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花開,君臨天下,兩位至尊大能大戰至宇宙邊荒,星河崩碎,大道都被磨滅了。


    舉手投足間,仿佛宇宙初開,混沌力澎湃。


    “諸天萬道都被我踩在腳下!”


    “我為大角鼠!”


    “星路盡頭誰為峰,一見蛇神道成空。”


    “我為索提戈!”


    咳咳,以上都是扯淡。


    伊塔紮戰場上,除了少數強者以外,幾乎沒有人和鼠可以看得清天穹之上,於星辰中的戰鬥。


    那種波動恐怖之極,血光瞬間照亮了大半個宇宙,虛空與天地星辰全都被神祇之血映照的墨綠,似有一輪巨大的邪月噴薄,綠光占據半邊宇宙。


    大角鼠的身體在索提戈的猛攻之下炸開,血濺當世,角鼠神的慘叫聲刺耳無比,索提戈對祂不曾有一絲憐憫猶豫,巨龍吐出星辰之火灼燒鼠神的軀體,祂伸出利爪按住大角鼠的肩膀,將祂的身體從右肩撕開到腰部,幾乎將鼠神撕成兩半!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鼠鼠們都寒悚,那是一種難言的大恐慌,靈魂都要碎掉了。


    大角鼠,我們的角鼠神,居然不是索提戈的對手?


    另一邊,蜥蜴人們興奮地嚎叫著,死而複生的蛇神先知特亨霍因舉著石板,驕傲地朝著所有蜥蜴人甚至包括灰燼軍團的士兵們不斷地展示索提戈飾板上的預言。


    我就說吧!蛇神最強大!


    我就說吧,索提戈會拯救我們的!


    我就說,我們紅冠靈蜥是不可戰勝的!


    “怎麽迴事?”尤利烏斯架著福根,大舅子對這一幕感到不解:“大角鼠,似乎不是索提戈的對手?不對吧,無論是以信徒數量、年歲還是以對法則的理解程度,大角鼠雖然不至於占據優勢,但也絕不會被動挨打成這樣。”


    “……大角鼠和索提戈的實力本來是差不多的。”福根點頭,帝皇之子原體看著星空上的大戰。


    父親,你當初就是這樣在火星上封印虛空龍碎片的麽?


    “那為什麽?”


    “首先,是血祭的原因,特亨霍因的血祭取得了難以想象的成功。”福根有心提攜一下大舅子,他又吐了幾口血,解釋道:“我們可以假設雙方的實力一樣,但大角鼠是意識到斯卡文的偉大聖戰已經處於失敗邊緣,如果祂再不親自出手,露絲契亞的所有斯卡文鼠人會麵臨滅頂之災,這個狡猾的家夥還存著趁我們虛弱的完美時機收割的想法,所以強行打破了凡世與混沌領域的裂縫,降臨了。”


    而索提戈卻不是,索提戈是依靠著特亨霍因的強大血祭,痛飲了以百萬計斯卡文鼠人鮮血,享受了三顆十三人議會心髒血祭供奉的強大力量之後,以巨型血祭加持的完全體形態降世。


    雙方從一開始就有了差距。


    而且……福根說到這裏忍不住想笑。


    斯卡文鼠人自己大概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它們反複複活死去的鼠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不停地給索提戈的血祭添磚加瓦。


    這就跟古代歐羅巴大陸,有些閑得沒事幹的富人子弟講究“積累功德”,整天買活物去放生,比如從漁民手中買魚,然後放生,漁民很快又把這些魚撈起來,再賣給這些人,再被放生。


    最後為了能更快地刷功德,幹脆有人製作了24小時全自動功德製造機,將魚裝進機器裏快速輪轉打撈放生打撈放生,24小時不間斷運行,功德源源不斷!


