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購買30%以上直接看新章,低於則3小時替換  “齊蓉!”也不知過了多久,齊佳怒叫了一聲,“郡君與你說話呢!”


    阿蓉迴過神來,見眼下是一方單獨驅了嫩竹、隔出來的清涼地,四方的石桌擺了好十幾個,遠處一群夫人小姐正品茶賞景, 近處的幾人倒是都睜大眼睛瞪向她, 仿佛她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之事。


    尤其是眾人當中的少女, 五官清秀、麵上摸了較好的脂粉, 此外還衣裙華貴、頭頂簪著兩顆碩大的東珠, 煞是富貴逼人,顯然這位就是齊佳口中的郡君了。


    本朝新帝並無姐妹,因此除了朝中有封級加持的命婦外, 郡君已經是最高的品級了, 阿蓉猜測這一位該是陳氏大族中的那一位小姐, 受新帝加封過的,她大方行了禮,一副道歉的姿態,“臣女方才走神了,郡君問的什麽?”


    “本君問你,平日都吃的什麽?”那陳珺君擺了擺手, 不多怪罪, 隻好奇的打量一把齊蓉, 目光在她臉頰頓了頓,又狀似無意識掃過她過分挺立、卻仍形狀姣好的胸脯。


    眼下大家都是十多歲的姑娘了,不像小時候那麽年幼無知,自然明白對於女子來說,嬌嫩的肌膚和柔美的身段,才是應當追求的美感。


    陳琳千嬌萬寵長大,平日裏根本不覺得自己差了什麽,可就在方才在遠處的那一瞥,卻發現新來的這家小姐,從遠處如同一團雲朵飄來的時候,那種優雅的蓮步和十二分閑逸的姿態,哪怕她身為女子,對於同樣性別的人絕不會感到多麽喜歡,也莫名體會到了一陣心窒。


    阿蓉眨了眨眼,目光在矮了半頭的珺君身上停頓了一刻,“水果、蔬菜,飯後都喜歡用一些,還有四季時候的各樣精致糕點,向來是舍不得離手的,不過為防發胖,少食多餐才是正理。”


    “說得不錯,我這麽胖,大約就是因為每頓吃的太多了……”郡君還未開口,站在眾人一側的鵝黃裙小胖妞,倒是心有餘悸的拍拍肚腩。


    天知道因為她球一樣的身體,究竟多少同齡人背地裏取笑她,說不得她也要試一下齊家這小姐的方法,這小胖妞眼睛眯成一條縫,似乎已經想象到將來變成了齊蓉一樣的模樣,引得外公家的幾個小哥哥稱讚。


    心情好極了的小胖妞,此刻看向齊蓉就帶了一層善意的濾鏡了,由心的感慨,“你可真美!”


    “諸位小姐與她比什麽?她長得再好看又如何,不過是個養在鄉下莊上的庶女,身上還帶了異域髒汙的血脈,莫非還能成了神仙妃子不成?”尖酸的話語在眾人身後響起。


    陳郡君、小胖妞等人不由迴身一看。


    隻見說話的齊家二房的嫡女齊慧,正伴著一個素色衣裙的小姐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幾人,氣勢不凡。


    這素衣小姐身份不低,父親薑潯是先帝在世時親封的靖安侯,她帶著笑掃過齊蓉,沒有半點輕視的意思,麵上一派和煦。


    但實際上,也不存在半點波動,畢竟齊蓉的出身,對她起不到任何威脅。對於一隻螻蟻,莫非還要她抬起鞋子,特別留心一眼嗎?


    “齊慧,你腦袋裏灌了什麽屎?此處可是五佛山,豈會有庶女前來?”跟在陳琳身邊的幾個小姑娘,與薑婭不是一個陣營的,連忙出言維護,眼下齊蓉得了小胖妞的青眼,也算是她們陣營裏的人了,可容不得外人欺辱!


    尤其是這個薑婭,每每見她出現時,大家都覺得有一股作妖的氣息撲麵而來,可真正要她們指出薑婭有何處不妥,眾人也說不出所以然,天長日久之下,眾人心中便格外憋屈。


    “也不知究竟是誰,皮骨裏才裝了那等阿堵物,聖上不久前封賞了我齊家一名庶女,莫非你們都忘了?”齊慧連連冷笑,朝齊蓉的方向一指,“睜大眼睛看看,那名庶女,此刻可就站在你們眼前!”


    她哼了一聲,語氣中透著一股濃烈的厭惡和不屑,“分明是妾室胡姬之女,還不知學了什麽手段,勾引到了聖上,也難怪她娘親在世時,當年大房伯母的日子,過得十分不舒心!”


    隻是齊慧不曾發現,她接著薑婭的勢,一人獨挑陳郡君眾人的同時,自始至終不言隻笑的薑婭,卻突然因為她話語中的那句勾引新帝有些驚怒,臉色變化了數息。


    忍耐了片刻,薑婭還是柔聲道:“說是勾引,倒不見得?聖上自去歲即位,英明神威,對於女子從來不假辭色,更不必說某些故意引誘之人,想必是因為齊大人政績出色,聖上才特意晉封了其家人,若是齊大人有嫡女,這晉封的旨意,該是落在嫡女身上的。”


    “是了,正是如此,可惜這佛門清修之地,被這樣的人踏足,實在是折損了今次祈來的福運!”薑婭身後一女跟道。


    幾個人七嘴八舌,“正該將她趕出去,莫要玷汙了佛門莊重之地,就連聖上駕臨此地,恐怕也要焚香淨手,以示尊重,豈容她這等身份的撒野?這齊家主母心也太大,也不想想這庶女的生母是什麽出身,就敢將其帶來,未免太過心善了吧?要我說,咱們向佛寺中的武僧提議,將這齊家庶女趕去山下,省得汙了地方!”


