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之中,萊恩靠在寬大的浴桶之內,享受著奧莉卡的服侍,黑暗精靈脫掉了外套,僅剩下女仆短裙,白色頭巾,就坐在浴桶後麵的小板凳上,給萊恩搓背。


    另一邊,維羅妮卡也在洗澡,嘉蘭女巫正在享受兩個女巫學徒的服侍,隻是她用簾子隔開了萊恩這邊的視線,順便也隔開了女巫學徒的,雙方就這樣維持著水聲。


    帳篷之內霧氣氤氳,萊恩的身上沒有什麽大的傷口,隻有被蜘蛛砸中腦袋的一點淤傷,經曆了今天的血戰,騎士王長出一口氣,很是放鬆地靠在大桶的邊緣上,他隨手舀起一些熱水,朝著奧莉卡問道:“奧莉卡,你會預言麽?”


    “預言?”奧莉卡輕輕地給萊恩擦著背,又軟又嫩的小手讓萊恩根本就感覺不出這是一雙用來握法杖或者握匕,殺人如麻,鮮血累累的小手,看著主人的樣子,黑暗精靈伸出舌頭舔著嘴唇,在萊恩的耳邊吹氣:“怎麽突然對預言感興趣了?主人?”


    “你對預言了解多少?奧莉卡。”萊恩沒有迴答奧莉卡的問題,他隻是追問道:“你知道多少都告訴我吧。”


    “預言一向被認為是膽小鬼和狂信者才會相信的東西。”奧莉卡輕輕地幫助萊恩打理著他的黑色長,黑暗精靈思考著說道:“一般來說,預言虛無而且縹緲不定,對於宿命論者來說,一方麵他們渴望知道預言,試圖避開可能的災禍,另一方麵,如果預言出來的結果能夠主動避開,那預言又注定是不準確的,因此我們一向隻將預言視作未來的某種可能展。”


    “嗯……確實。”萊恩點頭,隨著他靈能的進步和凝練,他偶爾也能夠看到一些似有似無的景象,但一概非常模糊而且難以辨認:“還有什麽?都告訴我吧。”


    “一般來說,預言對象越強大,需要耗費的力量就越多,想要預言越清晰,需要耗費的力量也越多。”奧莉卡接著說道:“至於別的,主人,我不是精通預言的巫師,你應該問一問你的莉莉絲,她作為……”


    “噓……”萊恩立即示意黑暗精靈安靜,隔簾有耳,然後切換成了精靈語,他將那個史崔格尼女郎的事情告訴給了奧莉卡,然後說:“那你是否覺得,這會不會是個騙局?那個法力低微,隻知道一點占卜巫術的女人有可能預言到我們遠征軍的事麽?”


    “有可能的。”奧莉卡低聲說道:“如果按你的描述來說,主人,那個女人是屬於無意識占卜,她的情緒波動使她利用到了亞空間的能量,在無意識,無目標的情況下進行了預言,這種預言最為真實,但可遇不可求,主人,你知道巫王馬勒基斯對麽?數千年來,他始終被一個預言所困擾。”


    “什麽預言?”


    “巫王曾經在一位預言家口中得知,他將死於一名男性精靈巫師的手下……”黑暗精靈說起了關於納伽羅斯的事情。


    暗精巫王馬勒基斯得到過這樣的預言之後就大為恐慌,因為這位巫王實際上是一位宿命論的信奉者,畢竟他之前曾經是鳳凰之主阿蘇焉的青睞者和崇信者。


    因此馬勒基斯規定嚴禁黑暗精靈有任何男性巫師或者男術士出現,違者一律格殺勿論。


    但暗精和高精、木精都不同,巫王馬勒基斯和巫後莫拉西的統治更多是依賴於恐懼和武力,他們麾下的十幾位恐懼領主都是口服心不服,因此許多恐懼領主偷偷地圈養了一些暗精男巫和男術士,巫王對此略有了解但考慮到對高精的戰爭遲遲沒有進展,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巫王對那種特別強大的男性精靈巫師依然恐懼不已,比如泰格裏斯,馬勒基斯一向非常害怕直麵高精至高**師,能不對線就不對線。


    “至於更多關於預言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奧莉卡搖著頭:“主人,你應該去問莉莉絲,她才是這方麵的專家。”


    “我知道了。”萊恩舒舒服服地將兩條腿架起來,閉上眼睛,想要放鬆一下。


    “親愛的,你和奧莉卡在說些什麽?”簾子的另一頭,維羅妮卡帶著點好奇的聲音傳了過來:“還是你們在討論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們在討論金誠可貴,黑絲價更高,若為加藤惠……咳咳,若為蘇莉亞,兩者皆可拋。”萊恩笑道:“你覺得呢?親愛的?”