    套用在伊塔紮之戰上,奈格裏奇宗主其實就是在幹這種傻逼事情,不斷複活的鼠鼠就是魚,索提戈享受到了連續幾天幾夜,以百萬計規模的反複血祭,其力量前所未有地強大。


    因此一上來,索提戈的力量就明顯強於大角鼠。


    同時還有第二個原因,那就是大角鼠戰意不足。


    “角鼠神狡猾、扭曲、陰險、卑劣,與任何正麵的性格無緣。”福根接著說道:“這就決定了大角鼠缺乏死戰的勇氣,索提戈上來就是以命換命的打法,而大角鼠卻在決一死戰和趁機逃走中猶豫不決。”


    “原來如此。”


    “尤利,你要記得,作為我的子嗣,作為驕傲的帝皇之子,我們必須有亮劍精神,麵對強大的對手,明知不敵,也要毅然亮劍,即使倒下,也要成為一座山,一道嶺!”福根的眼中泛起了迴憶:“就算遇到無法克服的困難,也要勇敢的去麵對,失敗並不可怕,而可怕的是缺乏麵對的勇氣,這點,萊恩就做得很好,我今天也以此要求你,願你時刻牢記在心。”


    “是!”尤利烏斯心想誰是你子嗣了?我明明是萊恩大舅哥!可意識到福根的態度,他隻能鬱悶地應了一聲。


    天穹之上的戰鬥靜止了,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沒有了聲息,萬物凋零。


    大角鼠,就這樣敗了?偉大的角鼠神,對世間造成了無數災難的大角鼠,斯卡文鼠人之神,就這樣敗了?從最輝煌的絕巔粉身碎骨而走向終點了嗎?


    “我乃角鼠神!我,不死不滅!”大角鼠血光貫衝亞空間風暴,角鼠神的波動驚世,那無盡的血光與炫目的綠光全都倒流,於刹那迴轉,重塑神軀,隻見大角鼠憤怒至極,祂對著伊塔紮戰場上的鼠鼠們伸出了手:“大角鼠之裔,現在是你們獻上忠誠的時候到了!”


    嗡隆一聲巨響,像是有一個原初的混沌大能開天辟地,掙脫了出來,露絲契亞劇烈顫抖,日月星辰全都搖動不已,又是三十萬鼠鼠身體爆裂,所有生命能量、靈魂全部被大角鼠吸入體內,依靠著這力量,角鼠神重塑神軀,誓要和索提戈一決高下!


    真神的對決還在繼續,索提戈對大角鼠的難纏深有預料,祂這次吐出金色的星辰射線,純淨的星火更加強大了,照亮了宇宙,璀璨奪目,大角鼠的神軀被擊中,連連後退,無法直麵其鋒,索提戈則立即壓上,用巨爪在角鼠神的身上再次撕開了兩個裂口,然後抓住大角鼠,繼續上升。


    大角鼠驚恐不止,索提戈這是要將祂拖向曾經古聖大戰星神的神話戰場,那裏曾經有過許多無上存在對決,那裏沒有光、沒有生命、甚至沒有多少實體物質,有的隻有戰敗者的巨大屍骸。


    雙方再度大戰,索提戈的蛇身上也開始出現了傷口,兩頭巨物糾纏在一起,金綠交雜,爆發出了衝天的光。


    又一次血光衝天,大角鼠的黑血滾滾而流,血濺宇宙,鼠神的身體在索提戈的糾纏下再次爆碎,炸成漫天碎片,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一條“綠河”橫貫宇宙,那是大角鼠的神之殘軀形成。


    綠河沒有持續多久,索提戈張開自己的大口,將大角鼠的血肉碎片全部吸入體內,對於別的神祇來說大角鼠的汙穢那是白送都不要,碰都不想碰,但對索提戈來說則是無上的補品,成噸吸入後,蛇神的力量更加強大,身上的傷口也愈合了。


    “死了麽?”


    “真神間的戰爭,結束了麽?”