    這一係列變故,直接看得陳郡君等人目瞪口呆,不明白怎麽好好的五佛山之行,突然冒出了個庶女,並且她們先前對這庶女感官還可以,直接將其並入了保護圈之內,如今竟像是被打了臉一樣,火辣辣的疼。


    可若是不幫齊蓉,就相當於輸人輸陣,又該叫薑婭那群人得意去了,一時間陳郡君這邊苦思冥想,就要找出有力的反擊……


    隻是就在眾人苦思無果的時候,那本該被揭露了身份、灰溜溜躲開眾人視線的齊家庶女,卻依舊抬起優美的頸,似乎是看了一場鬧劇般,無奈的笑了笑。


    “好叫諸位知曉,臣女雖為妾生,母親也的確出身異域,卻是波斯國千年前大流士族中貴女,地位等同大周親王之女,位可比郡君,直到百年前波斯皇室動亂衰敗下來,才致流落大周,並非是什麽髒汙血脈。或許此地有哪位小姐聽說過,大流士族貴女中,向來十年一選波斯聖女,若非臣女生母時運不濟,其實未嚐不能憑借家中勢力,登臨聖女之位,享萬人叩拜。”


    阿蓉踱步在眾多高官小姐之間,說起母族來沒有半點尬場,反而侃侃而談,將波斯國百年前的盛況,以一種別樣的開端,緩緩勾勒出來。


    陳郡君等人都有些發癡了,她們已經想象不到齊蓉的生母,若是成為聖女之後,享受到的萬人叩拜究竟是什麽場麵……在大周朝,可是唯獨聖上才有如此資格!


    這麽一想……齊家這個庶女,那裏是什麽髒汙血脈,隻怕體內流淌著的,是異域中最為高貴的那一支傳承,也難怪,會如此好看了,聖女的後人,怎會有醜的?


    齊蓉停下腳步,不待有人出言,再次話鋒一轉:


    “不過對比大周來說,波斯國隻是生母的一縷寄托,阿蓉身為漢人,流淌著漢室汨汨血脈,既不想、也不願向往,波斯再好,也沒有大周自古以來的血脈積澱。更不必說,阿蓉承蒙聖上厚愛,得承縣君封號,彩錦織就的旨意,陛下的親筆禦批,受命於天的天子禦印,一個步驟都不曾少過。”


    她穿著不夠精美的衣裙,帶著不起眼的頭釵,唯獨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卻在陽光下白生生的泛著光華,襯得她眉毛如同鴉羽。


    她的唇色是脂粉怎麽都塗不出的嬌麗,張口閉口之間,整個竹林中都迴蕩著她嬌軟平和的聲音,可每一個人,也仿佛能從中聽到了一個女子驕傲、清貴的話外之音,“本朝也有規定,縣君品級等同朝官,除無實權外,待遇一視同仁,敢問諸位小姐,阿蓉因何不得踏入五佛山?”


    薑婭抬起頭,頭一次對這個齊家庶女,正眼相看,她嘴唇動了兩下,終於還是不曾說出話來。


    正如對方所言,聖上親封的縣主,是沒有人敢真正敢她下山的,她們唯有用言語擠兌,使得齊蓉自己羞於麵對眾人、憤而下山,可眼下對齊蓉耍嘴皮子,真的有用嗎?


    你說她一句,她或許能迴你十句,還句句在理,簡直如同妖魔。


    阿蓉見無人答話,隻覺得吐出了心中的一口濁氣,就連方才在洛平侯那裏收到的驚嚇,也緩解了許多。


    於是發現了轉移情緒的效果,阿蓉更不會收手了,她緩緩走到齊慧和幾個少女身邊,高了半頭的她,低眉看向齊慧等人,猶如在看幾個不懂事的孩子,她想了想,挑起秀麗的眉,“我方才聽各位說,五佛山是清淨聖地,就連聖上都要尊重?可阿蓉覺得,未免過了。五佛山最初由於先帝恩厚,才得以成為祈福之地,實際上也不過是普通寺廟,若非祖製祈福節,聖上可不會來此……這個地方,我都看不上眼,別說聖上了。”


    “居然敢汙蔑佛寺,我定要告知寺中的僧人,看還有沒有人敢保你!”一個出身言官世家的黎姓少女,仿佛終於抓到了齊蓉的把柄,既得意又氣憤的說道!


    就在這時,遠處大片金甲衛匆匆而來,每人還以鎖鏈扣押著一個灰袍沙彌,從這群世家小姐眼皮子底下來來去去。


    黎姓少女猶如突然被人卡住了脖子,半張著嘴、瞪圓了眼看過去。金甲衛出動,大家都知道了,可怎麽五佛寺的僧人,突然被抓了那麽多?


    後方品茶的世家夫人,也終於離開了原地,派人尋到金甲衛的頭領,是個高大健壯的武將,有人問道:“鴻大人,這些僧人犯了何事?”


    鴻武將兩條粗眉掀起,見到這麽多女子黝黑的臉上泛起羞意,卻也難以忍耐心底的氣憤之極,猛地一拳捶向竹鞭,“諸位夫人、小姐,往後進香時,定要多帶些人馬。這佛寺中的沙彌,就是與一夥匪人勾結,囚禁了近百妙齡女子,田莊、世家的女子,但凡近些年失蹤的,全在此列,如今這些女子雖都被解救出來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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