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後的這段時間每天除了吃飯睡覺都是一起泡在舞蹈室裏。“那好吧,”傅遊年還是聽他的,“你要自己過去麽?”“嗯,”鬱奚說,“你別來接我。”傅遊年也不懂鬱奚為什麽不願意讓他接,但沒多說什麽,反正羅辰那家酒吧離鬱奚比賽的地方並不是很遠。粉絲見麵會是從下午才正式開始,但一大早天還沒亮其實就已經在做準備工作。傅遊年待在休息室裏簽明信片,然後順便自己清點了沙發旁邊那一堆要送給粉絲的小禮物,挨個把明信片插在禮物包裝盒上。去年出道十年的紀念日當天,他還在獅泉河鎮附近拍戲,片場的位置比較偏僻,有時連信號都沒有,就隻在網上發了個感謝視頻。感覺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沒想到這麽快又過了一年。傅遊年的手機放在一旁,不停地有消息發過來,聊天界麵一拉開全都是生日祝福,工作號和私人號都頂得滿滿當當。他去接了叔叔的電話,說今天應該沒有時間迴家,等到元旦再迴去。等掛掉才忽然想起來好像一直沒有跟鬱奚說過他家裏的事,要是鬱奚願意的話,其實他想等元旦或者過年的時候帶鬱奚去見見家裏人。還得找個機會先跟家裏出櫃才行,傅遊年覺得他叔叔和嬸嬸應該不會太反對,但也難說,畢竟他叔叔一直盼他談戀愛結婚,就是希望他要個孩子,老一輩人有時會難以接受。不過這種能提前解決的事,沒必要讓鬱奚過去之後再受委屈,或者看誰的臉色。粉絲見麵會現場烏泱泱擠滿了人,有很多都是十年老粉。傅遊年接過粉絲代表送給他的禮物,後麵還有互動的環節,他提前讓主持人多留時間給粉絲提問,大多數都是問他新戲安排的。中間傅遊年去切了下蛋糕。他身後的銀幕暗了一瞬,緊接著開始播mv。這個mv是粉絲和工作室一起做的,包括視頻和裏麵合唱的歌。歌詞是拿他十一年來拍過的幾十部作品串到一起寫的,視頻每一幀也都是他演過的電影和劇的內容。傅遊年鞠躬道了謝。等粉絲見麵會結束,外麵天色已經黑透了,今年冬天格外多雪,路上都是堆積的雪泥。傅遊年開車去了酒吧,鬱奚還沒到。每次過來的就是這十幾個人,差不多都是剛出道或者出道前就認識的,彼此之間知根知底。羅辰開了個很晃眼的燈光,打在舞池的方向,但傅遊年隻想找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等鬱奚,並不想和他們蹦迪。“你還真是來當吉祥物的?”楊雀鳴端了杯酒過去推他肩膀,“怎麽才說幾句話就走了。”傅遊年對過生日這件事無所謂,也不太在意年齡,但今年有點特殊,鬱奚聖誕節才過生日,他總是想起他怎麽又比鬱奚大了一歲。“我都快比他大十歲了。”傅遊年指尖碰了碰酒杯的玻璃壁。“那又怎麽樣?”楊雀鳴感歎,“你糾結的樣子真是一如既往地少女。”傅遊年:“……”也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麽朋友。楊雀鳴也不想跟他待在這角落裏,稍微聊了幾句就去找別人。台上一直有人來來迴迴在唱歌,好歹都是圈內的,而且大多都自己唱過片頭片尾,就算偶爾有些走調,但聽起來還是比普通ktv水平要高上那麽一點,除了個別喝醉的,唱得比較辣耳朵。傅遊年百無聊賴,起身去羅辰他們那桌坐下,脫掉悶熱的風衣外套搭在沙發靠背上,隻剩下裏麵的暖灰色毛衣,低頭喝了幾杯酒。已經快到十一點半了,鬱奚還是沒來,消息也沒迴,傅遊年總覺得有點擔心。剛才唱歌的那個醉鬼被起哄叫了下去,暫時消停了幾秒,沒人接著過去拿話筒。傅遊年坐在沙發最邊緣的角落,拿出手機登錄賬號,上去轉發了今天粉絲給他唱的那首歌。後援會發了完整清晰的mv,還在上麵寫了所有參與編曲、寫詞、演唱、搜集整理資料、製作視頻等的粉絲名單,很長的一頁,傅遊年挨個id看過去,花了七八分鍾時間。要退出去時,傅遊年目光一頓,停在編曲那一欄後麵。編曲:尤時靳、小年糕y尤時靳是他工作室裏的一個員工,傅遊年記得這個名字。他點開那個小年糕y,看到眼熟的頭像,才發現真的是鬱奚。除了之前的那一次,傅遊年都沒怎麽再注意過鬱奚的這個小號,也沒有特意去搜過,鬱奚小號也沒怎麽發過東西,基本都是各種連標點符號都不帶的轉發。隻有二十多天前發過一張打厚碼的照片,隱約能看出是個寫了一半的譜子。“看什麽呢,”羅辰從他身後經過,拿手裏的禮物盒敲了下他肩膀,說,“我明天的飛機,去我媽那兒,再迴來可能就是年後了,大年三十你去你叔叔家嗎?鬱奚估計也得迴家吧。”傅遊年差不多每次三十晚上都是在羅辰酒吧過的。“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傅遊年感覺今年待在家裏也行,順便喂貓貓狗狗。傅遊年跟羅辰說著話,沒注意台上又上了人,聽到吉他聲響,才迴過頭看了一眼。鬱奚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的,他穿了件略薄的寬鬆白毛衣,底下是牛仔褲,抱著吉他坐在話筒旁。酒吧裏的人鬱奚之前都已經見過了,大家對傅遊年的性向心照不宣,也知道他跟鬱奚是什麽關係,之前和鬱奚打遊戲的那幾個人還吹口哨在底下起哄,包間裏一時間都在笑鬧。鬱奚指尖簡單撥了幾個和弦,旁邊有人鬧著要點歌,鬱奚就挨個都唱了一遍,直到最後一首,他稍微扶正了一點話筒。“你是信的開頭詩的內容童話的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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