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穿成病弱白月光後我每天崩人設 作者:將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傅遊年覺得他越說越不像話,抬手捂住了他的嘴,“閉嘴,睡覺。”鬱奚垂下眼,視線落到傅遊年手背的那條傷疤上,取掉了紗布,但還沒有完全愈合,傷口周圍還能看到一些淤青的痕跡。傅遊年還是留在病房裏睡了一晚,不過被鬱奚趕去了套間靠裏的那個臥室。第二天早上,鬱奚莫名醒得很早,睜開眼拿過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才不到七點。他披上外套起身出去,看到兜兜的病床已經空了。她平常放在角落裏的那幾隻小熊也不見了,床頭櫃上空無一物,窗簾被微冷的晨風吹拂鼓動著,好像這個小女孩從沒來過。隻有地上掉著一個藍色的星星發卡,估計是她爸媽不小心落下的。鬱奚俯身撿起那枚小星星,放在自己病服兜裏,在那間病房門口站了很久,直到護士過來給他送藥,才迴了自己的病房。傅遊年想當作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過,還是照常陪著鬱奚做治療。結果鬱奚鐵了心想讓他走,輸液時又提了一遍。“可是我沒有覺得累。”傅遊年對他說。鬱奚隻是看著他,“你昨晚答應我了,今天會走。”“……再等一段時間,”傅遊年站在床尾,手搭在護欄邊緣,“等你稍微好一點,我再迴去休息。”傅遊年陪鬱奚住院的這幾個月,至少消瘦了七八斤,不光是在醫院裏跟著鬱奚做治療,照顧他,隔小半個月還會去一趟國外,當麵見一下楊雀鳴媽媽告訴他的那幾家私立醫院的血液科專家,每次時差都來不及倒,頂多在飛機上睡幾個小時。等到迴國,下了飛機,又來醫院找鬱奚。鬱奚眼底的情緒很複雜。他就那樣安安靜靜地看著傅遊年,在傅遊年以為他的態度終於要鬆動的時候,他伸手直接把輸液針拔掉了。血一瞬間順著蒼白的手背淌了下去,落到指尖,又滴到了地麵,沒過多久匯成了一小灘。傅遊年愣了幾秒。他看到鬱奚就打算那樣直接躺下睡覺,才終於迴過神來,大步走過去,按下床頭的唿叫鈴,然後拉過他的手腕,用幹淨紗布捂住出血的地方。鬱奚現在出血很難止住,他的血小板比普通人要低很多,一旦出血就是場災難。“……你就是要折磨我。”血濡濕了紗布,傅遊年感覺到他按著紗布的指尖濕漉漉的,聲音微啞幹澀,低低地說。鬱奚不太認同,他無動於衷地看著自己的手,說:“我是不想折磨你了。”護士匆忙趕來,替鬱奚處理了傷口。直到十幾分鍾後,才終於不再像剛才那樣出血,但隱隱約約還是能看到紗布底下滲出的血跡。“要小心一點,別再碰掉針了,”護士把輸液架挪到另一邊,重新給鬱奚紮上輸液針,低頭囑咐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鬱奚還朝她笑了笑,眼底的光明明滅滅,暗了幾分。等護士走了,帶上了病房門,傅遊年才問他:“疼不疼?”“不疼。”鬱奚輕輕地說。“你們都沒想過,可能我是心甘情願受折磨。”傅遊年靠著身後冰冷的牆麵,過了半晌開口說。“嗯?”鬱奚沒聽懂他這個‘你們’是哪兒來的。傅遊年沒跟鬱奚說過自己的弟弟到底是怎麽死的,隻說是得了白血病。他也不想告訴鬱奚,畢竟不是多愉快的迴憶。他父母去世的時候,他還很小,要讀書,自己都還需要別人照顧,就算每天都會去醫院,也沒有時時刻刻守在那裏,看著一個人到底是如何重病到最後臥床不起的。就算是傅如琢死的那一年,他也隻是個高中生而已,而且那時忙著賺醫藥費,醫院那邊主要還是叔叔他們在照顧。對他們的死,就始終像是隔著一層霧,甚至沒怎麽掉過眼淚。但得知鬱奚生病的那天起,他就覺得耳邊像是有無數個虛幻的泡泡破滅掉了,剩下的都是鮮明到刺目的真實。鬱奚這次老老實實地輸完了液。傅遊年端給他中藥,又苦又腥的一碗,還泛著淡淡的酸味,鬱奚聞到就開始反胃,但也沒說什麽,端起來就麵不改色地喝掉了。一整天他們都沒怎麽說話。鬱奚隻是縮在被子裏睡覺,有時睜開眼,勉強去走廊裏走走,沒過幾分鍾就又迴了病房,再要麽就拿著平板看一會兒比賽,他反複地看,卻隻是戴著耳機看街舞。但他大概是再也跳不了了,連簡單的抬腿動作都做不到位,吃了止痛藥都消磨不掉那陣細細密密的骨痛。傅遊年有時想說話,鬱奚卻總是聽不見。他不是故意不搭理傅遊年,隻是耳鳴的症狀越來越明顯,腦子裏亂成一團,時常會聽不到。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在發作,但發作起來,必須得傅遊年拉著他,坐在他麵前對他說,他才能分辨。等到天色逐漸昏暗,外麵街上亮起了路燈,鬱奚抬起頭往窗外看了一眼,又對傅遊年說:“你迴去吧,我自己會吃飯的。”傅遊年拿著餐盒的手一頓,沒有說話,把餐盒放到了桌上,然後在病床邊坐了下來。鬱奚卻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他又轉過身歪在床上,發呆地隔著窗玻璃去看夜空。這段時間有點倒春寒,很冷,星星卻格外得多,而且很清晰地落滿整片夜幕。飯菜都涼透了,豬骨湯凝著一層乳白的油脂浮在表麵,看著又腥又膩。傅遊年又拿去熱了一遍,鬱奚還是不打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