    “嗬,男人,你的蘇莉亞夫人本來不就是金黑絲的打扮麽?”維羅妮卡知道萊恩有意轉移話題,但還是酸溜溜地說道:“知道你喜歡什麽啦,你真的打算聽那個史崔格尼女郎的預言?”


    “聽一聽又沒壞處,還是說你覺得我會被那種低劣的魔法影響?”萊恩沒好氣地說道。


    “話說起來,親愛的,那個綠皮大軍閥不過隻是傳奇巔峰的實力,你卻好幾個迴合都沒有拿下它,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變弱了?你之前對付亡靈和混沌的時候,都沒有像這次這樣費力氣啊。”維羅妮卡問了第二件感興趣的事情:“是你最近狀態不好?還是惡地水土不服?”


    “你可以理解我對付混沌和亡靈有傷害加成和專精,對付綠皮沒有。”萊恩無奈地說道:“所以隻能靠硬實力。”


    又閑聊了幾句,萊恩泡完澡,在奧莉卡的服侍下換了一身新衣服,迴到自己的大帳之內,他坐下散熱,順便將地圖拿出來,這次對鋼鐵岩的偵查重傷鐵爪部落的arboss是意外收獲,複仇女神造成的傷勢可沒有那麽容易愈合,接下來隻要貝勒加偵查和布置攻城計劃,攻克鋼鐵岩應該不成問題。


    這場遠征打到現在,軍費已經花掉了十五萬金克朗了,萊恩稍微盤算了一下接下來可能的開銷,就感到汗顏,就算加上各種繳獲和戰利品,布列塔尼亞的遠征軍費淨支出依然在十萬金克朗以上,畢竟騎士和士兵的繳獲歸他們,隻有5o%上繳,而且上繳之後萊恩還要放軍餉和付給如女巫團這種不參與劫掠的特殊部隊軍餉和費用,因此支出是遠遠大於收入的。


    這樣長時間打下去,遠征軍會支撐不住,但如果戰決又非常容易被埋伏和包圍,惡地到處都是綠皮,萊恩必須小心,否則整個王國的精銳都會在此斷送。


    麵對這樣的局勢,就連萊恩本人都感到了恐怖的壓力在身上,他作為國王,是一切軍事行動的決策者,也是最終的負責人,如果大軍在這裏失敗,一切重擔都將向他壓來。


    而正如萊恩對維羅妮卡說的,他的能力更擅長對付混沌、其次亡靈,打綠皮萊恩本人並不是很占優勢,而對於原體的特點來說,萊恩作為灰騎士基因原體,他最強的地方在於免疫混沌腐化和高魔抗,因此在身體素質和近戰能力之上就處於弱勢。


    要怎麽樣才能揚長避短呢?國王在思考著未來的方向。


    “我的陛下。”外麵有侍從進來了:“獨立團的副團長,杜蘭特想要見你。”


    “杜蘭特?這個紙杯蛋糕不和他的那群阿貓阿狗待在一起,來見我幹嘛?”萊恩的思路被打斷了,國王拿起桌上的熱牛奶,笑道:“他有說他是因為什麽原因來的麽?”


    杜蘭特是一位很強大的傳奇階戰士,擅長使用長矛、雙手劍,但他卻不喜歡近戰,而是特別喜歡使用自己的那把保養得很好的霍克領長火銃和另一把短火銃對敵,因此有些騎士老爺鄙視這位傭兵頭子,說他是軟蛋,純爺們就應該近戰,所以給他取了一個外號,叫做“紙杯蛋糕”。


    杜蘭特不以為意,大方地接受了這個綽號,甚至有些場合還拿紙杯蛋糕來調侃自己,也實在是弄得騎士老爺們沒了脾氣。


    至於阿貓阿狗是之前的事,在黑心雷普和杜蘭特為了爭奪東邊境親王領布裏茨卡地區的霸主地位時,由於黑心雷普得到了布列塔尼亞的支持,杜蘭特和他的軍隊實在是敵不過,這個傭兵頭子氣急敗壞之下怒罵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阿貓阿狗,根本就沒法和黑心雷普對抗。


    “他說他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談。”侍從低聲說道:“吾王,你是否不想見這個家夥?要我幫你迴絕麽?”