    伊塔紮下,眾人與鼠議論紛紛。


    被索提戈直接吞噬血肉的痛苦讓大角鼠不得不快速重組自己的身體,祂又一次吸收了三十萬名鼠鼠,噴薄而出一股至強的生命氣息,再次投入戰鬥。


    混沌神祇如果真本體降世戰鬥真的太強了,幾乎擁有不滅身,想殺死真的太過於困難。


    在下方的福根如是想到,如果不是索提戈作為太古星龍擁有幾乎無敵的肉體,還從某種程度來說克製大角鼠的瘟疫,大角鼠幾乎不可能被擊敗,更逞論殺死。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大角鼠整整被索提戈打爆了13次,角鼠神的血肉神格不斷地被索提戈吞噬,蛇神吸收了鼠神的力量越發精神,祂吐出的星辰射線到了後幾次已經變成了純粹的白光,裏麵蘊含著宇宙大爆炸的原初之力,大角鼠的神軀被射線掃到直接爆成骨與血,就連靈魂都在索提戈的神威下殘破不堪。


    星穹暴漲!索提戈甚至直接召喚來一顆小行星,砸在大角鼠的身上,鼠神無法對抗,又一次爆炸,血肉橫飛。


    終於,隨著第13次被打爆,大角鼠支撐不住了,祂的頭顱被索提戈的巨爪按在地上,顱骨被捏得裂開,就在祂身後,索提戈張開大嘴,正在將角鼠神的一切血肉、碎骨、靈魂、神力吞噬進入腹中,那是無數歲月中大角鼠苦心積累的一切。


    “不!不應該是這樣!”


    “不!!!”


    大角鼠被按在地上,祂絕望地伸出手,朝著混沌領域中的混沌四神求助,卻隻得到了冰冷的嘲笑聲,混沌四神正以無比快樂無比喜悅的模樣圍觀著這一幕,似乎沒有任何出手幫忙的打算。


    雙足被吞噬了,兩條腿被吞噬了,腹部被索提戈吞入口中,大角鼠不斷地掙紮,祂的力量不斷地減弱,直到即將被吞噬到胸口時,角鼠神終於有所動作,祂鼓盡最後一點神力集中在胸口,張大嘴巴,用力一吐,一頭比雞蛋還小的灰色的小老鼠飛快地從大角鼠的口中噴射出去,衝破戰場邊荒,消失在了亞空間之內。


    索提戈忙於享受饕餮盛宴沒有注意到這一幕,不過祂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以為意,因為大角鼠99%以上的混沌源質已經被祂吞入腹中。


    隨著一聲滿意的飽嗝聲,蛇神吞下了鼠神。


    “索提戈!索提戈!索提戈!”


    “結束了,終於過去了,蛇與鼠的戰爭終結了!”


    各地都傳來歡唿聲,響徹雲霄,慶祝挺過了這個末世,每一個人都激動到了極點,能夠活下來真的不容易。


    靈蜥們盡情地宣泄,用力的嘶吼,用以表達自己的心情。


    索提戈的賜福很快從天而降,以百萬計的毒蛇組成了蛇神風暴,席卷了剩下的所有斯卡文鼠人,所有鼠鼠都絕望地朝著大角鼠祈求救贖,但這次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迴應它們了。


    “偉大的災禍領主!我們、我們應該怎麽做?”有斯卡文軍閥朝著威爾曼斯-腐化者求助。


    威爾曼斯臉色奇差無比,至高災禍領主再也感覺不到大角鼠了,它自己身上的力量也正在快速減退:“這是,斯卡文……曆史上,最最最黑暗的……一天!”


    “撤退!撤退!撤退!!!”


    隨著撤退的命令下達,殘餘的幾十萬斯卡文鼠人終於潰敗了,它們開始嚐試逃走,但一切已經太遲了。


    吃飽喝足的索提戈沒有親自動手的欲望了,但蛇神的毒蛇風暴已經重創了斯卡文鼠人,見到斯卡文鼠人想要逃走,索提戈揮了揮爪子,星河急湧,星弦高落,流星雨滾滾而下,將鼠人全部吞沒。


    至高災禍領主威爾曼斯第一時間就拋開了一切,獨自逃命狂奔,它隻想逃走,它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否真的徹底隕落了,但體內開始衰退的力量足以說明主人的情況很不好,非常不好!


