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辰皓微微一愣,大手蓋在她頭頂,揉了揉她細長柔軟的發,深邃眼眸裏浮出寵溺,“你這麽愛我?”


    “咳咳。”也不知是心虛還是羞澀,簡顏臉頰泛著的紅一直延綿到了耳根,“當然,不愛你我嫁給你幹嘛?”


    “我也愛你。”厲辰皓俯下身,薄唇印在她額頭,唿吸撲打在她發絲裏,“我最喜歡的是你。”


    簡顏腦子裏驀然想起淩薇說的那一句,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他。


    滾燙的溫度,臉如燒紅的烙鐵。


    “哎呀,我今天去了媽那裏,她身體很好,而且還說要迴一趟香港。”簡顏忙轉移了話題,一本正經的擔憂,“我擔心媽媽去了那邊不適應。”


    “要不我派人跟著?”


    “不用了,爸爸一起去,他們自己會準備好的。你派人跟著像監視一樣,還是別了。”簡顏的手撫著胸口,暗暗慶幸忽悠過去。


    這一次她一定要給厲辰皓一個驚喜,他要是提前知道了,那就沒意義了。


    等著厲辰皓睡著,簡顏又拿出手機偷偷的躲在被窩裏看。


    禮物,當然要當事人喜歡才好。


    次日,天氣大好,暖風舒適,雲舒雲卷。


    帝都國際機場,古靖琳拿著機票候在檢票口,低頭看了眼目的地,心裏百味陳雜。


    “如果不想去,我們就迴家。”越峰注意到古靖琳眉目間淺淡愁緒,對她來說,去香港也不一定是好事。


    這麽多年了,誰知道香港的古家是個什麽樣子。


    “我隻是在想,要是我當年沒有離開香港,現在會在哪裏,會遇到什麽人,過怎樣的生活。”古靖琳感慨萬千,那是另一種人生,她不曾想象過的人生。


    本來,古家早已淡忘在她生活裏,簡顏無意中遇到古家的人,這才讓她起了思鄉之情。


    “萬幸你離開了香港,否則,我該去哪找你?”越峰握住了她的手,兩兩對望,皆是深情。


    從帝都到香港,需要兩個多小時。


    抵達香港的時候,臨近中午,香港的天陰沉沉的,像是有散不開的霧霾,維多利亞港遊人眾多,計算是青天白日,也是霓虹繁如星鬥。


    古靖琳和越峰兩人,先是吃了東西,香港的變化很大,上一次吃東西的時候,味道也比現在純粹。


    飯後的水果是鳳梨,很甜,讓人不禁懷念那年,她一個人吃光整個鳳梨還央求著父親再買一個。


    闊別多年,她隻想祭奠辭世的父親,卻不知父親葬在哪裏。兩個人打車到古家,令古靖琳感到意外的是,老宅周邊基本沒怎麽變過。


    依舊是寂靜,兩側的楓樹從幼苗長成了參天大樹,石板拚接的大道,碎了又補,補了又碎,但是還是維持著原有的模樣。


    古靖琳在路口下車,穿行在林蔭大道上,仿若時光倒流,她幾近在街頭巷尾能見到自己兒時的身影,還有父親偉岸的形象。


    古家的老宅的圍牆,爬滿了青綠色的苔蘚,灰色的瓦礫,有著江南風采。


    這座宅子,是明清時期留下來的,厚重的大門上,有著具有現代特點的樓宇對講機。


    古靖琳和越峰相視一眼,似下了決心,古靖琳往前邁出一步,摁下了按鈕。


    短暫的響鈴後,傭人接通了電話,讓他們稍等。


    “你們是誰?”傭人見到越峰和古靖琳,隻覺得陌生。


    “我……”古靖琳欲言又止,思忖著如何介紹自己,“我是古靖琳,古靖楠是我的弟弟。”


    “什麽?”傭人訝異,像是沒聽清。


    古靖琳鄭重的自我介紹:“古靖琳,我想迴來祭奠我父親。”


    “骨精靈?遊戲玩多了吧你!”傭人嗤笑,“哪來哪去,我們這裏不是慈善堂。”


    說完,她翻了個白眼,“隔三差五就來一兩個人訛錢,煩不煩?”


    古靖琳被她喝得一愣,沒想到,剛到古家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你怎麽說話的?她確實是你們家的大小姐,叫你們家主人出來,怎麽養了你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東西?”


    傭人態度不善,越峰也沒給她好臉。


    “你才奇怪!我們家哪裏來這麽老的大小姐,還小姐呢?”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古婧琳一眼,不屑揶揄,“都快入土了,裝什麽嫩!”


    “你!”饒是古靖琳脾氣甚好,這個時候也被她氣得快要吐血!


    “滾滾滾!”傭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就要關上門。


    就在要拒之門外之時,背後響起異動,一輛車停在門口,車裏下來一個老太太,穿著刺繡的衣服,一頭銀白的發,拄著一條鑲嵌著綠寶石的拐杖。


    “老夫人?”古靖琳愕然,雖然容貌大變,但是她還是一眼辨認出,遠處走來的老人正是古家老夫人。


    “你是?”老夫人眯著眼,眼珠渾濁,看了她半晌。


    “我啊,古靖琳。”古靖琳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站在老夫人跟前,“你好好看看。”


    “古靖琳?”老太太又打量了她一遍,眼睛緩緩瞪大,接著冷冷的問道:“你怎麽迴來了?”


    傭人咋一看,這還真是古家小姐,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迴來看看父親。”古靖琳麵容冷肅,想當年她在這個家門裏跑進跑出,轉眼,物是人非了。


    古老夫人低頭沉吟片刻,方才說道,“進去再說吧!”


    多年前,古家老宅裏還全是紅木漆的家具,如今擺放著的陳設已帶著濃濃歐式氣息。


    弧形的褐色布藝沙發,做工精致的雕花桌椅,擺放在門口的琺琅陶器,貼著牆壁還有個偌大的魚缸,大錦鯉擺動著尾巴在水裏暢遊而過。


    “喝茶。”傭人癟著嘴,極其不樂意的奉上茶水,骨瓷的蓋碗青綠的花色,連喝水的杯子也格外講究。


    越峰端著茶盞湊到鼻尖嗅了一口,上好的普洱,茶香四溢。


    古來夫人靠著沙發,嘴角一絲似有似無的異樣,“你這麽多年沒迴家了,突然迴來,真是是為了看你父親?”


    “是啊,我聽說他老人家不在了,本來我該早迴的。”古靖琳到現在還懊悔,無論多大的仇多大的怨,至少生死離別的時刻,作為女兒的她要在身邊,可惜她出了那樣的意外。


    古來夫人目光在越峰身上兜了一圈,冷冷笑道:“是啊,你父親走的時候還想著你。”


    頓了頓,她又問道:“你現在住哪呢?嫁了個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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