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遊年放下書答應了一聲,低頭看了眼正在玩他橡皮的鬱奚,隨口問道,“叔叔不再去問問這小孩是哪兒走丟的麽?”“要去的,但是得等下午,”嬸嬸對他說,“叔叔今天去廠裏開會,中午還得在那邊吃飯。”傅遊年就沒再說什麽。傅瑩肯定是不帶他去小姨家,畢竟那也不是傅遊年的小姨,而且傅瑩對傅如琢雖然還挺好的,但對他向來沒有多少好臉色。傅遊年聽到家裏所有人都出了門,就拉著鬱奚去廚房。“你要不要喝糖水?”傅遊年蹲下問他。鬱奚也學他蹲下,小聲地說:“哥哥,我想喝一點點。”傅遊年就給他兌了一杯。是拿他上周給傅如琢買的果汁糖兌的,很容易化開,隻放一兩顆,不太甜,稍微有點味道,拿來騙小孩喝水很管用。“我要去趟書店,你自己待在這兒麽?還是跟我走?”傅遊年看他舉著水杯咕嘟嘟灌了半杯,又低頭問他。鬱奚攥著他的小拇指,看起來像是要一起走的樣子。過了半天多時間,他腿上磕破的傷結了痂,走路已經不太礙事,傅遊年看他跑得還挺快的,就打算帶他出去。傅遊年走到門邊,低頭揉了把鬱奚柔軟的頭發,又轉身迴了客廳。他找了兩個嬸嬸的發圈,又找了根自己的幹淨鞋帶,臨時綁了個防丟的手環,拉住鬱奚的手,把一端的發圈套在他明明很細瘦,卻摸起來還帶著一點軟肉的手腕上。“不能摘。”傅遊年說。鬱奚正想摳掉那個發圈,聽到他的話把手背到了身後。傅遊年這才牽著他出門。傅遊年先去書店買了本老師讓自己去訂的習題冊,然後看時間還早,就帶著鬱奚繞路從實小那邊迴家。小學也放假了,但是學校還組織了暑期的活動,上午有木偶戲的專場。鬱奚頭一次看到木偶戲,雖然很簡陋,隻是一個很小的舞台,底下擺著幾百個塑料小板凳,因為不是強製性活動,在看的人也不算很多,更多的是路過湊熱鬧的人,就像他和傅遊年這樣。他走過去,握著操場後門的欄杆,往裏麵看。但是他太矮了,什麽都看不清,隻看到烏泱泱的一群人。傅遊年把那本薄薄的習題冊塞在鬱奚身後的兜帽裏,然後伸手把他抱起來,很高冷地說:“看。”學校給每個小朋友發了幾根熒光棒,有臨時離場的,被家長牽著從後門離開,有個小女孩還把自己的熒光棒遞給了鬱奚。“謝謝姐姐。”鬱奚小聲地說。他們站在這裏,旁邊總是有人經過。傅遊年感覺鬱奚被路過的家長和小朋友摸了好多次小手,還捏了臉蛋,有幾個媽媽誇鬱奚可愛,問他是哪個幼兒園的小寶貝,還問傅遊年可不可以抱抱,傅遊年警惕地看了她們一眼,抱著鬱奚往旁邊挪了挪。傅遊年把鬱奚手裏那根熒光棒也折成了手環,戴在他手腕上。木偶戲演到了森林歌舞會,很多小動物木偶在台上唱歌,底下的小朋友都舉著熒光棒在晃,傅遊年也拉鬱奚的手晃晃。但鬱奚飛快地把手揣到了衣服底下,挨著軟乎乎的肚皮。“這樣很幼稚的,”鬱奚很認真地對他說,“而且我不喜歡大臉貓。”路過的家長聽到了都在笑,鬱奚害羞地摟著傅遊年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肩膀上,另一隻手沒地方放,抓著傅遊年的耳朵。“……”傅遊年把他的手拿下來,點了下他的鼻尖,“就你最幼稚。”他們看了一場木偶戲就準備迴家。傅遊年拉著鬱奚的手,走幾步停下來等一等他。鬱奚就往前蹦一下,剛好蹦到他腳邊。然後再往前走,傅遊年比他腿長太多了,步子也邁得大,又錯開了幾步,鬱奚就又在他停下來的時候往前蹦蹦。“好好走路,”傅遊年說他,“你是屬兔子的麽?吃咕嚕菜的那種?”鬱奚今天沒有哭了,傅遊年說他什麽,他都小聲地哼一下。傅遊年也不懂為什麽四五歲的小孩就開始叛逆了,覺得現在的孩子真早熟。迴家路上經過了一條小巷子,有個在巷子口賣小金魚的老爺爺。傅遊年拉著鬱奚過去看了一眼。鬱奚蹲在那個玻璃魚缸旁邊,對著小金魚嘟嘟嘴,學人家吐泡泡。傅遊年感覺他還挺活潑,可能是在福利院裏經常見到陌生人或者陌生小孩,雖然隻是人少的時候才這樣,像昨晚全家人都在,吃飯的時候鬱奚就安靜地幾乎讓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他也有點調皮,但不算貪玩。傅遊年朝他伸手,他還有點舍不得那條尾巴最漂亮的小金魚,但也隻是迴頭看了一眼,就過去把手放在了傅遊年的手心裏,乖乖地跟他迴家。傅遊年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兜。他買習題冊花了幾塊錢,剩下的是他下一周的早點錢和零用錢,要省著用才夠,因為還得給傅如琢買東西,經常會沒辦法吃早飯,或者隻能買個饅頭幹咽。他猶豫了幾秒鍾,捏了把鬱奚的臉蛋,從裏麵拿出了一天的早點錢,讓那個老爺爺給他裝一條小金魚。老爺爺還送了他一個魚缸,雖然特別小,而且髒兮兮的,本來是打算丟掉,不過迴去洗洗肯定還能用。“送給你。”傅遊年提著裝魚和水的塑料袋,蹲下對鬱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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