    它必須逃走,隻有逃走才會有未來!


    而且如果真的主人已經隕落,那麽斯卡文自然需要一位新神,一位新的領袖,這位領袖不能是別人,必須是它,也隻能是它威爾曼斯-腐化者,身上攜帶了超過數萬種瘟疫病毒的斯卡文至高災禍領主!佩斯提倫家族的守護神!


    腦海裏正在這麽想,威爾曼斯急切之間又是在恐慌中,身邊別的噪音中,感知力下降了不止一個檔次,當它注意到一陣輕柔而準確無誤的氣流穿過吹管的聲音響起時,已經遲了。


    一枚吹箭準確無誤地從它後腦勺刺入,肌肉隨著毒藥在它血管裏翻騰而僵硬。


    威爾曼斯的第一反應是憤怒,至高災禍領主心想我是瘟疫的化身,我的身體周圍可是洋溢著一輪腐爛光環,其威力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僅存在就能引起流行病。


    我可以召喚一場瘟疫風暴或掀起汙染之風殺死大量敵人,我的凝視就足以使讓一位健康敵人快速病變衰竭死去!


    蛐蛐吹箭上的毒藥!


    蛐蛐蜥蜴爬蟲的毒!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可能……


    至高災禍領主威爾曼斯像座小山一樣的身體摔在了地上,失去生機的爪子鬆開了,滿是致命病菌的手鐮落在沼澤裏泛起泡沫,沒過一分鍾,威爾曼斯的身體開始液化,變成了黑色的屍水,溶解於蛇神風暴之中。


    不遠處,無影獵手歐西約坦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它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它是灰燼之城的原住民,在第一次入侵中整座城市被拖入混沌領域後,它是唯一的幸存者,在混沌領域中遊曆了6000多年後迴歸凡世。


    它吹箭上的毒藥是親手使用亞空間本源調製而成。


    這毒藥,曾經毒死過納垢大魔。


    追獵開始了,又是一天一夜,斯卡文的露絲契亞攻略下屬百萬大軍除了失蹤的灰先知川奎羅以外,沒有一個鼠鼠成功逃脫。


    又是一天過去,打掃完戰場後,馬茲達-穆迪來到了克羅克大尊者幹癟的身體之前,它讓神聖守衛們小心地將導師的身體浸入水池中溫養。


    隨著邪月被推開,魔蟾們的預言能力恢複了,蜥蜴人的軍力也已經十不存一,馬茲達-穆迪感應許久,正式宣布“大撤離”計劃啟動。


    當第一塊石頭漂浮起來時發出了雷鳴般的吼聲,最初之城、太陽之城、月亮之城的機關啟動了,大金字塔們紛紛升入天空,就像大山從土地上被拉走一般。它們幹脆把陽光明媚的天氣轉變為陰雲密布。


    大金字塔與石製廟宇在空中盤旋幾刻,它們的真實大小遠遠比之前顯露在地表上的更為巨大,其絕大一部分過去都隱藏在地底下。


    當它們上浮時,巨大的土塊從下腹墜落。它們起飛時的動作是如此巨大,飛上了高高的雲層,然後消失不見。


    漫長的守望已經終結,古聖長子迴歸星辰的時刻到了。


    有兩位蜥蜴人傳奇英雄沒有離去,它們分別是最後的守護者庫伽和它的神聖嬰靈軍團,蛇神先知特亨霍因和它的紅冠靈蜥大隊。


    它們將跟隨著古聖之子福根的灰燼軍團一起渡過大池塘支援舊世界,如果一切能夠順利結束,正在消化大角鼠的蛇神索提戈承諾會打開星空之門帶它們離開。


    露絲契亞恢複了和平,這裏隻剩下了遺跡和廢墟,唯有被苔蘚覆蓋的石板告訴所有後來者,古聖長子曾經來過,戰鬥過,守護過。


    無怨亦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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