣,早已蕩然無存,隻剩內心中滿當當的堵。


    是的,太堵心了。


    他這小半月來,不敢踏入後宮,不過就是為了避開齊蓉。無他,隻因他覺得這小姑娘若是見到他這張臉,怕是要瘋的。


    人家好不容易見到真正的洛平侯、發現那並非她厭惡之人,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嫁給對方,卻被一張聖旨接到了宮內。


    結果最終要麵對的,依然是那個最討厭之人……可想而知小姑娘內心該有如何崩潰了。


    不可否認其中的過錯,全都由陳樾一手促成,他有什麽理由對小姑娘生氣?又有什麽理由要對方諒解他?


    年輕的帝王光明磊落的一輩子,頭一次做了那麽樁虧心事,隻覺得這短短的幾個唿吸時間,心魔都要生出來了。


    “昭儀……”見小姑娘那雙格外漂亮的大眼睛裏,甚至已經蓄上了一汪水,就差眼淚都滴下來了,陳樾張了張口,置於身側的手,暗自捏了捏,隻覺得心下涼意更甚。她真的那麽討厭朕?


    可誰知就在陳樾出聲的那一刻,原本隻蓄了一包淚的阿蓉,是真的流下了愧恨的淚水,她怕呀,她這輩子,不對,她前世加上今生兩輩子,都沒得罪過這麽通天的人物,簡直要叫她嚇死了,誰能告訴她究竟有什麽方法能彌補她犯下的過錯嗎?


    阿蓉越想越是傷心,眼圈紅的像兔子一樣,她隻想無病無災活到壽終正寢,有那麽難嗎,“嗚……”


    陳樾歎了口氣,抓住阿蓉的一隻手腕,素白的手腕捏在掌心,柔軟的幾乎稍加用力便能折斷,真是打不得罵不得的小姑娘。


    陳樾眼中黑沉,遇到這樣的厭棄,就算身為帝王,他也隻覺得一陣心灰意冷,“你若真不想在宮中……”


    就送你迴家。


    “對不起,”小姑娘卻輕而易舉的接下了他的話,哭的像是天塌了,她邊抽泣邊用衣袖抹著那汨汨不盡的眼淚,“我那日以為你是洛平侯,我……我不是有意那樣說的……嗝……對不起,”


    陳樾一雙眼睛定定望向她,那股深入肺腑的拔涼寒意,卻好像在這一汪熱騰騰的眼淚下,化作暖流、匯入四肢百骸。


    他怎麽會聽不出阿蓉話中之意,這小姑娘,分明在說她之前要拒絕的是洛平侯,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當日他陳樾不過是被錯認成了洛平侯,才會被突然厭棄。


    此時此刻,就連陳樾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目光有多麽柔和。


    “可是……可是也不能隻怪阿蓉,你若是早說……你不是洛平侯……我就不那樣對你了嗝……”阿蓉哭著認錯,過了不久,又覺得十分的委屈了。


    就算是這樣,聖上也不能因此小肚雞腸到將她封入宮中,就為了每天折磨她、令她後悔先前所為吧?她已經知道錯了啊,這樣還不行嗎?


    “別哭。”陳樾俯下身,那寬大的繡金龍紋墨袍的衣袖,此刻正在不夠熟練的為錦儀宮的女主子擦拭淚痕。


    這件都屬於帝王的衣袍已被扯得皺巴巴,沾了眼淚鼻涕,內容十分豐富,可陳樾卻沒有一絲嫌棄。隻最後伸出指骨蹭了一下小丫頭的鼻頭,心下軟的不得了,又有點好笑,“奇了怪了,朕的小昭儀,怎麽還是個孩子?”


    阿蓉怯怯看他,一對通紅的眼圈裏、浸了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感覺到了對方語氣中那股喜愛之意,終於恢複了點活力。


    她得寸進尺得將那張乖巧的小臉湊過來,像隻波斯國來的貓兒一樣,語氣中充滿了嬌俏和討好,“陛下,您不打我吧?”


    徐大宴烤幹了身上的宮裝,從偏院探頭探腦的挪了迴來,作為皇帝的近侍公公,他雖在某些時候需要避身,但決不可離開陛下太長時間,不然陛下身邊有需要了,誰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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