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穿成病弱白月光後我每天崩人設 作者:將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哥就是被你殺的,你保護我什麽?”紀嘉撿起地上的碎磚砸到他身上。“不是……不……是我!”何聞語氣急促地辯解,他眼底焦躁不安。“停一下,”韓澄又抬起手,“小葉那下砸得太狠了,你最了解你自己,你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做。你告訴自己,你是恨他的,但你也很怕他,雖然何聞被放出來了,但所有人,包括你,都還是覺得他才是那個殺人犯,現在街上就你們兩個人,你其實不敢那麽砸他。”鬱奚的校服外套上被磚砸了一片灰,他拍掉,重新跟葉驚蟄又來了五六條。結果還是不行,反複地在這一幕ng。“情緒不對,”韓澄歎了口氣,“你倆有個深層關係,是雙向暗戀的關係,而且就算是表麵上,也不會針鋒相對,語氣太硬了。”傅遊年在旁邊沉默地看了很久,見韓澄有點陷入僵局,場上的主演跟其他群演也都很尷尬,才緩緩開口,“鬱奚,你覺得何聞是個什麽樣的人?”鬱奚沒想到傅遊年會忽然叫他,愣了一下,然後迴答,“表麵上很懦弱,但……”話說了半截,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錯了。“他不是表麵懦弱,他是真的懦弱,這輩子隻勇敢了一次。”傅遊年指尖叩叩桌麵。片場落針可聞,傅遊年的聲音清醒理智,也顯得格外冷,淡漠到沒有一絲感情。“還有你,紀嘉,你曾經喜歡過他,”傅遊年抬頭看向葉驚蟄,“你知道他有點傻,知道他是個經常被人嘲笑的結巴,但你還是喜歡他。”葉驚蟄也有些局促,她甚至不太敢去看傅遊年的眼睛。“再來一條。”傅遊年說。鬱奚跟葉驚蟄又接著拍了一遍,但跟上一遍沒有太多的區別,甚至還出現了新的問題,變得更糟糕。“你們是在演人物,不是在演自己,要站在角色的立場上想問題,”傅遊年蹙眉看著他倆,“開機前不是自己都寫過人物小傳麽?當時是怎麽寫的?”鬱奚就複述了一遍,他喉嚨有些發緊,不經意泄出一絲緊張。葉驚蟄也跟著他的話音語速很快地背了一遍,然後低頭跟鬱奚站在一起,感覺他們像沒寫好作業被老師罵的小學生。“接著拍,”韓澄說,“今天必須拍完這場。”同一幕戲拍的次數太多其實也是會麻木的,就像盯久了一個字會覺得忽然不認識它一樣,越是反複拍,越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得好不好。後麵的三條仍然ng。韓澄跟他們說得口幹舌燥,但還是沒太大的用處。“鬱奚,她拿磚砸你,如果是你自己的話,你會怎麽辦?”傅遊年靠著椅背,膝上搭著劇本。“我會找到所有能證明我沒有殺人的證據,都拿給她看。”鬱奚硬著頭皮說。“她不信呢?你出獄了,無罪釋放,你把證據也拿給她看了,她就是不信怎麽辦?”傅遊年又問。“……”鬱奚頓住了,沒有開口。“說實話。”傅遊年抬頭看著他。“不信就不信吧,”鬱奚攥著手裏的書包帶,指骨發白,有種沒來由的委屈,“我不需要誰來信我,我知道我自己沒錯。”“所以,”傅遊年的視線顯得銳利深沉,“你剛才念台詞的語氣那樣急著反駁,你想為自己辯解,你甚至覺得憤怒,是因為你在憤怒,不是何聞在憤怒,懂不懂?你一直自以為把情緒放進去了,其實從頭到尾都是錯的,沿著錯的路使勁往遠走,意義是什麽?”葉驚蟄都跟著心髒跳了幾跳,猶猶豫豫地開口,“傅老師……”“你把表情控製好,至少有三條是因為你表情沒收住ng的,”傅遊年迴頭對葉驚蟄說,“眼部周圍的肌肉,還有咬肌,不要那麽用力,不是那種情緒大開大合的戲,要麽一會兒自己到監視器這兒看看,上鏡效果是什麽樣的。”韓澄揮了下手讓鬱奚和葉驚蟄自己到旁邊對一次戲再過來接著拍,然後迴頭對傅遊年說:“你又要把人說哭了,不過比我念叨半小時效果也好。”之前拍《春囚》的時候更是災難,韓澄迴想起來都捏一把冷汗,每個細節動作,台詞裏的每個字,都是一遍遍摳過來的,磨得那麽細,演員心裏都或多或少有情緒。而且當時那個劇組的女主還是個中花,男主年紀小一些,但也是當紅愛豆,不像葉驚蟄他們肯服管教,拍錯了也不太願意ng,畢竟在一個劇組待太久,損失了時間也就等於損失了錢。但不得不說,最終成片的效果驚人的好,以至於韓澄惦記了這麽多年,每次想起這部戲不能播出,心裏的遺憾都擰成結。後來再見到當年那兩位主演,演技上都小有所成,聊起來都說從一個極嚴格的劇組裏出去,再到那些管理鬆散、隨便拍拍的劇組,自己都覺得不太能受得了,小半年養成的習慣和心理底線,是很難推翻的。傅遊年沒說話,他也沒怎麽聽到韓澄跟他說的話,他拿著杯子喝了口茶,看到鬱奚在不遠處跟葉驚蟄對台詞,身形藏在寬鬆的校服底下,臨近傍晚,涼風一吹,校服被吹得貼著後背,顯得格外清瘦。鬱奚一直沒迴頭看他。“我覺得待會兒咱倆先這樣來一遍,我往前走,你就跟著我的車嘛。”葉驚蟄和鬱奚商量。“好,”鬱奚抬頭看了一下現在的自然光,“時間應該趕得上,影子的長度合適。”鬱奚和葉驚蟄大概整理好思路,過去找導演。“韓導、傅導,我和驚蟄再拍一遍試試。”鬱奚說。他倆又給導演和劇組其他工作人員鞠躬道了歉,“對不起,今天耽誤這麽長時間。”這一幕整整拍了三個半小時,ng十三次。“沒事,再試試吧。”韓澄倒是不忍心再說他們了。場記打板,重新開拍。“不……不是……我。”何聞低著頭,他沉默地挨了紀嘉砸他的那一下,他語氣急促了一瞬,卻又緩和下去,過長的額發垂落,側影瘦骨伶仃。紀嘉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轉身時眼眶通紅,不管是誰幹的,她哥哥都已經死了。她扶起了倒在旁邊的自行車。夕陽照在旁邊護城河的水麵上,波光粼粼,卻沒人有心思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