    “不,叫他進來吧。”萊恩搖頭:“我大概能猜到他想幹什麽。”


    在出了之前那件事之後,黑心雷普對萊恩的價值已經無限走低了。


    他需要在邊境親王領扶持一個新的代言人了。


    …………我是新代言人的分割線…………


    一個半小時之後,國王的金頂紅藍大帳之內,遠征軍的所有指揮官全部抵達,共進晚餐,萊恩坐在主位之上,身穿著國王禮服,英俊不凡的臉上猶如神一般泛著光,在他左手邊坐著卡拉德,右手邊的加高椅子上坐著貝勒加,聖杯騎士排成一排,都在大吃大喝,除了萊恩,所有人都全副武裝,氣勢逼人,整個大帳之內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拉她進來!”萊恩舉手示意,兩個老近衛軍拖著一個蓬頭垢麵的史崔格尼女郎進來,她套著很重的鐐銬,女人身材不高但是很苗條,皮膚有些微黑,黑色的卷上亂七八糟地,一雙烏黑的大眼睛上盡是漠然和冰冷,她顯然已經挺久沒吃東西了,臉色青,在老近衛軍的幫助下跪在地上,但眾人可以看得出如果認真化妝和清洗幹淨的話,這應該是個很漂亮的年輕女人。


    “名字?”


    女郎張了張嘴巴想說話,她喉嚨幹涸,隻能出尖細的怪音,萊恩示意老近衛送上水,女郎大口大口地喝了滿滿一大碗水之後,這才說道:“艾絲美拉達,史崔格尼人的占卜女巫。”


    “我聽說你有預言要告訴我?”萊恩接著說道:“說出你的預言,全部,如果對我們有用,或許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我需要得到我的牌。”史崔格尼女郎朝著所有人說道:“我的卡牌,你們把它收走了,將它還給我,沒有它,我無法重現我的預言。”


    “牌在誰哪裏?”萊恩朗聲問道。


    “在我這裏。”安泰爾姆取出一副塔羅牌,伯爵猶豫了幾秒,見萊恩態度堅決,將卡牌遞給了史崔格尼女郎:“好吧,女巫,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全部說出來,如果有絲毫隱瞞,你永遠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女郎接過了塔羅牌,在騎士和矮人們的注視之下,她開始祈禱,念誦著古老的語言,溝通著什麽,眾人如臨大敵,騎士老爺們全部長劍出鞘,如果有任何異動,就準備將這個女郎當場斬殺。


    “在六點,一扇古老的大門將為國王所打開,先祖的力量浸透於群山和封印之中,在洞穴之內揭開秘密。”一張國王牌被放在了地上。


    “另一位國王和他的騎士盟友們也在這裏。”又一張國王牌,幾張騎士牌被放在了地上。


    “十二點,綠色的毀滅之潮將從背後襲擊兩位國王和騎士們,雙方將進行一場真正的決戰。”毀滅之潮奧秘牌被放下。


    “三點,莫斯裏布的詛咒也將加入這場混戰。”象征著邪月的莫斯裏布卡牌上泛起了綠色的光芒。


    “但在最後,一位女獵手的出現終結了整場戰爭,血,好多血!一切都結束於鮮血,全都是血!世界將注定淹沒於血海之中,鮮血女王會是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者!”史崔格尼女郎突然尖叫道:“都是血,無處可逃,無路可逃,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塔羅牌上突然充滿了血色,肉眼可見的鮮血突然從卡牌之上冒出來,將整個卡牌覆蓋,這鮮血似乎有著意識,它直接朝著已經陷入瘋狂的史崔格尼女郎湧來!


    “灼熱凝視!”維羅妮卡威了,嘉蘭女巫抬手就是一光明法術,海希之風形成的光束正中地麵上的鮮血,出如油脂般滋滋的響聲,血潮褪去,塔羅牌被燒焦了,史崔格尼女郎也昏了過去。


    “把她帶下去看管起來,給她一口飯吃吧。”萊恩仔細地看著地上已經燒焦的塔羅牌。


    六點?十二點?三點?


    兩個國王應該指的就是萊恩和貝勒加,綠色的毀滅之潮應該是綠皮,這點沒有疑問。


    那麽莫斯裏布的詛咒是什麽?斯卡文鼠人?


    女獵手是誰?鮮血女王指的又是誰?這兩者是同一個人麽?


    一切都結束於鮮血,意味著遠征軍將會失敗?


    萊恩的心中充滿著困惑。


    “吾王?”卡拉德也越聽越迷糊:“你可有見解?”


    “有一些想法,但還不成熟。”萊恩眉頭緊鎖:“這樣,大家先吃,等等晚上,我要向女士祈禱,詢問女士對這個預言的看法,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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